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大魚在凌晨一點問我:有酒嗎?我有故事。我心里咯嗒了一下,心想:終究是來了。這個故事的開始有我們見證,同樣,故事的情節也按著我們的猜想延續著。
去年圣誕,猩猩那伙兒相約擼串喝酒過洋人的節日,大魚也去了,溫文爾雅,不善言辭的大魚顯然充斥著鎂光燈的酒吧里有點格格不入。與其說他是在聚會,不如說他在買醉,因為前不久他前女友結婚了。猩猩見他獨自喝悶酒,便強行將他拉入“真心話大冒險”的火坑中,第一輪,大魚就輸了,毫無例外,不愿開口的他選擇了大冒險,原本以為猩猩會罰他喝酒,但事實是,不按常規出牌的猩猩懲罰班花索得任何一名陌生女子的微信,大魚迫于壓力,終是邁出了沉重的一步。令我們出乎意料的是,他在很短的時間更拉回來一個女生-四喜。四喜不算是一個漂亮的女神,但眉目清秀,絕對是大魚鐘情的類型。四喜的融入使這個聚會的沸點值達到了頂峰。大家都喝得爛醉,所以,也無人問候他們的后來。
直到第二天中午,猩猩才在群里吆喝了一句:大魚,撩妹技術深藏不露呀。很快,四面八方的人像趕集似的跑過來,男生八卦起來。殺傷力秒殺女生。可是,當事人大魚依舊是沒有現身。直到一周后,他在朋友圈出高價購買周杰倫演唱會門票。消息一發出,評論區就炸了。一個音樂白癡,遠離紅塵的理工男突然發這樣的訊息,這無異于和尚征婚。演唱會結束的那一晚,大魚又發布了一條定時頭條:兩個人。難得的文藝讓我們都觸不及防。顯然,他戀愛了。
后來,大魚告訴我,那晚他加了四喜微信后,熬夜刷完她所有的朋友圈,此處,用研究兩字更合適,他對她的研究。都說朋友圈可以看透一個人,果然,大魚看透了。大魚知道四喜喜歡周杰倫,便到處找票帶她去看演唱會,甚至,從不唱歌的他開始循環周董的歌,只是為了可以在演唱會上與她一起歌唱,一起流淚。四喜出于感動,便答應了大魚的追求。可是,感動不是愛情啊。
距離畢業的日子越來越近,大魚的工作算是穩定了,而四喜呢,一心想一路向北做一個不折不扣的北漂。一方平靜,一方洶涌,注定一方要決堤。兩人達不成共識便頻頻吵架鬧分手。大魚是一個不容易動情的人兒,在他眼里的愛情如同一道數學題,只要題目正確,便有解,而四喜就是他的正解。四喜最終還是擠進了帝都那座承載著億萬少年夢想的城市。兩人開始了一段分不清楚方向的異地戀。大魚堅持每周末去北京看望四喜,一開始,小別勝新婚,或許是因為距離產生美,兩人的感情不但沒有冷淡反而極速升溫。可是,慢慢的,大魚工作越來越忙,四喜工作壓力大,一個不問,一個不說,連吵架都覺得有些累了。終于,四喜提出了分手,令我們出乎意料的是,這一次,大魚沒有反對,他竟是那么平靜的同意。那一晚,大魚沒有喝酒,沒有嘶吼,沒有流淚,甚至沒有嘆息。他說:既然我不能讓她的心安定的交給我,那我就不是那個對的人。每個人都想要安穩的生活,有一個心靈棲息的窩,而我,不是她想歸屬的避風港。
大魚恢復了日常的工作,四喜仿佛在他的生活里已經完全消失,連一個嘆息聲都被抹去。大魚是魚,四喜是鳥,海鳥和魚相愛,不過只是一場意外罷了。
后來的后來,很久的后來,我才問大魚:當時,四喜為什么那么豪爽的跟你走?
大魚喝完剩下的酒,不動神色的問:四喜不是一種鳥嗎?
然后,他轉身走進黑夜,漫長的黑夜。
對啊,明知這是一場意外,終究要失去的,為何不主動失去呢,主動的一方永遠是施主,無需感動憐憫。
意外不是愛情,愛情可以始于意外,誰猜中了開頭又能預測結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