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征文】那年青春,我是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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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我喜歡張愛玲的《愛》 ,遇見一個你遇見了人,便不談相逢對錯,時間早晚。雖你名花有主,只要我想,也要揮鏟松土。

所以,我遇見林銘晨的時候,自動腦補,P掉了他身旁的蘇萍。

那年我們大二,蘇萍是我們寢室肆人幫之二,她稱呼我大姐大,林銘晨是她正在追求的男神。

蘇萍追得死去活來,林銘晨一路小跑帶回頭,不遠不近,欲拒還迎,吊足了胃口。

我看不上這樣拿著雕蟲小技當大招的男人,但蘇萍身在其中拎不清,后來挨不過蘇萍的軟磨硬泡,于是成了蘇萍背后智囊團中的一員。

據蘇萍的描述,林銘晨人如其名,身姿挺拔如棟梁之木,五官清毅如晨曦之光。我自認為世上哪有這樣的男人,不過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罷了。

我們讓蘇萍約林銘晨周末去臨縣郊游,選那種一天回不來,晚上要過夜的地方。蘇萍問:“你們是讓我把他睡了?”

我白了她一眼,咬牙切齒到:“能睡到算你本事。”

那夜,我對著蘇萍空空的床鋪,獨坐帳中,心中滿是翻涌的盤算。蘇萍追林銘晨已大半年,如若林銘晨對蘇萍有那么一點春心,還不一早蕩漾到床上去,拖到現在,明擺著妾有意而郎無情。

所以這一睡,九成失敗,但也不保證夜黑風高,精蟲上腦,我們賭的是那一成的小概率。

我們去校門口迎蘇萍,遠遠地看見他們一前一后走來,他的頎長身影裹在初秋明艷的陽光里,那鼻尖細密反光的汗珠兒,忽地撞開了我的心。

古人有云,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這詩雖是說的李夫人,但見林銘晨一抹笑意映在眉宇間的時候,著實顛倒了我心中的蕓蕓眾生。以至于我都沒有主意,這一睡失敗后,蘇萍臉上的蔭翳表情。

那天,我長發半挽,散落的發尾及肩,白色的襯衣下擺束進細窄的百褶裙,周身的書卷氣從頭發根兒飄散到腳指尖兒。

我想,林銘晨眼中,站在艷陽下我,一定清爽的不得了,以至于他眸光中倒映出的小小的我,都伏上了一層溫潤的光暈。

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蘇萍和林銘晨保持著超乎友誼又無關愛情的關系,我沒再見過林銘晨,也在蘇萍的智囊團中沉寂了下去。

轉年的愚人節,蘇萍讓我幫她寫封情書,我猜想她準是又絞盡腦汁的愚弄人了。

轉天傍晚,當金龍突然出現在餐桌對面時,左手麥樂雞,右手熱巧克力的我一時間摸不著頭腦。

金龍是林銘晨的發小,蘇萍跟我們展示林銘晨朋友圈的時候,指著照片跟我們介紹過。我之所以能認出他,是因為他今天穿著跟那張照片上一樣的衣服,全身的緊身跑步裝,很是與眾不同。

我放下吃喝環顧四周,早沒了蘇萍的影子,翻出手機,看見了蘇萍的留言:大姐大,帥哥擺在眼前,你要抓住機會啊!

我的臉騰地一紅,內心羞窘至極,實在不知道說什么,就低下頭,繼續吃,金龍坐在對面,也不說話。氣氛怪異至極,吃著吃著,盤里的東西就吃完了,實在吃無可吃,我索性抽出紙巾擦了擦手,起身就走。

“不是說一看見我就小鹿亂撞嗎,怎么轉臉不認人了?” 金龍笑,揚揚手里淺黃色的信封。我靠,那一刻我在心里千萬個草泥馬奔騰而過,撞你個頭啊,那封洋洋灑灑滿是我小心事的情書,竟然到了他手里,蘇萍這個小妮子,這是給我挖了多大一坑啊。

看著金龍一臉得意帶挑釁,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我忽地一把抓過那淺黃信封,三兩下撕得粉碎,轉身丟盡垃圾桶,推開門揚長而去。我不知道身后的金龍是個什么表情,我當時氣極,只想著找蘇萍算賬。

