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很藍,微風和煦,遠處的紙飛機自由飛著,顏亦斐抬頭望了望,嘆息一聲,抓住五歲的兒子的小手走著,今天要見五年未見的同學聚會,而她卻不知自己已經逃避了那么久,她想,心里的傷痕已經平復了吧,可她還是那么緊張,扯著兒子的手心不由得冒了些冷汗。兒子顏皓見媽媽這樣的模樣有點不高興了,在他心目中,媽媽是個勇敢的女強人,是那么可愛,是那么充滿陽光分子,所以雖然沒有爸爸的他還是成長得那么健康,因為他這個偉大的媽媽腦子里裝滿了稀奇古怪的東西,讓他永遠不知道什么是單親家庭......可就在剛才,他感覺到了媽媽的悲傷,他也有種哭的沖動!于是,他拉了拉媽媽的衣角,揚起那張奶氣的可愛臉蛋,說:“媽媽,我們回家吧!”
顏亦斐的思緒被兒子拉回來了,她讀出了兒子眼中的不安靜,便蹲下來告訴他:“乖皓皓,我們今天要玩一場游戲呦,你可不能做一個懦夫呀!~”她知道,這次相聚會遇到他和她,而顏亦斐還是勇敢地過來了,畢竟已經五年了,她該放下了吧,對她的怨恨,和對他的感情,應該隨風而去了!
? ? ? ?錢柜里熱鬧非凡,這群闊別已久的老同學再聚一堂的場景可想而知吧,看:
? ? ? ?"嗨!老喬同學,您這身材這么變胖了呀,才七年不見你,你就這樣了,那要是才過幾年......在哪高就呢?”“大喇叭”程高大聲說著,惹得四周的人大笑起來。被稱為“老喬”的喬逸也不發火,他開懷大笑道:“我說你這個大喇叭什么時候能改改這個臭毛病呀,嘴巴還是一樣不饒人呀回家讓我弟妹真得好好修理一下哈......”
“呦,亮仔,一會可得好好喝幾杯了,咱哥幾個得好好敘敘舊啦,都七年沒見了呀,想當年咱哥幾個在同一宿舍,哈哈......”
? ? ? ?那邊,女孩們------哦,現在都該稱為是女人們了,呵呵~O(∩_∩)O~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我看這些女人都可以上演了,看她們眼眶的淚水都知道了,是呀!七年不見了,她們都變化了很多,個個出水芙蓉呀,當年的班花蔡捷蕊依然是那么大方美麗,不過多了些成熟穩重,當初愛哭鼻子的“小不點”琪琪如今仔一家外企做了總經理助理,很容易想象她這七年是怎么奮斗的......
七年的時間讓他們都變化了,這就是所謂的滄海一笑吧,他們奮斗了,所有的人都是凡人,但所有的人都不甘于平庸。但你們一定要相信自己,只要艱苦努力,奮發進取,在絕望中也能尋找到希望,平凡的人生終將會發出耀眼的光芒。那么,他們便是這群平凡人~
? ? ? ?大家開始閑聊起來了,聊他們這七年的經歷,聊他們在學校的日子,聊他們的家庭,聊他們的生活......不知是誰來了句“你們還記得顏亦斐嗎?”這群個人呀,到老了也忘不了咬舌頭,嘿嘿~于是乎,他媽呢便七嘴八舌地說開了,“她不是一直和蕭冉再一起嗎?”
“是呀,兩人感情還不錯哦,記得不?那時的他們傻乎乎地愣是在校長面前手牽手驕傲地走過,太有個性啦!”〔那時的學校是不允許學生談戀愛的〕“可是,后來不是出現個黎曼嗎?據聽說顏亦斐為了她……”大家七嘴八舌地說著,旁邊的男同胞們連見縫插針的機會也沒有,這讓他們的腦門立刻飛過嘎嘎嘎叫的烏鴉,那同時露出的白眼異口同聲地說:“唯女子難養也!”
