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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上世紀八十年代的農村,大多數人的印象可能就是“貧窮、落后。”那時人們茶余飯后除了聚在一起嘮嘮家常,并沒有太多的消遣活動。
偶爾會有下鄉放電影、表演雜耍的,每次都會吸引很多人。樹上、屋頂上爬的都是看熱鬧的。
有這么一個偏僻的小村莊,村里有近三百口人、那里民風淳樸、世代以種地為生。
一個悶熱的下午,三個光膀子的男人,架著一輛蓋了層黑布的驢車,敲鑼打鼓的進了村。操著外地口音喊道:“精彩的馬戲來啦、都來看看了,猴子翻跟斗、小狗踩滾筒、還有吃人的 ‘大蟒蛇。’ 老頭少抽一包煙、小孩少吃一袋糖,就能欣賞我們精彩的演出。”
這一喊頓時吸引了不少人,猴子小狗表演、還有 “大蟒蛇!”誰不想看個熱鬧呢。兜里裝上零錢,沒錢的回家舀一瓢糧食作為觀看費。
演出正式開始;只見兩只猴子和三只小狗從車上跳了下來,按照主人的指令,機靈的猴子一個接一個的翻著跟斗。憨態可掬的小狗在鋼筒上做著各種滑稽的表演,逗的人們哈哈大笑,拍手叫好。
表演進行了一個多小時,只見兩個肥胖男人吃力的從車上抬下個箱子狀的東西,上面蓋著一層黑布。其中一個長著絡腮胡的男人故作嚴肅的喊道:都退遠點,小孩抱好了,大蟒蛇要出來了!帶小孩的婦女趕緊拉了拉身邊的孩子。
黑布掀開,隨著在場孩子的一聲驚叫;鐵絲籠中一條黑斑大蟒映入眼簾。粗壯的身子、黑黃相間的花紋、伸縮著開叉的舌頭,十分滲人!嚇的膽小的村民不由得后退幾步。
“這蛇得有兩米長,長多少年能有這么大?”
“你看它的身子比酒瓶還要粗,”
“還沒見過這么大的蛇,不知道是不是毒蛇?”
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著。
絡腮胡的男人不知從哪拿出一根木棍,? ? ? ? “我給你們表演點精彩的。”? ? ? ? ? ? ? ? ? ? ? ? ? ? 說著拿木棍撥弄起大蛇的身子。被侵犯的大蛇,張開血紅大嘴朝著木棍咬去,只見木棍上出現一排清晰的牙印!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們拍手叫好。大家一起哄,絡腮胡男人更起勁了,大蛇在籠子里扭動著身子,憤怒的啃咬棍子,嘴里發出嘶……嘶……嘶的聲音……
在人們起哄聲中,突然“啪嗒……”一聲金屬撞擊地面的悶響,大家都傻眼了!? ? ? ? ? ? ? ? ? ? 原來裝大蛇的籠子由于年久,已生銹腐蝕。絡腮胡男人撥弄大蛇時,用力過猛。門栓斷了!
吱呀一聲……門開了。
說時遲,那時快。籠子里的大蛇迅速躥了出來,伏在地上昂著半人高的腦袋、張著大嘴做出一副隨時攻擊的姿態。
頓時,小孩的哭聲、婦女的驚叫聲沸騰開來,在場的無不落荒而逃!
見沒人阻攔,大蛇扭動著身子向草地爬去。絡腮胡男人和另外兩個搭檔站在三十米外的地方,擦著額頭的冷汗朝村民喊:大家都別跑,幫我們把蛇逮住啊!? ? ? ? ? ? ? ? ? ? ? ? ? ? ? ? 膽小的頭都不敢回,跑到家關上了門。? ? ? 少數膽大的探頭探腦的觀察了一會,確認蛇已經爬遠了才敢出來。
三個表演雜耍的男人一臉愁容,央求村民幫忙把蛇逮回來。說蛇是花大價錢買的,演出全指著大蛇吸引客人。? ? ? ? ? ? ? ? ? ? ? ? ? ? ? ? ?
一旁的老李心有余悸的說:那邊全都是沒(mo)人的雜草,而且坑坑洼洼,還有條上百米寬的河。那么大條蛇,怎么逮?誰敢幫你們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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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一亮,只見幾輛警車停在了路邊。原來那三個男人報警了。在警察的帶動下,幾十個膽大的村民站了出來。大家拿著鋤頭、鐵鍬、柴刀開始了搜索,可大蛇好像蒸發了似的,搜了十幾天蛇影都沒見到。? ? ? ? ?
有人猜測大蛇可能順著河流逃遠了。? ? ? ? ? 也有人擔心大蛇躲在某處,說不定哪天就會出來傷人!眾說紛紜……搞的人心惶惶。
在村里安營扎寨十幾天的三個雜耍人,一天夜里突然消失了,連夜離開了。或許是怕蛇哪天傷了人會怪到他們頭上吧。
那段時間村民不敢下地干活、晚上不敢出門。每天睡覺把門頂死了,床邊要放根棍子或菜刀,生怕哪天與那條大蛇不期而遇。? ? ?
