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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永遠有這么多人在忙著得到愛失去愛抱怨愛嘮叨愛，除了偉大的化學反應，還因為愛情是成本很小、“進入門檻”很低的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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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以做成一個企業、創造一個藝術品、解決一個科學難題、拯救一個即將滅絕的物種……來證明自己，所需才華、意志、毅力、資源、運氣太多，而要制造一場愛情或者那種看上去像愛情的東西，只需兩個人和一點荷爾蒙而已。

于是愛情成了庸人的避難所，于是愛情作為一種勞動密集型產品被大量地生產出來。說到底一個人要改變自己太難，改變別人更難，剩下的容易改變的只是自己和別人的關系。在一起，分手，和好，再分手，第三者，第四者……啊，枝繁葉茂的愛情，讓一個可忽略可被替代可被抹去而不被察覺的存在，看上去幾乎像是生活。

這也是為什么我始終沒法喜歡上厄普代克的大作《兔子，跑吧》的緣故。一個在兩個女人之間跑來跑去的男人有什么可親或者可愛的地方，甚至有什么值得被書寫的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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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是多么容易把對自己的鄙視誤解為對愛情的需要啊。愛情的偉大之處在于它可以遮蔽一個人存在的虛空，愛情的渺小之處在于它只能遮蔽這個虛空而已。

我看到的只是，自我是一個深淵，它如此龐大，愛情不可填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