正當他們說得起勁時,顏亦斐帶著兒子顏皓到了。她們剛到門口,就看到了那個出現她夢中無數次的男人,還是那挺直的身軀,迷人的微笑,有棱有角的臉龐,漂亮的五官擺在那里歡快地叫囂著。顏亦斐愣住了,思緒回到兩人剛認識那次——飄舞的楊絮,湖邊的偶遇,他一身白色的帥氣,還有她白色木棉裙的羞澀和她臉頰上粉紅的心思,顏亦斐不由得想:“或許第一次相見,我就愛上這個男子了!可是,現在他不屬于我了!”顏亦斐感覺空氣越來越稀薄,稀薄到她沒了呼吸跡象,以致于要窒息而死。原來,過了這些年,她還是不能釋放!她不由苦笑!身邊的小手拉醒了她蒼白的記憶,她笑笑,對兒子也是對自己說:“加油!”
? ? ? ?她整理了下心情,冷靜走向他,仍是用顏氏獨有的微笑輕松地說:“好久不見!”旁邊有好事者把他們此刻的微笑記錄起來了,顏皓不由自主地叫到:“爸爸!”
? ? ? ?這讓顏亦斐措手不及,趕緊捂著兒子的嘴巴說:“他不是爸爸,乖,他不是。”然后就落慌而逃!
? ? ? ?蕭冉愣在那里,回味著那個小家伙的“爸爸”,難道那是我的兒子?!他的眼神由冷漠一點一點地變溫柔了,可是他也疑惑了,她不是說孩子打掉了嗎?
? ? ? ?多年以后,他們一家三口人回想起這一幕時是皓皓正憤恨地寫著顏亦斐懲罰他的“顏氏書法”,又沖蕭冉嚷“要補償我”的溫馨場景…
? ? ? ?顏亦斐在洗手間看著自己的兔子眼,嘆了聲氣,走出來無奈地看著兒子氣嘟嘟的小臉蛋,輕聲說:“寶貝,我們不是說好的嗎?不認他…”
? ? ? ?顏皓委屈地低頭小聲說:“我想爸爸……”
顏亦斐把兒子抱在懷里,幽嘆:“媽媽對不起你……”
這一幕被這些年一直陪著她的吳藝馨看到,她走過來說:“燕子〔他們都喜歡稱顏亦斐為燕子〕,要不……我去把事情說明吧,這么多年了,也該了當了吧!”
? ? ? ?顏亦斐連忙嘆道:“不要!答應我,不要……”
? ? ? ?好友吳藝馨心疼地從她手里接過皓皓,點了點頭!
? ? ? ?于是,她們向包廂走了進去。
? ? ? ?大家看到顏亦斐竟然也來了,驚訝之意帶著歡喜,因為多次聚會她都不曾露面,只是寄來一份禮物給大家!他們開始由圍在黎曼身邊的視角轉向了顏亦斐,這讓多年在記者行業上打滾的顏亦斐心里很同情他們,原來,趨炎附勢也不過如此,可是不用這么明顯吧,或許大家是多年未見才這么明顯的動作吧……這樣想著。不過,她還是用顏氏微笑看著他們。琪琪當年因住校蹭了顏亦斐不少的牙祭,那時顏亦斐的媽媽天天給她送飯,同桌的琪琪也得到了顏媽媽的青睞。
琪琪跳到顏亦斐身邊,興奮的說道:“燕子,燕子......你這個著名世界的大記者終于肯露面啦.....”顏亦斐笑盈盈地看著她,她們從畢業之后一直有聯系,所以知道彼此的生活。
顏亦斐打著哈哈說:“你個小不點,都快結婚啦,還那么淘氣......噥噥噥,可得給我們喜糖呀!我們可是等著看是哪個好男子能娶到你呢!”大家一片起哄,說得琪琪臉都紅了。不過,坐在角落的黎曼不自在地看了看顏亦斐,顏亦斐也不在意,大大落落地走到她身邊,說:“這幾年過得好嗎?”黎曼抬頭看看她,狠狠地說:“顏亦斐,你甭在這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你在向我炫耀什么嗎......”她這么尖銳的聲音立刻讓整個包廂安靜下來了,顏亦斐看著她不吭聲,身邊的顏皓哭了,說道:“媽媽,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不要看到她,我不要......"顏亦斐抱著他,說:”乖,都過去了,沒人再能欺負我們了,乖....."
