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遆相龍
有一天我緊緊握著你的手,我問:那時候你為什么要答應(yīng)跟我在一起啊?
你用眼角不屑地撇了我一眼,說:你臉皮厚唄!
我大吃一驚,用指甲掐你:我哪里臉皮厚啦?明明人家臉皮特薄,跟女生說話都要臉紅。
你吃痛,用另一個手打我:那當(dāng)初是誰死皮賴臉纏著我不放的?
我恍然,放低了聲音:哎呀,好像是這么回事呢!
你把我拽過來,揪我耳朵不放:真是,你就這么不心疼我么?快,給我吹吹。
我輕輕的吹了吹,然后又用手給你揉:好點了嗎?
你有些感動:人家只讓你給我吹吹,你還給我揉,快,抱一個。然后咧開嘴笑了。
我抱了抱你,又突然給了你一個吻。你后退幾步:哎呀,你得寸進尺!
我不屑:哼,我就要得寸進尺,對你得寸進尺一輩子。
你握緊我的手,整個人都激動起來:真的呀,好好好,就一輩子…
……
那時候我們總是會來一些沒有來由的爭辯,最后以平局收場,說是平局其實是在情面上,在理面上我總是吃虧的那一個。
以前在同學(xué)老師眼中我是班里最聽話的孩子,可沒想到就這個最聽話的孩子在高三竟然戀愛了,所以當(dāng)時在班里引起了不小轟動,別人對我說:哎呀,你變壞了!我反駁:哪里有?這是我的本性,以前沒遇到喜歡的人所以裝著一副聽話的樣子,現(xiàn)在不裝了。對方又說:呀,原來原形畢露了呀!我說:哎,別說這么野性好不好!
我總是反駁所有對我們質(zhì)疑的人,告訴他們我們倆在一起是對的,而且是要永遠走下去的,有人不相信,我就對他說:不信你就給我看著!于是我們在他們眼皮底下故意曖昧,他們撇撇嘴不說話,我用眼神回復(fù)他們:看到了吧,我們肯定能成!
記得那時候我們兩個人爬過“荀子公園”,大夏天三十多度高溫,還沒上山就已經(jīng)汗流浹背,可誰都不嫌熱,我問你:你熱不熱?你擦擦額頭的汗,一臉高興勁兒:不熱!可是我看見你整個臉都熱得通紅。
我去買了瓶冰鎮(zhèn)飲料,敷在你臉上問:涼快不涼快?你興奮地點點頭:真涼快呀。我說:我也要涼快涼快。你可倒手快,把瓶子敷在我臉上滾來滾去,我喊:喂,你在干嘛!你斜了我一眼:切,不涼快就算了。沒過一分鐘,你就把肩膀靠過來,我問:這樣不熱嗎?你回答:不熱,跟你在一起冬暖夏涼。我一聽,哎呀,好感動,然后把你緊緊抱在懷里。
在山頂我們坐在大石頭背后,我用衣服給你遮涼,你說:不用啦,累不累呀。我說:把你曬黑了就不漂亮了。你興奮說:好,我要永遠漂亮下去。你靠在我身上,閉著眼:你別動啊,我睡一會兒。我點點頭,心里卻感覺前所未有地踏實。
那時候一個宿舍里經(jīng)常出去聚餐,成雙成對的有一個特權(quán),就是可以一起去,雖然有這么一個特權(quán),但是他們怎么可能就這樣放過整人的絕好機會呢?我最怕喝酒,因為酒量太小,有一次在餐桌上他們起哄,一直讓我喝,我想你好不容易來一趟,怎么也不能丟人呀,所以就一個勁兒喝,最后暈頭轉(zhuǎn)向站都站不起來,你在一旁看不下去,搶過我的杯子“——咕咚咕咚”一口氣就喝了一杯,我喊:哎,你別呀。可是攔都攔不住,你推了我一把,我眼神有些恍惚。
后來你告訴我你對酒精過敏,喝一點渾身發(fā)紅發(fā)痛,我支支吾吾在你面前很愧疚,一把摟住你說:都怪我不好,酒量太小了。你卻一臉不在乎:這樣多好,以后成家了讓我少操一份心!我想:對呀,看來我這不喝酒的也是優(yōu)點啊。
……
畢業(yè)就在那年夏天洶涌著向我們撲來,我沒反應(yīng)過來,一個趔趄倒在時光的洪流里,抬起頭竟發(fā)現(xiàn)整個世界都在變,我眼睜睜看著曾經(jīng)所有屬于我的東西連一聲告別都不說就轟轟烈烈離我而去,最后什么都沒抓住。
兩個月前我們兩個人在QQ上聊天,你說:我已經(jīng)和我的現(xiàn)任好了三年,等畢業(yè)后我們就結(jié)婚!我愣在那里不知道說什么,最后回了一句:你們一定要幸福呦!其實我想說,三年里我一直都單身!
