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你知道一眼萬年嗎?
你認真的愛過一個人嗎?
你用心等過一個人五年嗎?
如果你的心選擇流浪。
我可以不過問你一身風霜滿身血雨,只張開雙臂擁抱你問你來時的路辛不辛苦,累不累。
我等你來,坦白。
1
八月份下午的陽光呈黃金色,小區的樓層也關不住懶洋洋的撒下來,帶著坦言買了點飲料從外面回來。
低頭翻著包里的鑰匙,高鑫明明記得帶了的。
“鑫鑫。”這兩個字像穿越了無數光年來到你身邊只剩下一聲輕嘆
袋子沒有阻力般,隨著里面的飲料啪的一聲墜到樓層的地板磚上。
時間在這一瞬間定格了,仿佛幻聽了。眼淚像用了多年的水龍頭,銹跡斑斑壞死了,一滴一滴到迸發而出。高鑫本能的定在原地,用力捂住嘴巴也藏不住嗚咽。
“媽媽…”
言言的聲音把接近崩潰的高鑫拉回現實。
不是夢,他真的在。
怕嚇到坦言胡亂的抹了兩下眼淚,摸摸坦言的腦袋,拉著坦言低著頭從他身邊繞開。
“你回來了。”語調像是在家等待下班回家的丈夫,心里卻波濤洶涌。
伸手拿鑰匙開鎖卻怎么也插不進鎖芯里,總是在關鍵是時刻卡殼。
“我來。”
“好。”哆哆嗦嗦,像用了渾身的力氣來說這一個字。
“媽媽,這是爸爸嗎?”一進屋坦言從門口換了鞋子就跑到沙發上,抱臂,撅嘴。
坐在沙發上一副要談判的樣子。
孩子從出生就沒有見過爸爸,高鑫怕他一時不適應,反問他。“言言想要爸爸嗎?”高鑫坐過去把言言抱在腿上抵著他的小腦袋。
坦白把鑰匙放在茶幾上坐在跟小鬼對立的沙發上,對視“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坦言。”坦言撅著小嘴氣勢洶洶。
“坦言…差點忘了這還是我起的。”坦白有點自言自語吶吶。
高鑫跟坦白熱戀的時候高鑫的大學同學多半已經成家立業了,一次參加同學寶寶的滿月席,高鑫就鬧的不得了,非要坦白把兒子女兒的名字都起好,坦白被鬧的沒轍,回家研究了好幾天字典,斟酌了好久才決定叫坦言,男孩女孩都可以用。
高鑫一直記得。
“坦言我們可以談談嗎?”
“好,那媽媽去洗蘋果,我跟他有話說。”一副當家作主的樣子,還要支開高鑫。
“言言你媽媽過的辛苦嗎?”
小鬼頭還小,有點不懂他在說什么,懵懂的點了點頭。
“苦。”
沉思了一會,高鑫聽見客廳沒聲音了拿了果盤從廚房走了出來。
“言言想不想媽媽不那么辛苦呢?”
“…”
“不說話?這樣你如果遇到有人欺負媽媽自己又打不過呢?”
看小鬼低頭咬著指頭思考的樣子接著說“如果有一個爸爸帶你去游樂場不再玩女孩子的玩具,玩機關槍和大壩車呢?”
“都想。可我沒有爸爸。”坦言攪著自己衣角,聲音不自覺變小吶吶的說。
高鑫的心忽然的絞痛了一下,原來孩子還是受了委屈。
“我就是那個爸爸啊。”坦白張開雙手對著坦言。引誘啊赤裸裸的引誘,對一個小朋友用套路啊!
坦言像聽到棒棒糖一樣猛地抬起頭,眨巴著用著大大萌萌噠的眼睛問高鑫“真的嗎?媽媽我可以有爸爸嗎。”
高鑫長呼了一口氣,還好言言沒有不喜歡他。
“當然了,言言的爸爸言言做主。”
“我可以過去抱他嗎?媽媽”小鬼用著期盼的眼神看著高鑫,高鑫怎么可能拒絕呢!