她對黎曼說:“今天大家聚會,我不想和你提起以前的事情,希望你自重!”
這時,剛進來的蕭冉看到了,打著圓場說:“這么了這是?這是誰的寶貝呀,怎么哭了,來!讓叔叔抱抱......”蕭冉福i對這小家伙有種說不出來的親切感,忍不住地想去親近他。顏亦斐抱歉地說:“不好意思,顏皓他有點不舒服,我要先走一步了,大家玩得盡興些,回頭我再給大家陪不是呀!”
這時,還是那么沖動的吳藝馨沖到黎曼身邊,抓起桌子上的冰水撲到她的臉上,兇狠道:“黎曼,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暗地里做了什么手腳,你會遭報應的知道嗎?你害得顏亦斐她們娘倆還不夠嗎?要不要我把你那些丑事都給你抖摟出來,你才善感罷休啊......"她著一句話,不僅讓在場的各位震住了,就連蕭冉也給震住了,當年,顏亦斐離開他身邊的內幕是他一直想知道的,難道是黎曼?他皺著眉頭想著。顏亦斐看著他,還是那么愛皺眉頭,不由地說:“不要皺眉頭......"
黎曼看到他們還是這么曖昧,尖叫地說:“不......”
顏亦斐看都不看她,說:“蕭冉,抱歉,我們以前的事情,我不會提的。吳藝馨有些激動了,所以失控了......祝你和你的未婚妻黎曼幸福!”她加重了未婚妻這三個字。然后,頭也不回就走了。蕭冉看著她遠去的背影還是那樣的堅硬、落寞,心里的那根弦不由地撥動了,淡淡地,卻似水流年般的泛起漣漪,久久不能平復!而遠去的顏亦斐又何嘗不是呢?冰泉冷瑟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暫歇;可又有絲此時無聲勝有聲…他們就這樣一個人走,一個人看著,心意間是相通的呀,一如七年前的他們十指相扣的甜蜜!可是,此刻的他們卻無法相擁在一起,不因彼此的感情,而因身邊的人需要的責任!
走著,走著,蕭冉和顏亦斐同時想起了以前兩人剛剛戀愛時,曾經想過的,一種淡淡的微笑,淺淺的滿足。幸福是一個人的付出和另一個人的理解,幸福是兩個人的矛盾迎刃而解,停住腳步,微微一笑。
? ? ? 可是,現在的顏亦斐再次響起這些話時,心里充滿著內疚,因為她先于他而放棄了屬于彼此的誓言,當初是她狠心將這些誓言拋棄在腦后,跑到國外去,與他一刀兩斷的!可她也是悲傷的,當初若不是為了他的前途,她又何苦轉身離開他呢?
? ? ? 想到這,顏亦斐眼淚像一串串珍珠似的往下掉。兒子顏皓看著她的樣子,緊緊地握著自己小小的拳頭,暗想著一定一定要為媽媽報仇!
