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虛構的城(2)

多方打聽,都沒人知道“文城”這個地方,林祥福終于明白,阿強撒了謊。

從當地人口音判斷,溪鎮應該就是小美的家鄉。于是,林祥福留了下來,他要找到小美,他想給女兒找到媽媽。

為了打聽小美的消息,林祥福利用他精湛的木工手藝,和同樣會木工的外來戶陳永良合伙,幫溪鎮的家家戶戶修理老舊的門窗,并特別留意那些門戶緊鎖家中無人的住戶。

林祥福拿出自己的銀票,加上修理門窗攢下的積蓄,和陳永良一起成立了一家木器社。木器社生意蒸蒸日上,女孩林百家也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12歲少女,遺憾的是,小美依然沒有找到。

溪鎮的商會會長顧益民同林祥福結成親家,在定親那天,一伙土匪闖進了木器廠林、陳的家中,三個孩子中,他們擄走了穿著著紅緞繡花棉襖的林百家,因為他們從林百家的穿著,認定這個女孩值500大洋。

陳永良的老婆李美蓮得知林百家被土匪帶走,擔心女孩被糟蹋,一輩子抬不起頭,就讓自己的大兒子陳耀武趕緊跑著去替換林百家。陳耀武以自己是男孩,值1000大洋為誘餌,把林百家從土匪手中換了回來。

商會出面籌備贖金,并派了三個身強力壯的男人去贖回被劫的二十多個人票。怎料三人途中遭遇北洋軍閥和革命軍的對峙,有兩人在混戰中丟了性命,另一個逃回溪鎮的人已經被嚇傻了。

節節潰敗的北洋軍隊被迫南退,一路槍殺掠奪。周遭百姓四竄逃難,苦不堪言。

溪鎮人逃進萬畝蘆葦蕩的計劃,因制作的竹筏不結實而失敗。后來,在顧益民的帶領下,他們對北洋軍好酒好菜招待,送冬衣發軍餉,三日后,終于送走了這支潰敗之師,免遭了一場燒殺搶奪,也避免了背井離鄉的逃難之苦。

不久,人票的家人再次收到土匪的信,一只被割掉的耳朵也夾在信中。因信中指定的贖人地點不同,顧益民決定改變策略,由各家自己去贖回家人。

為誰去誰留,林祥福和陳永良進行了一番爭執,陳永良態度堅決,最終他走向了解救兒子的命運叵測之路。

在清末民初,軍閥混戰,土匪橫行,民不聊生。即便如此,在或平淡或悲苦的底層民眾生活中,依然開出朵朵零星的花兒,綻放出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和溫情。

林祥福不曾打聽小美的真實來歷,就跟小美結了婚,且把藏在墻壁隔層、祖輩積攢下來的金條都和盤托出。當小美借口拜佛而離家出走前,林祥福把她松散的包袱緊了緊帶子,都不曾有一刻懷疑里面藏有金條。

管家田大接不到林祥福的信,帶著房契和田地收成換來的金條,不辭勞苦,一路南下,只為尋找東家。

當田大像個乞丐一樣出現在林祥福面前時;當林祥福又放心地繼續把房契和銀票交給田大,讓他贖回自己的田產,繼續住著自己的房子時,那種主仆之間的信任和坦誠,不得不讓人感慨萬千。

林百家被土匪擄走,李美蓮明知會受苦遭罪,甚至可能性命不保,卻狠心讓自己的大兒子去替換。她跟丈夫陳永良說:“兒子有倆,女兒卻只有一個。”一個女人的善良和無私,在質樸的只言片語中噴薄而出。

溪鎮人的溫暖,讓林祥福遠離故土的生活不那么孤寂;溪鎮人的包容,讓尋妻未果的他在此扎根。而林祥福的憨厚和真誠,也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

陳耀武等人票能否安全回家?我們繼續往下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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