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盛大海,四季花開

2018年冬天,凱凱結束了14年的戀愛長跑,終于挽著婷婷的手走進了他們婚姻的圍城。

禮畢,酒酣,一群人被他兩口子帶到桑拿房去小聚。很多都是我未曾見過的面孔,有他們的大學同學,也有后來他遇見的伙伴們,都對我禮遇有加的。我還在猜想他們都是什么身份時,凱凱就送完賓朋回來了,嚷著肚子餓,要我去餐廳看看有什么吃的,再來點兒酒,大家不醉不歸。

于是三五人蒸了個桑拿,換了身行頭,落座在餐廳里,點了些餛飩,沒再要酒了。便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關于后來的我們。我知道在2014年夏天,我們從北京不歡而散后,他只身一人去了甘肅支教,陪著一群孩子當小老師,安排他們的日常生活。那時的待遇也還算不錯的,一個月有兩千多的工資,但都沒地兒去花。女孩子們偶爾還會買點水果,男孩子就真的用不了什么錢了。

于是凱凱在那里認識了好幾個朋友,后來也一直有聯絡,都是在江湖上結識的,卻遠勝至親戀友。不然他結婚時,不可能坐的滿滿幾桌子的外來人兒。我也在想,如果當初我們沒有爭執,是不是后來的我也和他一起去了甘肅,做那么多有意義的事兒來祭奠屬于二十歲的美好年華?

有些事,一旦錯過就不再。歌里這樣唱著,生活里也這樣上演著。

他大概是我見過的那么多人里,我最能用“心盛大海”來形容的了。有些人活著是為了爭名逐利,有些人活著是為了傳宗接代,有些人活著單純就是活著,而還有些人活著是為了去做一些有意思,有意義的事兒。我不佩服他們,我還能佩服誰?

晚上和健身房認識的小哥哥吃了個飯,看了部電影,聊了些三三兩兩的話題,發現質樸的外表下,也是一顆包容萬象的內心。

他會一個人去旅行,一個人吃當地的美食,一個人爬山,一個人找著一個人。中間我有幾次不明就里地打斷了他,問他為什么不找一個人一起去旅行,或者一起去吃美食。他的回答也不外乎總也湊不到機會,或者有時一個人玩勝過兩個人的拘束。

總有些人把你對未知的恐懼降低到最小,實現你未曾敢付諸于口頭的行動。然后你會覺得,他簡直酷到頭頂會閃著光。卻忘記了,你也可以是那個借著光運行的小星辰。

他在爬華山的第一天差點摔到懸崖外,滿腳掌的水泡,第二天還是一個人去了濟南,一路走,一路吃著喝著,哼著歌兒。也就是在廈門時,沒找到獨特的美食,有點兒小失落。

其實我也咨詢過他,一個人旅行時怎么去吃飯這個困擾我多年的問題。一個人旅行,去一般的飯店總要鼓起偌大的勇氣才能不被另眼相待。所以那些很多一個人的旅途時,我只去麥當勞,因為在這里,落單的人才不會被注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宇宙。你蘸著薯條,喝著可樂,誰管你是在等人還是在充饑。如果遇到沒有麥當勞的地方,我會一直走一直走,走到低血糖心發慌時才回到賓館泡一碗面,靜待體力恢復。

他說一般情況下,他會回到賓館打開訂餐軟件點一份他鐘意的外賣,這樣他想吃的東西也吃到了,想體驗的旅程也體驗了。我才恍然大悟,原來這才是最強王者。

我曾經羨慕過很多人的人生,有把人生唱成歌的,有把過往編成書的,有走路帶風不可一世的,有勤勤勉勉甘于平凡的……我總認為他們很獨特,也總想學他們的閃光點。于是今天學習他,明天效仿他,把自己活成了別人,總找不到一種最舒適的方式。

后來我只是單純的去欣賞著他們,就像路上看見好看的人兒一樣,純屬賞心悅目,不去驚擾,不去窺探,我還是過著我的生活,做那個最舒適的自己。開心了就笑,傷心了就哭,時不時找個人吃個飯,聽他們說些心事,再把他們的故事寫成文字去分享。

如果你問我什么樣的人生才比較有意義?

我大概會回答,看到一本感同身受的書,一部酣暢淋漓的電影,一些你早就知道你會去的地方,一個你喜歡也喜歡著你的人兒。這都是純屬個人的感受,關于風月,又不局限于風月。

你我都是心盛大海的人兒,四季也都有花兒為我們開放。你是你最芳香永駐的那一支,何懼風霜雨雪的洗禮。

在油罐藝術中心,一個會開花的小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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