? ? ? ?這次聚會過后,顏亦斐便帶著兒子顏皓回到了父母家去散心,也為自己放放假,由于職業要求,她整日忙于奔波之中,身心疲憊的她必須好好調節下自己了!坐在飛往那個美麗小城的飛機上,顏亦斐的思緒開始飄揚了起來。
? ? ? ? ?那兒, 總會有陽光斜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心里也會隨著那五顏六色的搖蕩著,那個溫暖小城在陽光里盹著了,重重的把頭擱在人們的肩頭,口涎順著人們的衣服緩緩留下來,不能想象的巨大的重量壓住了每一個人。這個時候的小城是最安靜的,寂靜一樣的幽然然。。。每到這個時候,顏亦斐便會快樂的騎著單車,和吳藝馨在充滿濃濃的汽油的馬路上肆意地掠著,還要逃避著警察叔叔嚴肅的責備,然后倆人會坐在湖邊的亭子里哈哈大笑;有時候是自己一人坐在那里,看著平靜的湖面流淌著溫柔的水,輕輕地用手撥動著它,任憑它滑著一圈又一圈的漣漪,這里的水是碧綠碧綠的,藍天、白云、碧水,映在她的腦海中久久不能拂去,而,更重要的是,就在那個小城里的那片湖水旁邊,她遇到了她這一生最重要的人…兜兜圈圈,還是遇到了…
? ? ? ?正在她沉溺在自己的回憶時,飛機已近停在了那片她熟悉的故土了。她走下機艙時,摘掉墨鏡,抬頭望了望這個與眾不同的太陽正散發著神奇的光芒照射在她的身體各個部位,她只聽見身體的某個部位就像骨骼被折斷了的干脆的聲音:"我回來了..."
? ? ? ? ?安頓好兒子之后,顏亦斐獨自一人走在大街上,卻不知不覺中走到了她與蕭冉相遇的地方。瞬間,她仿佛又回來了那個年代,飄舞的楊絮,湖邊的偶遇,他一身白色的帥氣,還有她白色木棉裙的羞澀,以及彼此粉紅色的心思,怦然的心跳,微顫的雙手,還有害羞的微笑,卻在不經意間留下了如此折磨人的一連串的事件。顏亦婓走在湖邊,雙臂環抱著雙膝,完全不顧夏季的夜晚仍有的畏寒,她就這樣靜靜地,靜靜地回味著,回味著她在這座小城市的一切有關和蕭冉的回憶。她想到了的唯一,就是他的笑,她不由地輕吐:“一行行寫入了相思處....”卻沒發現,在黑暗中,有雙和她同樣心情的眼睛在看著她,也在輕說著:“一寸相思千萬緒,人間沒個安排處...”,那雙眼睛的主人就是蕭冉。他也回來了,并且是和顏亦婓同時到達,只是兩個人的目的不同,蕭冉的母親去世了,他回來是為了處理母親的后事,以及安頓他的父親。
? ? 蕭冉看著此刻的顏亦婓,他說“我只能偷偷地淡淡的想你,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著你”,可是,你卻從沒有給我找到你的機會。
? ? ?這時,天氣就像是孩子的臉說變就變了,天下起了傾盆大雨。顏亦婓起身想跑到旁邊的亭子里去,卻發現頭頂上被遮住了,還沒由她轉過身來,就被拉進了亭子里。然后,她驚愕的表情刻在臉上膽怯地不敢退去,她望著眼前這個熟悉的味道卻是陌生的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 ? 頓了頓,他說:“嚇到你了吧?”
? 顏亦婓很快恢復了神色,輕聲說:“這么巧,你也回來了?”
?他答:“我母親去世了....”