那天晚上,蘇萍痛心疾首地請求我的原諒,發誓沒有下次,那楚楚可憐的表情,突然讓我想起了她一路追著林銘晨的坎坷艱辛,瞬間氣全消了。

隔天一早,我下樓晨跑,剛出樓門就看見金龍杵在門口,還是昨天的裝束,但臉上的得意與挑釁全無,換做滿臉真誠地跟我道歉,請我一定要原諒。

我仔細想想,實在不知道該原諒他什么,就隨意擺擺手,讓這事過去了。

后來的幾天,我每早都能在樓門口看見他,他說我們學校操場的塑膠跑道好,所以過來晨跑,我也晨跑,所以順便等我一起。

我知道他能那么準確的摸到我晨跑的時間和地點,一定有蘇萍的功勞。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金龍那點心思,我又不傻,當然看得出來,可是蘇萍如此撮合,未免太過熱心。

五一的時候,蘇萍牽頭組織了一次郊游,一行八人,我們肆人幫另外兩個女生和他們的男朋友,蘇萍,林銘晨,我,金龍。

那是我第二次見林銘晨,時隔大半年,當我們眼神交匯的時候,那原以為塵封已久的情愫忽地自心底竄起,這一路,我的心糾著,毫無心情。

接近正午十分,登山到頂,我們選了一塊平緩的地面,聚在一起野餐。沒多久,烏云聚集,遮住了太陽,眼看著要下雨,我們收拾東西往回走。

接近山腳的時候,蘇萍一個不小心,崴了腳,她哎呦著,趴到林銘晨背上,緊趕慢趕,在雨點剛落下的時候,我們到達了山下的農家院兒。

這場雨出奇的大,沒有風,雨幕垂直落下,望向遠處的時候,似冒了煙一般。

我們聚在地暖炕上玩撲克牌,輸了的喝一杯啤酒。我牌風很順,再加上金龍放水,所以一直贏,基本沒喝。林銘晨牌打得很好,也只喝了一兩杯,其他六個人,很平均,每個人身后都擺著一兩個空瓶兒。

接近傍晚的時候,雨還是下著,基本沒有停的意思,我們放棄了原定傍晚返回市區的計劃,決定在農家院兒留宿一晚。

晚飯后,兩對情侶,去里間去休息,說起了悄悄話。剩下我們四個人,蘇萍提議,要玩撲克牌大賽之真心話大冒險。

游戲很簡單,正常撲克牌,最先出完的人為贏家,最后出完的為輸家 ,輸家選擇真心話或者大冒險,贏家提出問題。

這是我最討厭的游戲,沒有之一。

蘇萍牌風剛猛,第一局便贏了,林銘晨第二個出完,剩下我和金龍,這哥們,似乎對我賊心未死,又給我放水,最后他輸了選了真心話,蘇萍問他談過幾個女朋友,他掃了我兩眼,面無表情地伸出五根手指。

第二輪我率先出完,林銘晨最后,還是真心話,我憋了半天,終于問到:“你喜歡什么樣的姑娘?”

林銘晨意味深長地看我一眼:“長頭發的。”金龍撲哧一笑,我白了他一眼,開始新一輪。

我心里翻騰,內心暗罵,蘇萍安排我問的,這叫一什么問題,這一輪打得心不在焉,還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呢,就被抓住了,這次的贏家是林銘晨,真是峰回路轉。

他一本正經地問:“你喜歡什么樣的男人?我抿了下嘴唇:“投緣的。”

第三輪金龍捉住了林銘晨,林銘晨選擇了大冒險,金龍讓他給微信好友中的所有女生發一條信息-----我喜歡你。

監視著林銘晨群發信息后,我們開始第四輪。

第四輪,金龍乘勝追擊,把我斬落馬下。我盯著他,心里念叨著,你丫的最好別問些有的沒的。金龍想了半天,悠悠地開口到:“愚人節那天,我收到那情書,是你寫的嗎?”