“可以。”高鑫抱他下來松開手,看著他歡喜的撲進坦白的懷抱。
坦白騰出一只胳膊朝向我。“老婆,你不過來抱抱我?”
高鑫走過去挽著坦言的脖頸頭靠在他心臟跳動的地方,閉上眼睛,真好。
“老婆?”坦白長呼了一口氣。
“嗯?”
“終于有活著的感覺了。”
愛多霸道啊,世界上什么都可以報復,唯獨愛不可以。
……
傍晚,吃過晚飯兒子忽然吵著要去公園。
高鑫看向坦白,征求他的意見,本來說好坦言睡了要談談的。
坦白寵溺的笑笑然后揉了揉揉高鑫的頭發,伸手越過茶幾把小鬼頭舉過頭頂。
“走了兒子。嗚~飛起來了嘍。”逗得言言咯咯直笑。
其實小鬼頭就想出去炫耀一下他也有爸爸了,高鑫能不了解她的兒子?看言言小心翼翼的珍惜這個爸爸,小心思整齊的放在桌面上,高鑫沒有拆穿,也不舍得拆穿。
拿了外套跟在他們兩個身后。
言言哈的一聲把走廊里的聲控燈喊開。
“老婆,別忘記鎖門。”坦白抱著言言扭頭叮囑高鑫。
聽他們兩個一大一小對話,影子拉得老長。
坦言會問很傻的問題,作為爸爸的坦白都耐心的一一作答,互講冷笑話,然后兩個人笑的前俯后仰的。
果然血濃于水,比如他倆的冷笑話我就不能恭維…父子倆一個比一個冷。
“爸爸你猜一個人從十樓跳下來會喊什么?”
“救命?”
“不,應該是啊啊啊啊~”
他們兩個哈哈哈哈哈哈的笑傻了。
高鑫“…”
是不是不懂幽默呀。
父子倆從天南扯到地北連天狼星都招惹他們了小鬼頭總算有睡意了。趴在坦白背上打盹。
“老婆。辛苦你了。”
“是啊。很辛苦,我膽子一向很小,你知道的,所以別再讓我一個人心驚膽戰了。”輕輕圈住坦白的脖子把耳朵貼在他的胸口,是啊真好。
坦白伸出手一手圈住高鑫的腰,一手在背后托著言言。
高鑫把所有思念都擦在他身上。
“嗯,再也不會。”聽見他沙啞的聲音從心口發出來輕聲承諾。
高鑫哭的不能自抑。
好像坦白一出現高鑫就成了淚人了。
“老婆,不哭了。”
“不聽。”
“用老招數才能治住你?”
“…”高鑫鬧了個大紅臉。
以前高鑫特別喜歡下雨天和下雪天吃甜筒。
每次吃過后還總會發燒。
有幾次下雪高鑫都偷偷的吃,然后晚上就燒起來了。
一開始不覺得,次數多了坦白就覺得蹊蹺了。
有一次晚上趁著高鑫睡的迷迷糊糊就套她的話。
問起來原因來就迷迷糊糊老實交代了。
半夜看見坦白坐在床外,咳了兩聲。
他特別溫柔的問“老婆,你醒了?”
高鑫覺得不妙…沒支聲。
“老婆,既然醒了,一時半會也睡不著,我們做做運動?不然總是雪天發燒呢。”語畢,灼熱的吻覆了上來。
高鑫知道暴露了,就訕訕地笑“哦不用,你想做運動就下樓跑幾圈。”
“我還要照顧你呢。”
“你可以在客廳做點仰臥起坐什么的…”
“老婆,何必舍近求遠,我們做做運動就能退燒。”
從哪之后…每次犯錯都是這招…
2
“說了容易腦充血,不長記性。”還沒看到他人就聽見他訓斥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高鑫趕忙往下蹭了蹭讓腦袋放在床上。
“你洗好了。”
高鑫有個壞毛病就是每次洗過澡比較懶就躺在床上把腦袋耷拉在床外等頭發自然干。
坦白沒搭理我拿了毛巾蹲在床邊慢慢的幫我擦拭頭發。
“坦白。”
“嗯?”感受到他拿毛巾的手頓了頓,高鑫爬起來跟他對視。
坦白蹲在床下,高鑫趴在床上就這么對視。
才兩秒心撲通撲通的就沒有規律了,啊算了。
正想低頭坦白忽然伸手捏住高鑫的兩腮就把臉湊過來…
兩唇相觸大腦一片空白。
“今后敢不敢了?”