?顏亦婓不知該這么說了,說不出安慰他的話來。其實,顏亦婓是痛恨他的母親的,如果不是她的母親,他們也不會分開了。可是,現在人已經去了,顏亦婓卻沒了痛恨的感覺,只是感覺到一個母親的不易和對孩子的愛是怎樣的強悍。可能帶著凄悲的感情,顏亦婓忘記了此時搭在自己腰間的手,她突然有種想要給他一個溫暖的擁抱的想法,可是下一刻,就被理智占據了。她又回到了那個冰冷的面孔,說:“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 話還沒有講完,她毫無知覺地被蕭冉纏繞在他那胸膛中,打住!~纏繞?顏亦婓心中一驚,怎么這么曖昧呢?她掙扎著,卻聽到他極度疲倦的聲音說:“就一下,一下就好!”顏亦婓不再吭聲,靜靜地,因為她了解他,知道他此刻的痛苦,以及要面臨的壓力。
? ? 顏亦婓的大腦開始搜索,搜索著自己學過的所以安慰人的詞,而有名的大記者卻詞窮了。她窘迫著對他說:“會過去的.”蕭冉勉強地笑了笑,說:“謝謝你,還在我的身邊。”
? ? ?這時,顏亦婓的身體僵硬起來了,她冰冷的聲音響起來了:“不好意思,蕭先生,我想您認錯人了。這種投懷送抱的事情,我想下一次的對象不是我,再見!”說完,她掙脫了他的懷抱,生硬地走進了已經雨停了的天空下。蕭冉看著她遠去的背影,黯淡的眼神里的無限哀愁愈加濃烈了,他越來越想要搞清楚這件事情了。
? ? ? 在家里的這幾天里,“小魔鬼”顏皓可是把外公的心肝寶貝折騰的一塌糊涂了,顏亦婓看著爸爸滿臉的心疼樣兒就感覺了好笑,她想起了小時候調皮的她將爸爸的一套茶具打碎而遭到一頓暴打,于是,她調侃道:“皓皓,去拿掃帚去,讓你外公打一頓解解氣吧!”皓皓嚇得大氣不敢大出,用求救的眼神看著外婆,外婆嗔怪著:“我倒要看看,誰敢動我的心肝寶貝,我就跟他拼命...”皓皓的神氣馬上就出來了,因為他有外婆這個保護神,外公無奈地看著這一對活寶。
? ? ? ? ?夏天的湖邊是涼爽的,顏亦婓陪著爸爸來到湖邊釣魚。她專心地看著魚竿在湖邊悠閑著,看著遠邊的夕陽慢慢的下落著。傍晚虛弱的光影交疊幻化的色調,夏蟲停在樹枝上叫囂不止,她想起來那個夏天,有人走過來,又有人走過去,那個夏天,有人被理解,又有人被誤解,像極了被埋了無數顆地雷的戰地,一不小心便會喪失了自己,而她,就是其中被陣亡的一員,不能退出游戲了。同時,她也想到了曾經讀過的這么一句話“越長大越是越是小心翼翼,越是瞻前顧后,越是脆弱。成長,帶走的不只是時光,還帶走了當初那些不害怕失去的勇氣”,她看著平靜的湖面,時不時還會泛起一兩圈漣漪來,好像是害怕驚擾了湖邊釣魚休閑的人們兒,可是它們還會打轉著,因為它們也需要成長,連接。
? ? ? ?天漸漸暗了下來,爸爸開始收拾東西了,正要回頭叫顏亦斐回家,卻發現她愣愣地看著湖水發呆著,不由地嘆了聲。他知道他這個女兒從小到大都是最省心的一個,從來都不告訴他們她在外面的艱辛,可往往是最讓他心疼的一個。他坐在女兒身邊,說道:“婓斐,咱爺倆好久沒有好好聊聊了,這趟回來,是不是工作上有啥不順心的了?”顏亦斐楞過神來,轉頭望向白發冒尖、皺紋突顯的老父親,心頭酸溜溜的,頓了下,調皮地笑著:“爸,工作都挺順利的,這不是剛剛忙完手頭的工作,有點累了,再加上是假期,皓皓也想你們了,就回來了,怎么?不樂意我回來呀?那,我明天走好了...”
? ? ? ? 這話被旁邊的爸爸的一個釣友聽到了,樂呵呵地沖他嚷道:“我說老顏啊,有這么個好的閨女,真好啊,還在北京買了房子,工資還高,恁倆口子也不愁吃不愁穿的,你瞅瞅,閨女回來一趟不容易,看看吧,閨女不樂意了吧?”這話惹得身邊一圈的人都笑開了,顏亦斐也捂著嘴巴咯吱咯吱地笑著,她爸看著她的樣子,說:“還跟小時候一樣,愛拿爸看玩笑!走吧,該回家咯....”
? ? ? 倆人走在湖邊的小碎石上,“婓斐,聽說簫冉的母親去世了,你沒去看看嗎?”
