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肋,通常意義上我們知道這個詞匯是因為楊修的那句“食之無味,棄之可惜”,而在我們生活中往往有這樣一種朋友,我稱她們為“雞肋朋友”。
如果這種“雞肋朋友”真的是“食之無味”的話,以我冷血無情的個性一定會不假思索地慢慢疏遠,可是會讓我們保留雞肋的原因,正是因為那“棄之可惜”的理由。
我有一個“雞肋朋友”,人很好,為人善良、樂于助人、有責任感。但有時很偏執、不合時宜,讓人有分分鐘拉黑朋友圈的沖動。我知道,以上這些特點需要有例證支持。
由于專業的要求,常常會有一些短片拍攝的作業,但因為團隊是湊人數得來,大家對于短片拍攝的態度也只是“完成就好”,因而一個并不熱忱的團隊要完成一件事情則必須有人付出更多的精力,而這個人一般是作為組長的我。劇本策劃、拍攝、剪輯,幾乎每一道流程我都在參與,而這時作為隊員之一的這個“雞肋朋友”Q總會成為我唯一的幫手。
記得有一次的短片作業,Q被分配到的任務是后期剪輯,由于不放心把這堆她不太清楚的素材剪成什么樣,于是我決定先進行粗剪,有個大致的雛形后再讓她精剪。距離交作業只剩下三天的時間,我們的筆記本都無法正常運行剪輯軟件,便只好去另一個朋友S哥哥的公司。
由于是創業型公司,一個30平米左右的小型辦公室和幾臺為數不多的電腦便構成了公司的主體。那時S的哥哥在外地,辦公室里沒有人,幾臺電腦因為別的原因被搬走了,只剩下兩臺蘋果系統和Windows系統的電腦。由于都有作業進度要趕,所以我們讓S在Windows系統先做,我們則探索著從未接觸過的蘋果系統。
很可惜的是,經過一番探索,并未有任何收獲,相反軟件的英文看得我們頭大。此刻S在那臺電腦上正進行得如火如荼,對比我們這邊一籌莫展顯得如此慘淡。
于是我們決定去網吧試試。下午的時候讓Q先錄了音,一般來說這么做是很不專業的行為。一般都是在成片出來之后才會對著片子配音,但我們打算晚上熬通宵的時候時間充裕的話可以直接加上配音,畢竟是趕進度,也不追求什么質量、美感、契合度等等的了。
可網吧的電腦并未像想象中的那么行云流水,相反,之前從未想過的問題在網吧出現了。比如U盤插在電腦上若隱若現、C盤空間少得可憐、軟件的運行比起在我們自己筆記本出現的窘境有過之無不及、電腦長久的卡頓以及重啟后的一無所有。此刻的時間已經過了凌晨十二點,這意味著我們今晚將一無所獲地在網吧度過整晚的時間。
當我發現之前的那些問題之前,我已經將片子粗略剪得差不多了,而問題出現后則意味著我的前功盡棄。就在這時,Q顯得比我還氣憤,由于我是粗剪,所以流程在Q之前,我的一無所獲意味著Q也將無故耗費掉今晚。
這時我寬心地說:“你先別為我生氣,不然等你再剪的時候還要生氣,豈不是要生兩次氣,先看個節目笑一笑吧?!?/p>
可Q覺得我這么說有些頹廢,執拗地自己去試,結果是兩小時后出現跟我兩小時前同樣的狀況以及疊加的負面情緒。
于是我決定放棄繼續進行無謂的探索,看了一個綜藝笑了一會,也沒有那么生氣了,可反過頭來看Q,Q正氣呼呼地坐在電腦前,與四周游戲打得熱火朝天的熱血青年們對比產生強烈的反差。
好不容易熬到早晨,我聯系了S,繼續厚著臉皮去她哥公司蹭電腦,讓Q回去好好休息,等我忙完,她正好下午過來接手。
大致粗剪完畢后,我特意叮囑了Q幾個要注意的問題,比如視頻的音量記得配合配音做調節,尤其是背景音嘈雜的情況。說完之后我便滿意地回去打算睡一個安穩的覺,只等著一覺醒來Q交給我成片我去刻成光盤交作業了。
可一覺醒來后,等來的卻并不是好消息,而是Q整個下午的徒勞無功。我問她是什么原因,她支支吾吾吞吞吐吐,我大致猜到了是什么原因,可能是S下午在用,畢竟我們是借用S哥哥的設備,并不能說些什么。
于是我說:“沒關系,還有明天一天的時間。”