這算懲罰嘛?那多來幾次好了。
大腦還沒有運轉過來還在缺氧狀態聽見坦白又說“我跟你說個故事,你想聽嗎?”額頭抵著額頭他說話吐出的氣懶懶的撲在高鑫臉上。
高鑫盤腿坐起來把坦白手中的毛巾放在床頭,拉他坐在床上鉆進他懷里擺弄他骨節分明的大手,等他開口。
“有兩個小男孩是在孤兒院認識的,因為一盒牛奶,叫大大小小吧,那時候他們還沒有名字,或者有也不記得了。因為牛奶對于孤兒院來說是很奢侈的事,可是他們兩個都想要,所以他們打了一架,拳腳相加。
最后小小贏了,大大躲在一樓樓道下面哭,小小聽見很難過,因為他覺得他從出生到現在好像接觸他的都會哭,他感到害怕,因為一旦又人哭他就要挨打或離開,他不喜歡顛沛流離的生活,好不容易認識了很多小伙伴他不想離開。
吶給你,你不要哭了你吵死了。
那…我們可以一起喝。
小孩子心性嘛。其實很簡單,其實并不難。
因為害怕難得的擁有了這份堅無不催的革命友誼。
小小打架很厲害,大大講話很理智,他們兩個毛小子在一起用個夸張句就是他們所到之處皆是廢墟一片,在孤兒院稱霸了簡直。
他們一起長大,一起捉弄院長阿姨、一起爬樹捉蟲子、一起穿衣服上廁所…
總有不同的人來認領小朋友,但每次他們兩個都會躲起來,并且告訴院長阿姨除非他們說要認領兩個,不然不會走。
“大大你會先走的對吧。”
“不會,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走的?”
“可是你長得好看。連志愿姐姐都喜歡你。”
大大從地上抓起泥就往臉上抹“你看這樣呢。”
哈哈哈哈哈。
在歡聲笑語中度過了三年。
時間是個難以琢磨的東西。
要領養兩個男孩的人一直沒來。卻來了個大叔,他說要找大大,說大大是他的兒子并且他也不叫大大,他還有另外一個名字。”
“那個大大是你吧。”我靠在坦白懷里心化像一灘水。
“故事還沒完。大大走了以后每天鬧著要看小小,哭鬧不停,那時候他還有有個媽媽,媽媽還會哄他。后來大概鬧的太煩心了吧,媽媽跟他說鄰居阿婆無依無靠,七年前唯一的小孫子也在他這么大的時候走丟了,阿婆愿意收養大大。然后他們就又在一起了,在一個四合院里成長,認識了另外一個小女孩和大哥哥。”
“陳述和楊淺淺?還有一個在國外的大哥?”刀削的下巴,真是好看抵著額頭蹭了一遍又一遍。
坦白忽然把下巴抵在我肩膀上呼吸有點急促,嚇了高鑫一跳。“別動。鑫鑫…我是個正常男人。”
“…”立馬規矩了。“后來呢。”
“沒有后來了。”
“這次清明,我帶你去看他們兩個。”
說完這段話,坦白長呼了一口氣,高鑫明顯感到他壓抑的情緒在微微顫抖。
是啊又不是簡單的生病,是抑郁癥啊。陳修的幻聽和妄想已經發展到厭世的地步了。
坦白氣自己的無能為力。
距離陳修離世也已經四年左右了。
高鑫還記得那個驚心的夜晚,高鑫和坦白趕過去的時候陳修躺在他小時候呆過的孤兒院里,那里已經沒人了院子里的雜草快要及腰,他在曾經睡過的小床上睡過去了。
就是太嚇人了,他的胳膊耷拉在床外,地上躺著刮胡刀片都快被鮮血淹沒了,露出來的胳膊全是刀口。他卻蓋著被子拉至脖頸只把胳膊露出來,像是冷也像是掩蓋什么,鮮血流了一地,那個臟兮兮的小被子也要被鮮血浸透,他用這么偏激又美麗的方式向世人道別。
伸手環住坦白精瘦的腰,拍拍他的后背安撫道。可真瘦啊坦白,沒少受苦吧在牢獄里,那怕出來后怕也是過得很辛苦吧。
3
“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請問你怎么稱呼?”剛從崇川火車上擠下來,不懂為什么火車站永遠人山人海。
“坦白。”他看著我笑道。
媽呀真帥,皮膚偏白,很干凈卻不會是那種陰柔美有點偏剛毅,有185?感覺很高,我160差一點才到他肩膀,寬肩窄腰大長腿。而且…聲音也很磁性,反正就是帥!