? ? ? 顏亦斐停下腳步,看著父親,說:“爸,還是知女莫若父啊,又被你看出心事了。”
? ? 于是,顏亦斐把事情的前前后后給父親說了,父親聽后,坐在湖邊的石凳上抽著煙沉默了一會,開口說:“婓斐,我看著你這些年在外辛苦地拼搏著,還一個人拉扯著皓皓,你也不容易的,還好皓皓是個乖巧的孩子,不在你面前向你要爸爸,他前幾天纏著我問他爸爸是誰來著,你說說啊,這孩子現在還小,好哄,這要是到了以后,該怎么辦呢?什么道理呀你都懂,也不用爸說教你,你可得想想清楚啊。爸知道,當初的事情不怪你,爸看的出來簫冉他對你是真心的,他也是無奈的,爸當初說他不是個好男人,現在我還是這樣說,因為他沒有做好一個真正的男人該承擔的責任。可,這幾年你不在我們的身邊,逢年過節的、周末什么的,他都來家里看望我們,幫我們修修東西什么的,我和他也談過你們的事情,你們分手的原因是另有隱情的,事后他知道后就后悔了,來找你時,你已經出國了....”
? ? ? ? ?另有隱情?難道真是她?顏亦斐不敢想下去了,她看著父親有點佝僂的背和日益霜白的鬢發,實在是不想讓他再為自己操心了,當初沒有聽從父親的話她已經感到很內疚了,她故作輕松地說道:“爸,不用為我擔心了,我會處理好的。要不,我去參加什么相親節目吧,給您找個乘龍快婿!”
“哎,你這孩子,從小就是這個樣兒,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自己去解決掉,有什么事情和我們說說嘛,你媽這幾天一直想問問你,可又害怕你再想起以前的事情來心里難受了,哎....”父親忍不出的嗔怪。
“爸,沒事的,您相信我,我能處理好的。走吧,該回去了,媽她們該等急了,皓皓不是吵著要吃肯德基嗎?一會咱一起去吧,我休假也那么長時間了,也該回去報到工作了...”顏亦斐挽著父親的胳膊,邊走邊說。
父親聽她這么一說,也不再說什么了,他知道女兒能處理好自己的事情的,哎,女人長大了,知道心疼爹娘了,難道自己真老了?他邊走邊想著,而顏亦斐也同樣在想著自己的心事。
回到家,皓皓纏著姥爺釣上來的魚不放,直到顏亦斐說要去吃肯德基他才放手。
顏亦斐看著對面的父母和皓皓臉上的笑臉,心里也很開心,可一想想又要回去工作了,心里也不是個滋味了。她又想起了父親對她說的“另有隱情”,她想,回去后一定要問個清楚,這些年,她一直在逃避中度過了,爸說的對,為了皓皓,我也該弄明白是是非非了。
假期是快樂短暫的,顏亦斐帶著皓皓返回那座充滿著生活壓力氣息的城市,這個時候蕭冉也返回公司。倆人在飛機上相遇,顏亦斐不想倆人再有什么瓜葛,更何況他的身邊還有他的未婚妻黎曼,便只是點頭示意,算是打了招呼,身邊的兒子卻異常興奮,吵著讓顏亦斐換成商務艙,被顏亦斐說了幾句,他便不怎么理睬媽媽,自顧鼓起嘴巴,掛著幾滴眼淚,可憐巴巴地低著頭,一聲不吭的。顏亦斐看著自己的兒子默默嘆了聲氣,不再說什么,只想快點下飛機。
下了飛機,坐上回家的大巴,與蕭冉告了別,顏亦斐長長舒了口氣,不知為什么,過了那么久,一碰到他,還是那般緊張。她看著熟睡在自己懷中的兒子,思緒回到了那片碧綠的“花海”,又稱為罌粟花,對,遇到他,是她的毒品,惹她又愛又恨。
? ? ? ?那時,剛過完十八歲生日的她,蓄了一個假期的黑絲隨風飄蕩,捉起了迷藏,并且破天荒地穿上了裙子,這讓顏母甚是欣慰,守了閨女這么多年,太不容易了!真是吾家有女初成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