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和小尋是我在北京認識的兩個女孩,兩個人都是一派天真爛漫,95后。和內心滄桑的我比起來,她們簡直是另外一個時空的人,可我還是跟她們玩到了一起。
七月的母親在青島做服裝生意,偶爾來北京看看她。小尋在京考駕照,考完就會離開。我呢,我就是個無所事事的流浪漢。萍水相逢的幾個人,年齡有差異,不妨礙一起玩耍。
10月底我在北京遭遇一件在當時看來很“悲催”的事情,跑了好幾趟派出所。雖然選擇相信警方,內心仍舊很忐忑。很多人勸我不要糾結,認栽算了,反正損失又不大。我也抱著比較單純的想法:決不能姑息壞人,能影響一點是一點。
那幾天我心情不佳,偌大京城無人求助,說給人聽不過是換來更多嘲諷,心里甚是悲涼。我不在任何人面前表露我的擔憂。我早出晚歸,不言語,不吃飯。七月和小尋也不多問,善良的七月做好了飯,只喊我:快吃吧,你不吃就是覺得我做的難吃哦。于是我默默地吃掉她炒的幾盤菜和半鍋米飯。
后來我的事情順利解決,雖然有幾分驚險,畢竟是解決了。之后因為種種原因我決定暫時離開北京。我的決定很突然,告訴七月的時候,她反應很激烈,對我吼道:“你為什么要走,你這個騙子,你不是說要陪我們一起爬長城嗎!”我不知道怎么解釋,三言兩句也解釋不清。只好對她好言相勸,說我不久就會回來。七月聽了,終于“放我一馬”。她真是個天真的孩子。
我去火車站的時候,七月和小尋把我送到地鐵站口,我堅決不讓她們再送了。我習慣了一個人去趕火車,我也不想面對離別的場景。當你一個人有許多不得不面對的事情時,就沒空傷感了。
我四處游蕩,追尋更多未知的人和事物,這些沖淡了我對過去的留戀。在西安的我很快忙碌起來,過去似乎被我統統忘掉了。是的,我就是平時大家說的那種人——“沒心沒肺地活著”。
偶爾在微信上看看北京的她們,小尋,小紅,七月,雪峰,還有跑到上海的萌萌。大家都挺Happy,挺開心。七月有小尋作伴,每天都是樂呵呵。小尋捐舊衣服,七月開心地po照發朋友圈。一瞬間,我心里有點酸溜溜的。哎,地球離了誰都照樣轉。
沒多久,七月突然發微信,說她哭了半個下午。再一問,是小尋怕她傷心,悄悄地坐動車走了。到了上海之后告訴七月。七月無法接受,只好大哭。我很詫異,這年頭,還有為了離別這么傷心的人。對于我來說,常常是收拾好東西,拎著行李箱,坐個火車就跑了。交通發達了,想見誰那不是賊容易嗎。
幾年前,我離開東莞,盼姐送我。兩個人說說笑笑進站,我就那么吊兒郎當地拎著行李箱進了候車室。車站的工作人員攔住了盼姐不讓進。我瀟灑地手一揮:沒事,反正馬上檢票了,別送了。等我上了火車,猛然意識到我要把盼姐一個人丟在東莞了,意識到以后我得不到她悉心地照料了。火車剛開動,盼姐給我打電話,電話那邊的她大哭著叮囑我路上要小心。那是第一次有人因為我的離開而大哭,我卻不能完全懂得其中的意義。
再后來,我和一個朋友在濟南火車站送別另外一女孩,我們一路走一路哭,哭的異常傷心,引來路人側目,仿佛覺得我們是一群神經病。從此我特別討厭在離別時表露出脆弱的一面。我想,人應該學會掩飾自己的情感,學會偽裝,學會不動聲色。這幾年,我覺得自己在這方面修煉的挺好,甚至為此有點小小的得意。
七月,那個純真的女孩子,就這樣用她的眼淚再次觸動了我。我的離開,對她來說,尚且可以承受。小尋的離開,她可能需要一段時間才能走出離別之痛。她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掩飾,不做作。真的很美好。
可是我仍然想要勸她,做人還是需要偽裝。當你卸下盔甲,是很容易被人擊中軟肋,因此受到傷害的。有許多事情,即便你多么的在意,也要裝作毫不在意。要學會做一個不動聲色的人,不要輕易表露自己的感情。沒心沒肺,別人就不會那么容易傷害到你了。
好了。扯完了。這就是七月和小尋。兩個美麗可愛的女孩。七月,你在北京好好的。小尋,你在上海好好的。想念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