“不是第一次見面了。”寵溺的對我笑道。對寵溺,感覺像認識很久的大哥哥。
“啊?”
“我來拿。”他側身彎腰接過我手里的行李箱和書包,我有點懵,他見過我?我怎么不知道,這么帥我會不記得?
啊對。為什么來崇川呢因為舅舅家是崇川的他是教書法的要舉辦字展我媽不知道從哪里聽說了,非要讓我湊湊熱鬧。碰巧舅舅去會友了,就讓大帥哥來了。
“想什么呢,走了。”說話間一個爆栗砸下來,游個神也不行啊。
“啊!”知道了,揉揉打得發疼的額頭媽呀好痛。
算了,全看在他帥的份上不計較。
“那個親?你跟我舅舅學了多少年書法了?”我狗腿的沒話找話,不講話怪怪的…
“十多年了吧,不記得了。”說話都不帶看我一眼的。
“那你是不是出師的時候還要打敗舅舅,然后舅舅隱退你就出江湖了?”
“…”
“上車。”他摁了車鑰匙就把后車廂打開了,把行李箱塞進去…隱約看見他的肌肉線,真好看啊。
“你多大了?”他眼角帶笑的看我一眼,鉆進主駕駛,邊綁安全帶邊問我。
“25周歲,你你你…”正想把心思放規矩時候他忽然松開他的安全帶附身過來…我以為要親我…正想怎么義正嚴辭歲拒絕他。
他卻只是幫我扣了個安全帶…
咳咳,鬧了個大紅臉真尷尬啊!冷靜冷靜,女生的矜持呢!
“忘了說我叫高鑫,很高興認識你。”為了避開這個尷尬我大聲說道。邊說下意識的就伸手去握手,才想起來他在開車不能握手,又施施然的收回來。
“呵,我知道。”可能看見我這么蠢的動作把他逗笑了,聽見他很輕的一聲笑。
“你知道?”
不理我…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我又鬧了個大紅臉,怎么能這樣隨便散發魅力呢,可惡。
“還是這么可愛。”說著伸手過來捏了下我的臉。
噗的臉就充血了。別這樣啊大哥哥我我二十多了也還是個孩子啊經不起這樣…挑逗啊。
“高三的時候去過一次你家。”他輕笑著繼續發電。
“我…我家嗎?我沒記得有過啊…啊想起來了那個大哥哥!是你啊?”
忽然想起來有一次放學回家,同桌李蒙他家里沒有人中午要去玩家里蹭飯我就帶李蒙回家了,到家媽媽說舅舅要來要跟爸爸說事情,叫我不要吵,我跟李蒙極其不情愿的隨便吃了點就進屋打游戲了,中途媽媽喊我跟大哥哥拿瓶可樂,我打的正起勁不想去就忽悠李蒙替我送出去,還嘀咕干嘛把飲料放我屋。
舅舅走了之后爸爸一個勁在夸的小伙子是他啊。
“嗯。”
“那你怎么知道那是我?”
“那個女生把可樂給我,沒有關門。”
“…”我懵!“也就是說你看見我在摳腳打游戲?”