在三年前高中那時候看,三年得多漫長啊!可是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三年轉(zhuǎn)眼就過去了,很多人,很多事,三年早就已經(jīng)變得面目全非,我們曾天真地把一瞬間當(dāng)做永恒,我們也曾幼稚地把轉(zhuǎn)眼間當(dāng)做一生,如今回過頭來才發(fā)現(xiàn),一切都在變,包括自己,包括那時候說著永遠不能變的誓言。
畢業(yè)后我越來越忙,開始忙自己的未來,開始忙著讀書寫作,我說:在我還沒有遇到一個真正我愛她她也愛我的人之前,不會隨隨便便就去戀愛,我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讓我自己變得更好,等我變成了自己所希望的樣子時候,一定會遇見她,遇見我一生的幸福,從此再也不變了。
有時候想想自己真是一個漂泊的人,一個心靈漂泊的人,這么久竟然一直居無定所,有人問我:你一直單著不寂寞嗎?我回答:即使再寂寞,我也不會因為寂寞而去戀愛,因為那樣太虛偽了。
二十二歲的年輕小伙子,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坐車,一個人逛公園,一個人去超市,一個人走在四下無人的夜路上,我會看到二十多歲的年齡整個世界都是成雙成對的情侶,也會看到全世界都浪漫成了粉紅色,有時候我也會羨慕,但看他們一眼就趕忙再低下頭做自己的事,嘴上說:他們關(guān)我什么事?我的人還在前方等我呢!然后心里就多了一份坦然。
如果我遇見了我愛的人,我會給她一個她想要的未來,那時候覺得在一起才是最幸福的,而現(xiàn)在認(rèn)為在一起過上兩個人都想要的生活才是最幸福的,人在不斷長大,也在不斷現(xiàn)實起來,但歸根結(jié)底都是要在平靜的生活里攜手一直走下去,在一起有多久?海枯石爛你肯定不信,但白頭偕老定會感動。
每天看到很多幸福的人,但我并不會看到一無所有的他們整天快快樂樂就去認(rèn)為他們太幼稚,因為我也曾這樣過,那時候很天真,但這份天真原來是成長路上最真切的快樂,擁有的時候就好好珍惜,等擁有過了就再也不想回去了。
對于戀愛這件事,我不打算著急去談,既然我一無所有為什么還要找另一個人來跟我一塊受苦受累呢?當(dāng)一個人有足夠?qū)嵙Φ臅r候,可以給對方她想要的東西才是踏實的,比如當(dāng)你愛的人想要一件好看的衣服你連買都買不起的時候,想想都覺得對不住。
我們戀愛,不是因為空虛寂寞,也不是因為所有人都這樣,而是為了一份心靈的踏實與心安,是為了讓一顆漂泊的心早日不再漂泊,但是,當(dāng)我們真的無法穩(wěn)定自己的時候,一個人才是最灑脫的,想來就來說走就走,而戀愛,決不是為了拖累另一個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愿望,滿足她的愿望,才是真的對她好,千言萬語的情話比不上:給,這是你想要的!
明天就是七夕了,我把自己的記憶全都翻了個遍,發(fā)現(xiàn)只想起了你,發(fā)現(xiàn)那時候我們還在一起,說著一些到永遠的情話,只不過,分開已經(jīng)三年多了,我在一點一點改變著自己,期待著能夠遇見真正屬于我的人,而你,我希望你一定要幸福下去!
——2016.08.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