一直到秋天來臨;雜草枯萎、樹葉飄落,一切都很平靜并無任何異常。大家都認為蛇應該是順著河流逃遠了,這才漸漸放開了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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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逐漸忘了此事。直到三年后,村里的雞鴨鵝時常會失蹤。因為是平原地帶,并沒有什么野獸。開始人們沒有想太多,認為應該是野貓之類的東西干的。后來陸續有村民家的羊丟了。羊這么大,肯定不會是野貓。?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有人想到了三年前那條蛇,也有人出來反駁:“那條蛇最多只能吞下雞鴨這些小動物,哪里能吞的下羊?肯定是咱們村招賊了。”?
? “不對,你們有沒有發現最近幾年,田里的野雞野兔都沒了?以前那么多,為什么偏偏最近幾年沒了呢?”? ? ? ? ? ? ? ? ? ? ? ? ? ? ? ? ? ? ? ? ? 大伙各抒己見的議論著,各有各的看法。
直到村外的老王發現了一張碩大的蛇皮,大家這才慌了。
老王是個光棍,在村外田里搭了幾間茅屋,養了十幾只羊,平時喜歡喝點小酒、吹吹牛、年齡五十來歲。有一次在河堤上放羊,聽到風吹著什么東西沙沙作響,順著聲音走過去一看;一張大蛇皮!
老王看著眼前碩大的蛇皮,不禁頭皮發麻、如坐針氈。大氣不敢喘一下,生怕突然沖出一條巨蟒吞了自己。? ? ? ? ? ? ? ? ? ? ? ? ? ? ? ? ? ? ? ? 忐忑不安的四處打量了一下,沒有發現什么異常。這會兒要是別人可能會撒腿就跑!可老王是個愣頭青。居然把蛇皮卷了卷扛回了村子。
有人拿尺子量了量,將近五米,粗如碗口!
“這還是蛇嗎?這三年長的也太大了吧!”
“怪不得這幾年 田里的野雞野兔都不見了,原來都讓這畜生吃了。”
“野雞野兔吃完了,又來村里偷雞吃羊,說不定哪天它就會吃人!以后的日子怎么過啊?”
“咱們趕緊逃吧!”
村民們看著眼前巨大的蛇皮,驚恐的說著。
有人提議向政府報告此事,讓政府的人來處理,這時候天已經黑了,大家決定明天一早就去報案。
那天晚上突然下起了雨、打起了雷。有人勸老王不要回去了,就在村里住一晚。可喝了幾口酒的老王哪里肯聽勸,不屑的說:我老王才不怕呢,那畜生不來還好,要是敢來我把它剁了做下酒菜!
老王撐著傘,醉醺醺的向村外的茅屋走去,一路上哼著小曲。
走了一半就聽到前方傳來咩……咩的慘叫聲,老王一下清醒了過來,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急忙跑了過去。借著閃電的光亮,一條大蟒蛇出現在自己的羊圈里,粗壯的身子死死的纏在羊身上,黑灰色的鱗片泛著寒光。老王拿起旁邊的鐵盆一陣狂敲……想以此把蛇嚇跑,并向村里呼救。可大蛇根本沒有絲毫害怕,依然死死的勒著獵物。
老王撿起地上一塊磚頭向大蛇砸去,大蛇扭動著身子在地上翻滾了一圈。松開獵物,瞬間向老王攻去,老王一下感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包圍,想喊卻喊不出來,從未有過的恐懼感充斥著腦海。
隨著老王每呼出一口氣,蛇身就收緊一分,他能聽到自己骨頭斷裂的聲音!意識漸漸模糊,直嘴唇發紫、雙目滾瞪、身體扭曲變形。
蟒蛇張開大嘴,開始吞噬已沒了呼吸的老王。因為蛇的下頜骨能脫離出來,所以能吞下比自己身體大的東西。很快一百三十多斤的老王成了蛇的腹中餐。
村民們拿著鋤頭、柴刀趕到的時候,只見雨水里一條兇惡的黑斑大蟒,肚子漲的很高,蠕動著身子,好像在吞咽什么。? ? ?
咔喳……一道閃電照亮大地,一只人腳赫然出現在蛇嘴里!
“它吃了老王,那畜生吃了老王。”一位村民顫抖著說。
殺了它,大家一起上!
上百個村民舉起手里的鋤頭、鐵鍬憤怒的向大蛇砸去。大蛇也被眼前的情景嚇到了,像一陣旋風一樣朝草地爬去,在泥水里留下一道長長的爬痕。
村民在后面憤怒的追趕,前面傳來陣陣草木折斷的聲音,直到往深處追了三里左右距離,在一棵大柳樹下,大蛇突然消失了,壓倒的草叢痕跡也沒了,大家喘著粗氣四下尋找。
老李:“狗日的,吃了老王,今天一定要宰了這畜生”
“你們快來看啊,這有一個洞穴!”? ? ? ? ? ? ? ?