“嗯。”要死的心都有了。
“我們去哪?”沒話找話…
“老師去會友了,叫你先住我哪里。”
“男女…不好吧。”不好個屁,簡直不要太好了,推倒美男畢生所愿啊。矜持一下還是要的…
“那我送你去酒店?”
“我…”就裝裝矜持而已。
“呵呵。”旁邊傳來他低聲的笑,心何止蕩漾啊,都酥了。
…
然后我們就住一起啦。
是啊還有另外兩個人…
我就說嘛,怎么可能會有個美男從天而降一言不合就拉你同住呢。
癡人做夢!
“你就住這個屋吧,原來我住這個,我去陳修屋里睡。”講話的是個江南美女,個頭…額沒我高,大眼小嘴嬌小可愛,講話都有股清水嘩啦啦的流。
“不好吧,陳修是個男孩子吧。”畢竟對方是個男孩子,我不認生可以打地鋪。
“我男朋友,你不來我有時候也睡他屋,只是我東西多怕他弄亂所以放這個屋了,我很少睡。”她一副你想多了的表情,清泉般的聲音脆脆的笑道。
囧!
“淺淺,我一起長大的發小。”坦白遞給我瓶果汁抬朝楊淺抬了下下巴算是介紹。
“里面洗澡的是陳修,也是發小,他們倆是情侶。”隨手指了一扇門道。
我愣了愣,忍了忍…沒忍住…
“你跟情侶住一起不怕挨虐啊,再說你這么大的電燈泡,還這么大瓦數的。”
“噗哈哈哈哈哈,坦白你從哪撿了個活寶?”陳修從浴室出來穿著大白T黑色大褲衩子擦著頭發慢悠悠走過來。
走到沙發旁的冰箱跟里,拿了瓶礦泉水咕咚咕咚一口作氣喝了半瓶,才又慢悠悠走到沙發上一屁股坐下,抬頭問我。
“美女你叫啥?”
“咳咳,高鑫。”咕咚,咽了口口水媽呀,也挺帥的。
比坦白還要高,說黑不黑說黃不黃的皮膚,一頭卷發很不羈,果然帥的只跟帥的玩,傳說中一個帥字貫穿一生?
“牙杯牙刷什么的都幫你拿出來了放在你睡那個屋,你用直接拿就行。”楊淺說完就坐坦言旁邊看電視了。
“好的謝謝。”我轉身進屋收拾。
“哎高鑫?等下我們去吃飯你一起唄。”客廳里的楊淺沖我喊道。
“她不去,她容易害羞,等下我陪她去吃。”我還沒想還怎么拒絕,坦言溫潤的聲音就敲到心底了。
我自己在這個屋也不免臉紅了。
“噗…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剛聽坦白說完客廳就響起一對情侶的哈哈大笑。
我聽的云里霧里不明所以
“得,那我們先走了,修幫我拿外套。”楊淺邊換鞋子邊吩咐陳修。
我走出來看見楊淺面前打開的鞋柜,清一色的增高鞋。女人吶,可怕。
“穿那個顏色外套?”陳修應該在里屋換衣服吧。聽他喊的聲音不平穩。
“米色那個大衣,你快點。”增高鞋的作用果然很大,一下子高過我一個額頭。楊淺對著鏡子扭身照照。
“啊對了修拿鑰匙,別忘了。高鑫你們什么時候回來?”
“啊?我們…”下意識看向在沙發里沉浸在球賽里的坦白。
“走你的,帶鑰匙就行,我們說不定。”坦白頭都沒抬囑咐楊淺。
看楊淺沒吭聲坦白轉頭看她一眼又飛快扭回去接著看。“淺淺那個鞋跟個高蹺一樣,逛街容易摔,換一雙。”
楊淺沒支聲,又低頭找了一雙平底鞋塞了增高鞋墊換上,陳修出來之間幫楊淺披上外套,互相整理了下衣服就美美的出門了。
默契的兩人誰也沒有講話。
“你需要換衣服嗎?我們也出去吃點東西。”坦白拿遙控器關了電視去拿鑰匙。
“不用。”我低頭看了看,挺好的。
“拿個外套,崇川早晚溫差很大。”
“哦,好。”轉身去屋里翻外套。
外面果然開始刮涼風,中午熱死,晚上瑟瑟。
“吃什么?”
