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會 —— 八國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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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上卿和大公伴隨奏樂上臺之后,太宰宣布祭天大典開始。

開場首先是一段傳統舞蹈,隨著奏樂風格突然變得婉轉輕快,30多名舞姬從臺下整齊的走上來,然后翩翩起舞。她們統一穿著紅色為主黑色為輔的舞服,身材均一,濃妝艷抹,舞姿婀娜曼妙。突然,舞姬陣型一變,分散到兩旁,中間閃出一個身著金黃舞服的美麗舞女,開始了主舞。只見她隨著時而騰空躍起,時而翩翩旋轉,舞姿輕盈婀娜,仿佛一直鳥兒。舉手投足間,都吸盡了舞臺上下觀眾的目光。

曹信和曹昂兄弟倆正陶醉在樂曲和舞蹈中,忽聽得坐在前一排的一個女子的聲音:“哼,這個應該就是傳言中的蘇姬,她呀,可是據說這兩年內不知道得了多少高官的寵愛,連天子在大會前都被迷得好幾日不開御前會議呢。”

曹信順著聲音看去,是一個40多歲模樣的婦人,在對身邊的少年說話,少年并沒有搭腔。那婦人接著小聲說:“而且啊,還有有傳聞說,這個蘇姬并不是人類,乃是妖族,是由巨蟒變化而來。此番混進宮里……”

曹信腿向前身,輕輕蹬了一下婦人的椅子:“這位嬸嬸,我看您恐怕生病了。”

婦人驚道:“什么?!”

“你看您的臉色,聽您說話,您恐怕是得了長舌病,‘傳言’得了此病,舌頭會不斷變長,如果不能及時治療,‘據說’最終會爛掉,我勸您要多注意了。”

那婦人氣得臉紅一下白一下,怒道:“你是哪家的孩子這么不懂規矩!”

那婦人旁邊的人也轉過頭來看曹信,原來是一個身著男裝的女孩子,和曹揚年紀相仿。雖然男人打扮,但精巧的五官可以很容易看出來是個女孩,而且她似乎沒有刻意掩蓋這一點。她看著曹信,英氣十足的臉上,并沒有流露出什么表情。

曹信正要對答,被哥哥攔住,曹揚拱手道:“這位夫人,我們二人是少司空曹家的子弟。方才家弟年幼失言,還請包涵。”

“哼,原來是少司空是你們爺爺吧。真是沒規矩,我是青國公的妹妹左丘幸,我丈夫正是大司空左丘泰。今天這個事情我可要好好找曹少司討個說法。”婦人得意洋洋的冷笑著。

曹揚不緊不慢地說:“原來是大司空的夫人。如此說來,剛才夫人說的傳言應該是大司空告訴夫人的嘍?”

曹信跟著說:“喔唷,不得了了,回頭要問問司空大人,都是哪些官員被蛇妖勾引了去。”

婦人一驚:“你們好大膽子……”

一旁的少女不禁嫣然一笑。

曹揚接著說:“我們兄弟記性不好,今日事可能大會結束就忘了,想必尊夫人也不會計較孩子的戲言。如果祖父提起今日事,我們定要問問祖父蛇妖之事。祖父一定不知道天子被蛇妖勾引的事情,不然他老人家一定會直言勸諫。現在是舞樂時間,我們就不要再打擾他人了。”

言罷,曹揚拱手作揖低頭。

婦人惱怒的甩下一句:“一對偽君子兄弟。”然后就轉過頭去了。

少女依舊沒有說話,默默地把頭轉了回去。

過了不一會,舞樂就結束了,有力士從臺下搬上來八個大青銅鼎。然后太宰開始誦讀八位大公為天子上奏的奏疏,內容很是無聊,無非是什么稱頌一下天子功德的,表達大公自己近年來治國功勛的文字。每讀完一封這樣的奏疏,太宰就把用絹做成的奏疏放到一個對應的青銅鼎里,鼎上面刻了對應大公封國的名字。

曹信一開始還認真的聽,但是聽到第五個,就昏昏欲睡了,兩個眼皮瘋狂的打架。

這時,哥哥突然拍了拍他的臉,輕輕問道:“你知道這八個青銅鼎寓意著什么嗎?”

曹信說:“這個問題太簡單了吧,每個鼎代表一個國,太宰讀完奏疏就把該國的奏疏放到鼎內,以再次表示該國對天子的效忠。”

“那么這八個鼎,是什么時候鑄的呢?”

曹信說:“難道不是300多年前易王朝建立的時候就鑄了嗎?”

哥哥笑了笑:“傻瓜,難道300年前就只有八個大國了嗎?開朝18公國,24侯國你都不記得了。”

“對哦……”曹信皺了皺眉頭,“這么說來,是不是當初鑄了18個鼎,現在只剩下8個,另外十個只是棄之不用了?”

哥哥拍了一下曹信的頭:“你小子還真能編啊,怎么不說鑄了42個鼎。”

“那是什么時候鑄的?”

