我寂寞時的“三個情人”

一路走,一路花開次第,朋友的數量從來不和年紀成正比。有些朋友,我們走著走著就弄丟了。寂寞的時候,一支煙,一盞暖胃的花雕酒,一杯裊裊熱氣的香茗,都是慰藉。

很久以前看過一篇文章,是說女人與煙。高雅的女人抽煙,粗鄙的女人也抽煙,只是境界各有不同。女人抽煙要講究場所,酒吧,自己的公寓與清冷的街頭。姿勢要好看,指甲涂了丹蔻,薄薄的煙霧里趁出幾分嫵媚妖嬈。我不是妖嬈的女子,所以我篤定的認為:我,不適合抽煙。但是與煙不是絕對無緣。

記得學生時代的時候,大約是大二,有一次,寢室的姐妹拿了一包女士香煙,略帶著神秘地說,女人偶爾要學得壞一點。于是小心翼翼地關閉了門窗,合好窗簾,嘗試了人生第一支煙。至今猶然記得那支煙的樣子:修長雪白像極了美人的頸子,上面畫著淡粉色的玫瑰刻著廣告體的“LOVE”。這支煙還真的是表里如一,幾乎沒有煙味,淡淡的煙草氣息夾雜著些微微的薄荷的清涼。很像那個時候的心情。叛逆、茫然混雜著自以為的成熟世故,整個青春的氣息都混雜著那晚淡淡的煙草氣。

我想,煙,是初戀的感覺。

寂寞的時候抽一支煙是慰藉,可是就像罌粟的花朵,妖嬈美麗卻毒入骨髓。過了這一下刻,轉身,淡笑,我希望自己可以優雅前行。

有很長一段時間,我整個人陷入了低谷,那年,我只有二十歲。冬日暖陽的一天,暗戀了十年的男孩突然宣布了戀情。一瞬間,我覺得天崩地旋,獨自一個人窩在寢室里,將音樂聲開到最大,淹沒自己哭泣的聲音。沒人知道那種噬骨的疼痛,那種一分一秒都是煎熬的撕心裂肺。那個時候,我性子內向,酒是我唯一的陪伴。多少個夜晚,我在圖書館后面櫻花樹下,一邊喝酒,一邊無聲地流淚……

一直到春天,圖書館前的白木蘭,優雅地綻放出第一朵絢爛,我的心情忽然晴朗,想起了馮唐的詩句“春水初生,春林初盛?!?/p>

酒之于我,就像藍顏知己,經久不厭。

我愛茶。

曾經去圖書館拿了陸羽的《茶經》來讀。第一次知道茶“其樹如瓜蘆,葉如梔子,花如白薔薇,實如栟櫚,蒂如丁香,根如胡桃?!惫湃税巡杳枥L得溫馨美好,讀起來如對美人面。茶的文化底蘊很深,聽過茶道的講座:清雅悠長的曲子里,禪茶藝人徐徐講著佛理人生。我其實聽不太懂,可還是覺得好聽??偸菚肫鹑辈桉R古道的蕩氣回腸抑或江南風致楚楚的采茶女,細致溫婉卻又勤儉堅強。

上學的時候還特意跑去學茶道,結果社長看了我一眼,挑剔我個子太高。我與茶道就這樣錯肩。高中的時候也曾迷戀過綠茶,放一枚苦丁,不要多,多了苦澀占據了主旋律我承受不住。困倦的時候,疲憊的時候都會很提神。有一次,要考一場很重要的考試,我偏偏感冒了,打不起精神來,后來泡了很濃釅的茶水來提神,居然醉茶了。瞬間頭暈目暈,很像喝了烈酒。后來終于知道茶也是有脾氣的,絲毫不遜色于酒。膽子就漸漸小了,再不敢輕易喝濃茶了。畢業后,去做CALL CENTER 也曾經接觸過茶還有幸見到了云南的普洱王。對茶的情分又近了一層。

我是愛茶的,看著細細的幾片綠葉在水里逐漸伸展活靈活現,總會有無限的遐想。遐想有一天我老了,靠在一把老竹椅上,瞇著歲月風塵的眼眸,旁邊煮著一壺茶,茶香氤氳,該是多么愜意非常。或者在鬧市開一間清幽小店,裝飾一定要古樸雅致,放著安靜的音樂,還可以彈彈新學會的古箏曲。熏香就不必了,世界上沒有一種熏香比茶香來的清新自然。隔著裱裝精致的瓶瓶罐罐,茶葉會帶著田野陽光干燥的氣息飄逸而出,若有若無的縈繞在你心頭。這個時候,捧一杯香茗,隨手翻看一本喜歡的雜志,也可以約上二三好友閑聊“偷得浮生半日閑”……只是想一想都會覺得快意美好。因為愛茶,因為相同的愛好,也曾結識一位朋友,引為半個知己,雖然世事蕪雜,難免相忘于江湖,只是和茶的緣分,又多了一層。

煙是寂寞的乍見之喜,酒是濃烈的經久不厭, 茶是最長情的告白。個人喜好不同,緣分各有深淺。只是人生旅途有煙有酒有茶的陪伴,就仿佛多了三位最忠實的情人,平添幾分溫暖,即使船行暗夜,也可以想見光彩奪目的斑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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