“都可以啊。”
“不開心?”
“沒有啊。”
“看你沒有中午情緒高亢。”
“在思考。”
“呵呵。真可愛。思考什么?”
“想要…”
“小心!”一直低頭踢路上的石子沒有留意到迎面飛過來的籃球。
緩過神來已經被坦白從左邊扯到了右邊。被坦白環著,愣在他懷里。
“傻了?鑫鑫?”我抵在他胸口,他心臟跳的突突的,我也是。
不過他應該是擔心我被籃球砸到心跳加快的,我不是,我是因為心動才加快的。
剛剛看到陳楊的互動說不羨慕是假的,每個女孩子心里都住著一個小公主吧,渴望被收藏被呵護人性的撒個嬌耍個潑。
球砸過來的時候我根本沒有看到,所以沒有感到害怕。
可是在他懷里有不一樣的感覺,想據為己有。
“真傻了啊?不怕不怕。”他輕輕哄我一只手還在背后輕輕的拍。我沒出聲,因為還沒有組織好語言。
“想吃什么?帶你吃崇川特色看能不能有壓驚效果,不然白叫特色了。”
“噗。”
“笑了? ”
“坦白?你剛剛不是問我在思考什么?我想要一個你這樣的男朋友。”
“告白這種事要男孩子說出來。”
“那你的意思是?…”
“我都使出渾身解數勾引你了,你看不出來?”
“可是…”
“我認識,陳修奶奶追悼會上,你爸爸帶你來的時候我就認識了。”
“啊?”
“那時候你還小,你爸爸追著你叫小祖宗,你脾氣可大了。”
“那…算你追的我!”
“好,小祖宗,我帶你去吃好吃的。賞臉嗎?”
“我都出來了,你說呢。”
……
“鑫鑫?你看那里有攝像頭。”坐在自助火鍋店,先拿了碟子盛了點蛋糕。
“唔…”我一抬頭朝他指的方向看過去他趁機吻下來…可我嘴里還吃著蛋糕…
“真甜。”
他笑瞇瞇的看著我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定格在我的腦海。
就這樣,認識了坦白,入住他的生活并且在一起了,全靠我這個不靠譜的舅舅,不知道他怎么有這樣的徒弟的。
4
“今天大家放開喝我請客。”楊淺扭著小蠻腰從酒吧舞池里走向我們坐著的酒桌。
其實也沒多少個人,也就十幾個。
因為楊淺27歲生日大家都穿的比較正式,本來以為要去酒店吃飯的,那想楊淺帶我們來了酒吧,進來剛坐到卡座,楊淺就滑進舞池沒人了,留下我們面面相敘。
好一會楊淺才回來。
大家開始點酒了又沒見陳修。
我有點尿急附身對坦白喊到。“坦白我先去趟廁所!”
“我陪你去。”
“別,我去去就來。”不等他回答我起身朝洗手間去,太急了…
忽然恍見個人影特別像陳修沒來得及細想,先解決生理問題了。
洗手的時候忽然想起那個身影,越想越像,不自覺朝男廁所旁邊的包間卡門看過去。
真的是陳修!
“陳修?你為什么在這啊?”我拍拍陳修的胳膊問他。他有點不太正常,身體不住的發抖,嘴唇泛白。
“啊!陳修!是我啊。”他忽然的發力把我抵到包間的門板上。眼神像頭困獸,盯得我瑟瑟發抖。
傾身幾乎趴在我身上了,所有重力壓在我身上我都感受的到他渾身血液的叫囂。
“離開坦白。”他說話都哆嗦,可語氣里卻是滿滿的威脅。
“為什么?你站得穩嗎?”
“離開他!”