我心中騰地無名火起,憋了半晌,長出了口氣,恨恨地說到:“是”。

心情瞬間煩悶,手里抓著牌,卻再沒了興致。

這五輪,蘇萍終于捉住了林銘晨,她一臉嬌笑,沖著選擇了大冒險的林銘晨說:“吻你身旁的女生。”說完羞澀地低頭,等待林銘晨的深情一吻。

我一聽這要求,瞬間內心吐了一百零八次。

我們看著面不改色的林銘晨,只見他的側過頭,蜻蜓點般在蘇萍的右臉頰上留下一吻。我不再看他們,伸手開始理桌上的牌,忽然,我感覺腦門一熱,林銘晨的唇貼在了我的額頭上。

砰地一聲,我的心一下跳到了嗓子眼兒,我的臉燙的要命,再看蘇萍,也一臉懵逼地杵在那。

四個人都不說話,屋里瞬間安靜下來,只聽見窗外依然未停的雨聲。只片刻,金龍呵呵地笑出聲:“蘇萍你夠關照林銘晨的啊,眼見著他左右都是美女,還出這個問題,明擺著讓他占盡便宜啊。”

蘇萍如釋重負地笑笑,林銘晨一臉無辜地拿過我手里的牌開始整理,我實在坐不住了,起身去衛生間。

農家院兒的衛生間在院里,我撐著傘出門,見廂房那邊有能避雨的長廊,我轉了個彎兒,站在廊下看雨。

我拿出手機,點開音樂,之后翻開微信,刷朋友圈。當我看見林銘晨的好友申請時,心里咯噔了一下,那驗證信息里明晃晃地寫著,我喜歡你。

我定了定心神,把音樂開大,閉目養神。約莫二十分鐘后,金龍拎著一打罐裝啤酒和兩個坐墊來到廊下,他沒打傘,衣服和頭發被水打濕了。

我們開始喝酒,喝著喝著,他開始講他和五個前任的故事,我只聽著,不答話。以前看書上說,我有酒,你有故事嗎?沒想到,今天有酒有故事還有雨,真是人生難得的愜意。

我酒量不差,這一打啤酒兩人分,不至于醉,而今天,可能是細雨惹人醉,沒等到喝完,我就有些飄忽起來。

夜色漸深,院里的老式燈泡泛著暈黃的光,金龍脫下外套搭在我肩上:“做我女朋友吧?”

我聽他這話,酒醒大半,拎起最后一罐啤酒開了,砰地一聲,我起身扯下外套,塞在金龍手上:“我有喜歡的人,別在我身上費勁了。”

我推門進屋的時候,看見蘇萍和林銘晨也正喝著,她雙眼通紅,像是哭過了,蘇萍明顯喝多了,整個上半身趴在桌子上,兩只手臂支著頭。

我們的房間里外屋,里間兩對情侶,外間蘇萍和林銘晨,我立在門口,思量片刻,又推門出來了。

雨基本停了,我依靠在門邊,瞄著院外的黝黑樹影。林銘晨推門出來的時候,我剛好把手里那罐啤酒喝光,他輕輕地說:“蘇萍醉了,睡著了。”

我“哦”了一聲,隨即開口說:“林銘晨,蘇萍喜歡你,你很清楚,如果你實在不能喜歡她,就直截了當一點,別拖著她難受。”

林銘晨撓了撓頭:“好”。

“你問我喜歡什么樣的姑娘,我喜歡長發的,穿白襯衫,百褶裙,站在陽光下,再烈的日頭,都覺得清爽了,我喜歡那樣的姑娘”,林銘晨說著,眼神定在我的臉上。

求之不得讓人痛苦,而明知道求之可得,卻不能求,大概是撕心裂肺吧。

林銘晨俯下身,下巴幾乎搭在了我的肩上:“那我呢,是你覺得投緣的那個男人嘛。”他的溫熱的氣息刺得我耳朵癢癢,心也跟著癢癢起來。

不自覺的,我的雙手攀上了他的肩,瞬間他的雙臂環過我的背,幾乎把我從地面拉起來,他的懷抱溫暖,我的頭靠在他的肩上。

哎,我長長地嘆了口氣:“你不是”

不久后,肆人幫解散了,我不再是蘇萍的朋友。金龍告訴我,林銘晨和蘇萍斷絕往來,說是因為他喜歡我。

一時間,我頂上了搶閨蜜男朋友的名聲,無從辯白。

某一日,接到蘇萍電話,她在林銘晨家門口,而林銘晨躲著不見她,她哭得厲害:“大姐大,你讓他出來見我吧,最后見一次……”

那日林銘晨幾乎是把她扛回來的,我看著哭得死去活來的蘇萍,終于明白,我和林銘晨,沒有未來。

即使他把我扯出來,斷了我退縮的后路,但我依然沒有面對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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