可這是Q告訴我她已經跟S說好,晚上借用電腦剪輯,S離開的時候把她鎖在辦公室就好,第二天過來開門就行。
聽到這里我有點愧疚,昨晚拉著Q去網吧耗費了一宿休息的時間,結果今晚Q又要繼續熬夜。
意料之內的,第二天剪輯完畢,Q交給我成片,我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可是看著看著我心下一沉,之前提到的很多地方,Q都沒有調整,只是在我粗剪的基礎加了配音和字幕而已。于是片子的效果非常不好,旁白經常淹沒在嘈雜的背景音里,字幕的位置也都并不一致,以至于片子播放中感覺字幕在跳。
可是念在Q一個人整夜在幽暗的辦公室里獨自剪輯時,我便忍不住原諒她上述所有的錯誤。
看了以上,你一定認為Q是一個踏實、肯吃苦的人,但事實確實如此,甚至踏實認真到不懂變通的地步。
記得有一次有一篇文檔,由于Q的論文中的部分英文單詞下面有紅色的波浪線,她擔心打印出來也會波浪線,便在朋友圈求助怎么消除波浪線。身在同一個寢室的我告訴她紅色波浪線是因為有些非英文單詞的特殊拼寫,因為Word文檔只能檢測出單詞拼寫的正確與否,卻不知道你這個單詞的特殊含義,比如有的一些英文名稱的小鎮在Word里也會出現紅色波浪線。可是Q并不怎么相信我,甚至懷疑我的說法,自己多次修改無果后,跑到打印店里,讓打印店老板幫忙修改。
等到她回來,她興高采烈地說原來打印出來真的不會有波浪線。
在論文期間,有很多次她找我幫她改論文,我便提醒過她:“很多事情你需要自己去學習,我幫不了你多久,畢竟以后你進入了社會不會像現在這樣。”
可她不以為然,反而沾沾自喜:“對你而言只是舉手之勞?。 ?/p>
我想反駁,可是這樣做卻覺得有推脫之嫌,便沒有再說。
有時在寢室聊一件熱點事實的時候,討論已到尾聲,這時Q插嘴問這個事件的主人公:“你們知道XX嗎?他是誰啊,怎么最近新聞都是他?”
諸如此類,不勝枚舉。
S也曾告訴過Q,有什么你不清楚的東西,不要急著先問別人,你先去網上搜一下,然后有什么不懂的再問別人,也顯得你有誠意。
可Q覺得,既然身邊有活字典,不用白不用。
S告訴她,這樣別人也許會在心里輕看你。
但Q天真得覺得大家都是朋友,怎么會呢。
S覺得再勸也沒有用了,于是便隨她去了。
后來,Q找到一份工作,有一次需要用到一個剪輯軟件,她打電話給我讓我發給她??晌沂诸^上哪來的剪輯軟件,她便問我誰有,我回答說:“就算有也不可能現在立刻就能發給你啊,你去網上下載一個吧?!彼恼Z氣聽起來雷厲風行:“網上的需要激活碼,你現在在你電腦找一下,立刻馬上。”
聽見這四個字,我沒由來地有些生氣:“網上有很多舊版本是破解版,你們公司網速那么快,比我現在發給你你再下載快得多?!?/p>
顯然她并沒有聽進去我的建議:“那我再找S要吧?!?/p>
接著電話被掛斷。
明明是你找我幫忙,為什么卻像是我欠了你的。
但真正讓我生氣的,則是她的搞不清狀況,說嚴重了就是不合時宜。記得一次因為某件事,我們意見不合,我很生氣。但Q卻以為我是假裝生氣,還一直說一些所謂搞笑的段子。
我皺著眉:“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p>
Q也學著:“誰想跟你說話!”說話間,語氣帶笑。
我眉頭皺得更深,黑著臉:“我再說一遍,我正在生氣,我不想跟你說話?!?/p>
Q笑著打趣:“誰跟你說話了,自作多情?!?/p>
每當這種時刻,對方越是這樣,你越是生氣,分分鐘想要拉黑對方一萬遍。
其實起這個題目《我的雞肋朋友》時,我是有些忐忑的,因為這樣形容別人實在不是一件禮貌的事情??墒窍氲轿业倪@個朋友,卻覺得很是貼合。
生活中總是有一部分“雞肋朋友”,但因為種種原因,也總是她們陪著你在奮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