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記述了遇見師兄后這一年的乒乓故事,平淡中充滿感激,這一年,我們相互陪伴,分享每個清晨的運動時光,周末各自回到自己的球館,練球或者休息。
陽光明媚的周末,回到陽光乒乓球館,練球、比賽,井然有序。看到球友們的時候,問一句“早上好!”,開始練球。熱身后與老友開始比賽,快攻急推時掌聲響起,我們回頭致謝,繼續比賽。名為比賽,其實更多的是彼此間的交流,回應這一周里各自對乒乓球的理解。我們倆一起比賽練球已經記不清楚是第幾場、第幾回了。
場下休息的隊友此刻感慨萬千,為加入球隊一年多的隊友講起我們第一次組隊參賽的事,他說:“別看她倆打球這么兇,以前就跟小學生那樣撥弄乒乓球,還不跟我玩呢。”
“為什么不跟你玩?”
“跟我玩盡撿球,誰也打不上球啊。”
“后來呢?”
“后來我去了趟東北,跟著教練練習乒乓球基本功,回來的時候叫她們練球,她們還是不聽,在家屬院的健身場守著水泥臺天天比賽。”
“那時候沒有乒乓球桌子嗎?”
“沒有,那時候哪有乒乓球桌子啊,就她們幾個天天在風里雨里的瞎玩。后來我出了趟野外,回來她們報名打地區乒乓球比賽了,我隨她們去比賽,整個場上就陽光乒乓球隊的人活躍,集體觀念可強了,一人比賽,所有人在后面加油鼓勁。那年這幫人因為乒乓球成名。”
“那一年?你們都參賽了?”
我們倆在球臺邊,跟著共同回憶起四年前的乒乓球比賽。
那時候,我們沒有參賽意識,也沒有想過怎樣打好乒乓球。每天上午聚在運動場,聊天、鍛煉,打一個球能飛出一二百米外,跑步去撿球也當做運動之一。球拍都是在家翻找的老藏品,有的是孩子用過的,有的是家里老人以前用的,總之都是舊球拍,老膠皮。那時候,我特別嬌氣,打球時經常受傷,受傷后會抹眼淚給先生哭鼻子,先生不止一次的勸阻我停止運動。冬天的時候,為了拍死一個近網短球,竟然硬生生把手腕拍到水泥臺中間的鐵皮網上,痛的眼淚四溢。如果是往常的日子,我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告訴先生受傷的消息,但想到因為打球受傷,先生一定會阻止我繼續在冬天的室外打球,我第一次變得勇敢起來,決定自己處理傷處,直到后來被先生發現手腕擦破了皮,還美其名曰“蝴蝶結”,先生知我為了不讓他擔心,常在場外觀望,球場上的我們時有歡聲笑語,先生也不再阻撓,只是時時叮囑注意安全。
在首屆區運會乒乓球比賽時,遇到了許多打乒乓球的人,他們發上旋球、下旋球,我們還是堅持將球撥弄到桌上,人家發現沒人吃轉,過來看球拍,摸著咱們的球拍說:“膠皮都像鏡子了,該換換了。”當時感覺很不理解,怎么換膠皮也不清楚,稀里糊涂的打完比賽,還有好幾個進入了半決賽。
決賽時,所有隊友都來看球,穿著一樣的隊服,為場上的球友加油。女隊比賽時,還有段插曲。隊友繼續講著:“教育系統的和我們比賽,陽光女隊開局領先,拉拉隊鼓掌吶喊,結果被投訴,裁判都是教育系統的人,讓我們的拉拉隊退場。你想啊,國際比賽都沒有說不讓拉拉隊發聲的,何況是地方比賽,那可是首次參賽,正規著呢。我要給她們攝像,要看比賽,我都急眼,裁判也急眼了。總裁判都來了。警告我們再鼓掌或吶喊要取消比賽資格,男隊也有進決賽的,如果取消比賽資格損失太大,我就慫了,沒再啃聲。轉頭看到她與總裁判熱情相擁,老友重逢,真是極具戲劇性的重逢。后來教育系統的球員又叫暫停,又是連續擦網,女隊就帶著情緒輸球啦。我那個火,都想打人了。那時候,就這幫人,天天水泥臺上挑蛋蛋,堅持了那么久,參個賽還被歧視。”老友手舞足蹈的講述著第一次參賽時的事,仿佛就在昨天。由于第一次參賽,隊友們格外團結,異常興奮,吶喊聲整齊、響亮,被投訴,拉拉隊差點被迫退場,而此時,遇見了我運動生涯中的貴人,因劫獲福。
那次糾紛改變了我們的打球理念,總裁判是我失散多年的朋友,我們相識的時候我還不會打球,這次重逢,他成了我的乒乓球入門老師。為我換了有彈性的膠皮,還邀請我們去他的球室練習乒乓球基本功。看他打球,聽他講解乒乓球基礎理論知識,我們渴望有一個室內球館,有一張正規乒乓球桌。他的出現,燃起了我們這群熱愛運動的人的乒乓夢想。
那次比賽中,我們球室只有一人獲得區運會乒乓球比賽的名次,那是7月下旬的時候,天氣異常炎熱,頒獎的那天我們非常興奮,當時決定將那天作為我們球隊活動日。