“原…”
“陳修?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剛要問陳修原因,陳修不是那種不顧別人感受強迫別人的人。坦白來了,打斷了。
只見坦白伸手拉依在我身上的陳修,一個用力身體就被甩出去好遠。
坦白看著自己的手,他并沒有用很大力啊怎么會…
看陳修從地上爬起來了,坦白把我護在身后。
“陳修你發什么瘋?我中午跟你說的很清楚了!我會跟鑫鑫結婚的!”
陳修沒有看我們,低著頭扶墻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塔,塔,塔,塔。”
多年以后這個腳步聲成了坦白的心病。他多惱恨著自己為什么已經發現了他的反常卻沒有上前,任他發展成最壞的結果不眠不休的折磨著他。
我不知道中午他們發生了什么,憑著直覺我知道陳修大概叫坦白離開我,坦白不聽才來要我離開坦白。
但是這是為什么,陳修并沒有給我討厭我的感覺啊。
“你出去等我,我去跟淺淺打聲招呼,讓她去找找楊修,楊修像喝多了。”
“你跟過去看看楊修,我去找淺淺。”
“也行。”坦白大踏步的向外走,暴露他的著急。
……
“淺淺,你來孤兒院…”
“是坦白嗎?”我問楊淺。
說一起去找楊修的,我帶楊淺出來就沒有人,車庫的車也不在。正往外出楊淺的電話響了,我聽聲音像是坦白。
“打車。”楊淺顯得特別冷靜,拉著我的手捏的很用力。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該怎么問。
我甚至不知道坦白說的孤兒院在哪,坦白從來沒有提起過。
楊淺報的這個孤兒院已經是棄園了,荒草叢生。
看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陳修滿地的鮮血和躺在陳修身邊抱著陳修的坦白。
那是第一次見坦白沒有春風沐浴般的氣質而是滿身的煞氣,赤紅的眼睛。
楊淺跪在床邊拉著陳修的手一遍一遍的叫陳修的名字。
我站在那個被踢壞的小門口一步也挪不動。
5
“高鑫,我真的很討厭你。”楊淺坐在咖啡館的卡座上,攪拌著面前的咖啡,脖子直挺挺的還在暗示我她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小公主。
“你終于肯撕破臉了。”不必再手挽手一起逛街,假惺惺的互夸對方美麗善良,真是該活的真實。
女人是多么敏感的生物。一開始我就察覺到了,她楊淺對坦白的感情不是一星半點,對楊修是哥哥的撒嬌,對坦白才是愛慕。
我什么都知道,但我什么都沒說,不是我不想說,是我不敢說,我不知道我們短短兩年的感情能不能低過前半生的陪伴,我不敢賭。
要了杯牛奶打算認真跟楊淺聊聊。
“走,我帶你去個地方。”楊淺翻出錢包抬手叫了服務員。“服務員,不用了,結賬。”
……
“高鑫,你的出現是個意外。我沒想你真的會出現在我們的生活里,我一直以為那只是坦白心緒來潮認識的一個小姑娘,因為你一直沒有出現過,想他沒多久應該就忘了。沒想到,我都忘了,他還記得。
你應該不知道吧,你爸爸跟我爸爸是生意來往,很多次爸爸邀請你爸爸來我家我都暗示爸爸我不喜歡你,不要讓你來,所以你爸爸從來沒有帶你來過,不然你早就認識坦白了。
我對你印象最深的就是在陳修奶奶的追悼會上,大概那時候是坦白喜歡你的開始。所有的親戚都是嬉皮笑臉,根本沒有奔喪的樣子,我想出聲卻羞于臉皮不敢,你大聲的沖在座的所有親戚大喊,你們是來奔喪的,不是喝喜酒,笑什么笑。
坦白猛都抬頭看你,我看見坦白眼里不一樣的光我就知道,你再勇敢我們都只能對立。”楊淺從包里掏出瓶啤酒遞給我 ,打開,猛的灌了一大口,接著說。