聞訊,大家圍了過去,扒開枯枝雜草、在大柳樹根部位置,一口直徑半米寬的洞穴出現在眼前,十分隱蔽。洞里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
“奶奶的,這狗日的居然一直躲在這,要不是下雨地上有爬過的痕跡,還找不到這畜生的窩呢,”老李手指洞口怒罵著。
蛇鉆進了洞里,人又下不去,就算能下去那簡直就是找死,此時還下著小雨,有人提議立刻就去報警,讓警察來幫忙。
挑了幾個腿腳快的年青人,去派出所找支援,其余人在井邊守著。? ? ? ? ? ? ? ? ? ? ? ? ? ? ? ? ?
大家眼睛死死的盯著洞口,盡管雨水打的眼睛睜不開,可誰也不敢有一絲馬虎。生怕大蛇突然竄出來!
到了深夜,雨漸漸停了,周圍除了幾聲蟲鳴外,一片寂靜、靜的可怕。
“噗通……一聲水響,”精神緊繃的眾人嚇的一個激靈,“什么東西?什么東西?”戒備的望著水花處。心提到了嗓子眼。? ? ? ? ? ? ? ? ? ? ? 這時一只青蛙浮了出來,呱呱的叫著……
眾人煎熬的撐到了凌晨,喂了一夜的蚊子。好在大蛇沒有出來。此時天邊掛著一抹紅、太陽緩緩升起。樹上鳥舞蟬鳴,陣陣涼爽的微風吹來,柳枝隨風舞動。
身體疲憊、心里充滿著不安的大伙,根本沒心思欣賞什么良辰美景,大家都在焦急的等待著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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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不一會只見十幾個身著黑色制服,肩章上寫著“武警”的人出現了,他們每人手里都拿著威武的鋼槍!
去找支援的二狗喘著粗氣說:“鎮里聽說出了人命,找來了武警,咱們鄉下的路實在太差,這才耽擱這么久。”
一個被稱為“楊隊長”的武警官兵,簡單的了解一下情況,確認蛇還在洞里,并勘察了地形,制定了狙殺大蛇的戰術。
他準備用煙霧彈把大蛇熏出洞,在大蛇出洞的那一刻,對其進行狙殺。
楊隊長留下一人跟自己爬上大柳樹,其余人帶著村民把這里圍一個圈,以防狙殺失敗,則由其他人對其圍攻。
一切準備就緒,只見楊隊長拿著兩顆被稱為“煙霧彈”的東西,拉開拉環扔進了蛇洞。? 并敏捷的爬上了柳樹,把槍口對準了蛇洞,動作一氣呵成,一看就是受過專業的訓練。?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一分鐘過去了,洞口依然沒有動靜。? ? ? ? ? ? ? ? ? ? ? ? ? ? ?
“不應該啊,”楊隊長心生疑惑。
突然,洞中探出一個“大而扁平的腦袋,” 隔著煙霧隱約看到一條細長開叉的舌頭來回的伸縮著。
沒錯,大蛇忍不住嗆要出來了,楊隊長給一旁的搭檔做了個手勢,讓他沉住氣,等蛇腦袋完全露出來再開槍!
一秒、兩秒、三秒……開槍!十幾聲震耳的槍響來回的回蕩著……
大家出來吧,楊隊長喊道。
大伙圍了過去,只見一條黑斑大蟒蛇半截身子在洞口外趴著,腦袋被打的血肉模糊!血水流了一地。
如此兇殘的大蟒,在荷槍實彈的人類面前,也顯得這般的不堪一擊。
村民們合力把大蛇拉了出來,在蛇的腹部猛砍幾刀、才砍破它結實的外皮。順著砍開的口子,像鋸木頭一樣劃開蛇肚、扯出內臟,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惡心的腥臭味!割開蛇胃,把老王拉了出來。
在蛇肚子里一夜的老王,被胃酸腐蝕的面目全非。
身體扭曲、瞪著雙眼、張著嘴,嘴唇已被腐蝕掉,露出他那一排發黃的上牙!手里尚且攥著一塊磚頭!
大家把老王抬了回去,葬在了茅屋旁。
大害除去,雨過天晴。村民們恢復了往日的正常生活,再也不用提心吊膽的過日子。田里的野雞野兔也漸漸多了起來。
只可惜,那個愛喝酒、愛吹牛的老王再也回不來了。
一天,與老王相交甚好的“老李,”帶著個酒壇子來到老王墳前;
“老王,看我給你帶來了什么,老李打開壇子,酒里有一塊泡的發白的‘肉’? 那天,你被那畜生吃了,幸好俺們把你扒出來了。不然呀……你就成了一坨‘便便’了。俺偷偷割了那畜生的一塊肉,用來泡酒。怎么樣?解恨吧?嘿嘿……”老李狡詐的捂嘴一笑……
“這壺酒就留給你吧,”
老李挖了個坑,把壇子埋在了老王墳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