隊友繼續回憶他的乒乓球里程,他說:“我有兩次不一樣的感受,第一次是我什么都不會,沒人愿意陪我打球,我去東北練習基本功,回來就能打贏他們的第一第二高手,感覺很好;第二次是我從野外回來,他們自己拆墻搬磚,有了一間平房,擺了兩臺乒乓球桌,從水泥臺輾轉到了室內球館,條件相當簡陋,打球的熱情空前高漲,我一個也打不了了,感覺這幫家伙太可怕了。我加入陽光乒乓球隊,專門做陪練,現在打球更有感覺了。”
新隊友感慨萬千:“原來還有一段這樣的故事,我來球隊時,她們都在練球,很正規,我想沒人愿意和我玩,還專門去學習了一段時間。”
我們倆接著比賽,自嘲一番“咱們無師自通啊!”這么多年的堅持源于開始練球時的愉悅、隨性,沒有人要求如何打球,相互模仿,相互鼓勵。我們所在的家屬院,我們擁有眾多球迷。聚在大樹下,寒暑無畏,天天以乒乓球的名義相聚,春觀花開,秋賞落葉,打球時,偶爾有樹葉飛到球臺,意外的落點恰巧打到落葉上面,我們討論這樣的爭議球,興起時,相互掐架,誰也不肯認輸。冬天的風吹起時,秀芳的臉上生了凍瘡,還在堅持每天練球。球場結了厚厚的冰,大伙兒鏟冰除雪,舉辦了第一屆“陽光杯”乒乓球比賽,那天特冷,那天我們特別開心。許多年過去了,值得慶幸的是還有隊友能夠準確描述那年那月那些事。
室內球館剛剛建成的時候,沒水沒電,我們能從室外輾轉到室內,已是滿心歡喜。隨著北半球冬季的來臨,球館生了火爐,喜歡早場的隊友帶手燈,用太陽能電板照明,用蓄電池照明,想盡辦法,在昏暗的球館打球。一年后經多方協商,我們用上了照明電,一起組建球隊的隊友拍照留念“幸福來的太突然了,球館有電了。”雖然他外表冷漠,但是內心無比溫柔,懷揣著一顆對乒乓球的赤子之心,毫無保留的愛著球隊的每個人。每當看到那張來電時拍的照片,我們的內心總是由衷的高興,我們終于迎來了光明。
幸福來的太突然了,陽光球館被迫搬遷,我們終日尋找能夠安放理想的地方。搬遷通知后的一周,我們找到一個更大的地方,一鼓作氣連夜打掃,搬家讓球館重生。從兩張桌子變成了四張,成倍增長的球館離不開陽光照耀下的每個人。
在隊友們的專注與堅持下,我們不斷融合納新,與原來一起比賽的乒友成為朋友,成為隊友。在乒乓球運動的路上,由乒乓球為媒,結識了當年的那些乒乓高手,并且成為隊友。我的一位好朋友得知我對乒乓球的執迷,送了我一個禮物。他將他的好友作為五一節的禮物贈與我,給我一個電話號碼,告訴我這是區乒乓高高手,是他私藏的密友。我拿著電話號碼,迫不及待的回到球館,邀請隊友,接受了朋友的禮物。
這個禮物的確不負眾望,是位優秀的教練。他的加入為我們球隊注入了新的技術力量,使我們從以乒乓球為名義的球隊真正成為乒乓球隊。他將他的閨蜜作為六一兒童節的禮物分享給了陽光乒乓球隊,我們的女隊得以發展。
乒乓球隊伍的發展,團結了每位隊員,大家出入一室,共享乒乓球帶來的快樂。雙十一的那天,網上掀起了購物熱潮,我們聚在新租的球館打掃衛生,塵土飛揚的球館內看不見陽光。隊友們小憇在冬日暖陽里想辦法,有隊友提議鋪地膠,預算費用時經費相差太大。有隊友發動球館成員募捐,購買地膠,還帶頭捐款,十幾分鐘內隊友們紛紛響應,出資、選貨,地膠順利鋪入我們的球館。那天我們稱它為快樂的雙十一,球隊活動紀念日。地膠順利鋪入球館,所有募捐成員都回贈了一套“陽光乒乓”的運動衫。
我常想,愛好如同一粒種子,在愉悅中蓄積力量,在適宜的環境中成長。一旦破土,勢不可擋。回想當年,我不敢說“跟我來打球”,因為我怕耽誤別人的時間。那時唯一能做的是堅持每天自己去球場,堅持揮拍,而堅持到今天,我會自信的說“跟我來打球”。快速發展的社會造就了快節奏的生活,工作效率要高、要快,生活壓力越來越大,欲望愈來愈多,長此以往,人對快樂的感知能力下降了,對幸福的感知能力退化了,失眠、早衰、神經衰弱等病態成了常態。所以,我建議“跟我來打球”。潔白的乒乓球能夠讓人變得勇敢、健康,能使欲望變成簡單的快樂。
陽光能夠治愈心靈的憂傷,乒乓球運動能夠治愈身心的暗傷。進入球館,身邊充滿了陽光般溫暖的笑容,這一路,有你陽光更燦爛。
謹以此文,獻給陽光乒乓球館所有會員,紀念陽光乒乓球隊組建五周年,感謝最初組建球隊的隊友不忘初心,五年如一日的為球隊服務!感謝球隊新老隊友,一路相伴,分擔風雨分享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