“喜歡一個不可能喜歡自己的人,大概就是你以為兩人一馬,共走天涯。可現實終究是我們彼此一人一馬,各安天涯。放棄該放棄的,這句話一直在勸阻別人,從沒有認真的告訴自己。”
“他只是隨手給了你一顆糖,雖然甜膩的氣息溢滿口腔,但是卻從心底涌出無盡的酸澀。都說吃糖會讓人感到幸福,但你卻吃出了心疼。
就是這種感覺。
因為他給我的還會給別人。
可他給你的卻重來不給我。
呵呵。”楊淺勾著小小的酒窩 ,難過的無法自持。
“大概十年前左右我們在這里認識,就這個平平窄窄小二層的四合院。每家每戶都有一個孩子,這個門口有棵柳樹的就是我家,可是他們離婚了,就搬走了。左邊這個是一個大我們七歲的大哥哥,已經跟叔叔阿姨搬到國外了,右邊是陳修家,他跟奶奶相依為命。
對面就是坦白家了,我們兩個都住在二樓,一推開窗我就可以看見正在寫作業的他,正在打游戲的他。以前這里歡聲笑語的,沒想到會成一棟棟的小危樓。”她緩了緩邊說邊伸手指。
“你說你美在哪啊,坦白被迷的神魂顛倒的,陳修也對你贊不絕口,只是咋咋唬唬就可以討所有人歡心?每次我想像電影里的女配角一樣使壞變成女一的時候都下不去手。沒有女二的狠決看來只能做個配角。不是說愛情也有先來后到嗎,為什么我從懂事就陪著他,他卻從懂事就等你。”我們坐在這顆柳樹下沒有針鋒相對,只是平靜的聊聊。
“我沒有什么好的,我只是隨心,我沒有你們那么動人的童年可回首。甚至想要跟他在一起都是隨性的,大概像我之前看到過的一本書上一段話,要么有人來愛你要么自己愛自己。我就是太愛自己,所以做什么不計后果只隨自己開心,認識你們真的挺開心的。”我看著她的側臉輕生笑出聲。
“我發現修的病例單的時候,修已經重度抑郁了。不管我喜歡他們兩個那個,我都希望他們都要好好的健健康康的才行。我主動跟修表白,幫修一起瞞著坦白,是因為修說,男人的感情跟女人的感情是不一樣的,女人難過了可以哭,男人不行,所以會很累。我不希望讓我兄弟替我背這份累。我聽到心里了,所以愿意瞞著坦白,確實很累。”聽楊淺說出這段話,不知道她心里有多糾結,兩個都是生命里的光,不愿失去卻不得不失去。
大老遠看見坦白跑過來,聽不清他在說什么。
我指著坦白對楊淺說“吶,我的男人就借給你一天,一天之后你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坦白。”我們在這。
“小心!”
來不及了。
碎石砸下來的時候,坦白只夠的到我。
……
“高鑫…看來我無福享受這一天了…咳咳…太疼了,我說完這句就睡一會…咳咳別哭,別讓坦白疼。陳修來帶我了,我可能一開始就…就愛錯了…”
我和坦白把楊淺背出來。楊淺腦袋上的血窟窿怎么也止不住…
救護車趕來,楊淺已經斷氣了。
坦白瘋了一樣跑出去…
我也站在失去的天平上,左右為難。
其實我想過,如果那天我追出去了,或許坦白也不會闖禍。
我選擇守在楊淺身邊送她最后一程。
楊淺的父母趕來后不斷的推搡我問我原因,我麻木的走出醫院尋找坦白…
找了一整夜也沒有找到。
眼睛里的水已經流干了,想哭都哭不出來。
次天凌晨接到了警察局的電話。
坦白喝多了,蓄意傷人。
見到坦白,他已經冷靜下來。
“高鑫,別贖我,給我五年時間。我住夠三年出獄后你不要來尋我。”
我摸摸微微隆起的腹部。“好。”
尾聲
“老婆,我想給言言送個妹妹。”
“…”
“下個孩子姓陳叫淺淺你覺得好不好。”
“好。”
“那我們現在就開始…造人?”
“等下我頭發還沒干…唔…”
我可以不過問你一身風霜滿身血雨,只張開雙臂擁抱你問你來時的路辛不辛苦不累,希望今后的生活點滴都讓我們共同承擔,我等你來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