“這八個鼎啊,是100年前,八大公國已經形成之后,十世易王所鑄。”

“哦,對對,我就說嘛,剛才我是困糊涂了。”


等太宰終于把八份奏疏全部讀完,天子走上了舞臺中央,開始講話。

“感謝各位愛卿的遠道而來,與寡人一道進行祭天大典。古語有云:蒼天無親,惟德是輔。就是說,執掌權力的人,必須注意自己的德行,讓百姓生活幸福,才能繼續得到蒼天的庇佑。誰是執掌權力的人?寡人是,諸位大公,諸位上卿,滿朝每一個官員都是。我們在這里祭拜天,保持敬畏之心,是必須的,但僅僅如此還遠遠不夠。寡人,自六年前登基以來,深感責任之重大,百姓生活之艱難。可是這是為何呢?如剛才的奏疏所言,諸位大公,上卿,都是盡心盡力,鞠躬盡瘁,寡人也是將每一周一次的御前會議,改到了一周六次,只休一日。但是何以,百姓依然常常生活困頓,外有妖族入侵,內有各位大公摩擦不斷。為此,寡人決定廣開言路,聽聽飽學智慧之士的意見。開始了允許學者直接上書進言,甚至給予了在御前會議上發言的機會。寡人看下來,聽下來,覺得唯有法家思想才是救世良方。法家思想,博大精深,卻也容易該總結。總結起來就是三點:第一,法要公開,第二,法不分貴賤,第三,法要統一。寡人知道,現在各個國家,有自己的情況,一統天下只發,尚有難處。不過,想必諸位都已經知道,在王領,已經有了新的公開法典。無論什么爵位,什么官職,都要受此法約束。可是啊,寡人的法律頒布出去了,就是有人偏要以身試法。大會開始的兩周之前,少司禮武封,強奸女侍,導致其死亡,按律當斬。今日,在祭天正是開始之前,我們就要先處決這個犯人,一來敬天,二來明法。”

天子言罷,臺上臺下一片騷亂,眾人皆是議論紛紛。殿前武士開始搬運刑具上臺。

亥國公陳炯站了起來,大聲說:“大王!易朝造就放棄了活人祭祀,況且按照禮法,也從來沒有主人強奸或殺害奴隸判死罪的道理。微臣以為此事尚需從長計議,不宜在此莊重的祭天時刻制造殺戮。”

“寡人意下已決。”

太宰也站起來說:“大王,此案雖已經判決,但微臣也認為不宜在此刻行刑,我國從沒有在祭天典禮上殺犯人的先例啊……”

“愛卿不必在諫,此事已定。”天子厲聲道。

亥國公憤兒起身下臺,武士將其攔住,亥國公轉頭對天子怒目而視。

天子見狀,擺擺手:“亥國公身體突有不適,讓他下去休息。”

武士聞言方才退下。

“哼!”亥國公憤怒的下臺離開了會場。

言語間,武士已經將犯人押到了臺上,會場瞬間變成了刑場。死刑犯武封已經是渾身傷痕,披頭散發,身著一套新的囚服,看起來精疲力盡被架著走。到了斷頭臺前,武士頂了一下膝蓋使他跪下,然后將其摁到了鍘刀下面。

天子說:“請少司寇,監刑,嚴明正身。”

少司寇起身走過去檢查了一下,然后拱手道:“此人,確是犯人陳封無誤。”然后退后退后幾步,清了清嗓子,大聲喊:“斬!”

行刑者拉動鍘刀開關,鍘刀落下,犯人人頭落地,滾了五圈。

臺下發出一陣驚呼,曹信心中也是一驚,畢竟這是他第一次看見砍頭,而且之前心里毫無準備。哥哥關切地看著他,曹信擺擺手表示沒有關系。

曹信環顧四周,人群皆是躁動不安,很多婦女掩面不看,有的低頭索性蹲在了地上。也有個別膽子大,好奇心重的,伸長了脖子想看個清楚。方才坐在前面那個婦人也急著把連捂上,她身旁的少女看上去倒是無動于衷,背影穩坐在那里,看不出一絲驚懼或躁動。

行刑完成后,有侍者上來清理了高臺,天子和大公完成了跪拜天地的祭祀環節,祭天大典才總算是結束。


大典散場,曹信和曹揚兄弟,與夏侯節、小丹,四人走在了離開會場的路上。

正聊著要去哪里玩一下,曹信忽然看見走在前面的一個男子把雙手伸到了自己身前一個少年的腰間,右手拿著小刀準備隔開掛著腰間寶劍的線,顯然是準備偷走寶劍。

曹信從腰間掏出一枚銅錢,唰的一聲飛了出去,正擊中那小偷的手,疼的他“哎呦”一聲。

少年和小偷同時回過頭來,曹信一看,哪里是什么少年,正是在會場看見的那個討厭婦人身邊的小女孩。

小偷見是一個小孩子阻止了自己,惱羞成怒準備拔刀轉身過來要刺曹信。

還沒等夏侯節從后面趕上來,一旁的曹揚就抽出腰間的劍,擋上前來,一劍劃傷了小偷的手腕。小偷見狀拔腿就跑。

曹信正要上前追趕,被曹揚按住:“不要妄動,現在街上人太多,搞不好哪里藏著他的同伙。”

那個少女也不看那小偷,轉過身,走了上來拱手:“我叫左丘夏,是青國公的女兒,感謝兩位少俠路見不平,不然我這把寶劍恐怕要落入賊人之手。”

曹揚拱手還禮:“在下曹揚,這是我的弟弟曹信,見過青國公主。方才在會場多有得罪。”

曹信說:“哦,你就是在會場里遇到的那個女孩,原來你是青國公的女兒,怎么一個人在這里?”

“我和姑姑在會場告別,一個人在街上逛一逛。既然和幾位這么有緣,我剛好知道兩條街外有一家不錯的菜館,不如我做東,我們共進午餐。”

曹揚拱手回道:“既然如此,那么恭敬不如從命。”

曹揚表面風平浪靜,實際則心中一驚,想不到眼前就是傳說中聰慧過人的青國公主。世人皆說今年才14歲的青國公主夏,已經頗有風范,是各大公的子嗣中最有風度和才華的一個。今日一見果然談吐不凡。

四人一行跟著左丘夏去了菜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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