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小張,是個男生,中等高度,戴著黑框眼鏡,一副人狠話不多的樣子。第一次引起我注意的是有一次大周放假回校,他一直遲遲不來,其他同學基本已經到了,我著急的在門口等著他。不一會,他和他的媽媽出現在了走廊的東頭,緩緩的向我走來,他在前,母親在后,和他比起來,母親的身材非常羸弱,比他矮半頭,開起來整整比他小了好幾個號,后面背著孩子的書包,厚厚的書包仿佛快要把她壓進地里。孩子走到我面前什么也沒說,她母親把書包放到他的腳底轉身就要離開,可還沒走幾步,小張就把書包一腳踢出了很遠,他母親也并沒有說什么,就要去撿拾那書包,那種場景讓我不自覺的搶先一步撿起了書包,并且想替他的母親,用我強勁有力的右手在他的臉上一頓蹂躪,不過趙校長的英俊臉龐突然在我的腦海中閃過,我瞬間冷靜了下來。
那時候我認為先要把這娘倆分開,我先安撫了他的母親,并一名老師把她帶到休息室。剩下的就是我和孩子的交鋒。
經過十幾分鐘的套近乎,我慢慢地走進了他的內心,他那激動的情緒也慢慢的穩定下來,在他的眼里終于看到了一絲絲的勵志。他告訴我,他喜歡玩游戲,但是家里一直反對,而且一直在他的耳邊嘮叨,導致他很心煩。我問他以后想干什么,想要做什么工作。他告訴我他想當一名游戲主播,而且已經在網上找到了師傅。談到這里我就知道下一步該怎么辦了,因為我找到了問題的根源。我要能論證主播這條路行不通或者主播這條路很艱難,他就會知難而退,最重要的是要讓他明白喜歡玩游戲和當職業主播是兩碼事,我幫他分析了當一個主播的需要具備的條件,他需要租用設備,需要團隊的支持,需要找到直播平臺簽約,需要后期的宣傳,需要技術指導,需要房間管理員等等,我注意到他有一個動作:咽口水。我知道,我已經成功了一半了。
我給他講了一段話:“你只有完成了你應該干的,你才有權利去做你想干的。你可以把做主播當成為一種業余愛好,你可以努力的學習,升入大學后你會有更廣闊的平臺,大學里都會組織電競比賽,大學里都有網吧而且等你畢業找到工作后,有了穩定的收入,你可以無憂無慮的去實現你的主播夢,有時候,離夢想最近的路,不一定是眼前的這條直路,因為它布滿了荊棘,旁邊的小路雖然拐了個彎,但是可能一路暢通,反而能讓你更快的實現自己的夢想。
他點了點頭,似乎明白了什么,說了聲謝謝,拿著書包回去了。一場危機暫時化解,但是,教育是慢得藝術,一年內,他又有好幾次不想來上學,我都是選擇安靜的和他談。談通了,就就在學校學習,如果談不通,我就做做家長工作,讓孩子回家再調整調整,有問題,只能疏,不能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