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大清相國,品人生滋味》9

我之蜜糖,他之砒霜
陳廷敬有個弟弟,陳廷統,早年中舉人后未能再中進士,就心灰意懶;陳廷敬也拿他沒辦法,就在工部給他謀了一個筆帖式職務。說白了就是做些抄抄寫寫的文職工作,廷統總感嘆自己沒有遇見貴人,總是背著陳廷敬悄悄的這家府上,那家宅子里出入。也曾跟隨高士奇到明珠府上參加“夜談”,卻沒有絲毫作用。明珠已經是正國級,卻對廷統尊敬有加;廷統不過區區的七品,勉強算正處,明珠拍拍他肩膀,廷統就受寵若驚,悄然間,廷統就主動做了一顆送上門的子彈,目標卻是陳廷敬!

山東之行,讓陳廷敬后怕不已。

孔尚達和朱仁兄弟做了山東巡撫富倫的替罪羊。陳廷敬也只能這么干,富倫由吏部侍郎外放山東做巡撫是明珠全力舉薦,富倫還跟皇上光屁股長大。這層關系,誰敢動他?參富倫就是參明珠,那就是直接給皇上弄難看!富倫在山東的所作所為,皇上心里跟明鏡一樣;陳廷敬還富于民,還順便敲打了富倫,皇上從內心來說還是表示認同的,但他不能讓陳廷敬感受到。

明珠也怕陳廷敬收拾富倫,進而影響到自己;一看結果,有驚無險,他也長出一口氣。挺過這一劫,明珠就提拔了陳廷統,順便送陳廷敬一個人情。是一筆交易還是一枚閑棋?

一日晚,廷統來廷敬家說話。沒幾句話兄弟倆就開始爭執。
陳廷敬說:“我同你說過,不要給明珠來往,你就是不聽。”
廷統火氣挺大:“明珠大人哪不好?我沒送他一張紙片,可他舉薦了我。靠你,我永遠是七品小吏。”
陳廷敬忍者氣,盡量放緩語氣:“你以為他是欣賞你的才干?他是同我做交易,我沒有參富倫,他就給你個六品主事!你知道你這個六品主事是哪天到手的嗎?,就是我向皇上復命的第二天!”
陳廷統冷笑:“如此說,我官升六品,還是搭幫你這個哥哥?”
陳廷敬大搖其頭:“我正為這事感到羞恥!”
陳廷統高聲大氣說:“你有什么好羞恥的?我看你也不是包拯,海瑞;你也是個滑頭,你要真的忠肝義膽,你就把富倫的事抖摟出來?你不敢,你也要保住你的紅頂子!”
陳廷敬渾身發抖,“我把話說到這種程度,你還不聽我的,遲早吃虧,做官你還沒有摸到門!”
陳廷統回擊:“你好好做你的官吧!”奪門而走。

哥倆不歡而散。

想來,廷統并未看到哥哥在他背后所作的一切努力。宦海沉浮,稍有不慎就有翻船的風險;陳廷敬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時刻想保全哥倆不出事。只有他安全,廷統才有發展的希望;只有他穩定,廷統才有上升的可能。可這一切,廷統完全曲解了哥哥的一片苦心。

看到這里的,我在考慮。現實中我們親人之間的爭執、隔閡、不理解...不都是如此嗎?這個事上,廷敬兄弟倆的關系像極了現實中的父子。
廷敬安排好一切,卻也要苦苦支撐,他不想讓廷統為生活和前途有一絲分心。否則也不會為他去找工部侍郎某差事。朝堂高層血雨腥風的博弈也非七品小吏所能理解和體會,但廷統所處的地位也造成他格局、視野的局限。

套用吳伯凡老師那個經典的比喻:廷統這個app表現好壞與否完全取決于陳廷敬這個大系統的支持。廷統這個景點多么出彩,取決于陳廷敬這個當地的大氣候的包容。


圖片發自簡書App

從《大清相國》來看,做事格局不是天賦,完全是后天的刻意練習。陳廷敬對格局的鍛煉也來源于對每一件事點滴的處理和果敢的氣度。一點一滴的處理好身邊的小事,才能逐步圓滿的解決大事。同時也要有氣魄和膽量接住生命中突如其來的風浪,在過程中提升自身修養。做小事是“經”,做大事是“緯”。諸多的“緯”和密密麻麻的“經”,扎扎實實的勒在一起的時候,才能看清我們人生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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