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回答1988》歲月神偷下的往日時光

“首爾特別市道峰區雙門洞鳳凰堂胡同,我在這個胡同出生、長大,沒有網絡,也沒有智能手機的年代。現在想想,那么多的時間我們究竟是如何度過的呢?”

距離我完整地看完《請回答1988》已經差不多過了十天。這十天,閑散無聊看劇寫評,卻一直都不敢觸碰1988,因為內心真切地知道,因為可以深究的地方太多感情太過久遠以至于不知道從何開始說起。和大多數觀眾一樣,開始看的時候有些一頭霧水分不清男主,也搞不清楚感情線,甚至連寶拉姐姐莫名其妙的發火我們也用世俗的判斷說她角色討厭。而1988最神奇的地方在于它每個角色并不完美,生活也并非一帆風順。劇情發展都是經一集集鋪墊而來,無數細節和梗的埋下,讓人覺得意料之中的溫暖而特別。

我不想再分析德善和狗煥以及阿澤童年愛戀的發展,五個人胡同里一起長大的交情說來說去也就是從光著屁股玩耍到互相成家。想說的,正是感覺當下最難得的,便是今日不輸給往日時光的永遠。

耳機里正放著《往日時光》我們可以哼著“如今我們變了模樣,為了生活天天奔忙,但是只要想起往日時光,你的眼睛就會發亮”。從1987到2016差不多已是三十年,劇集片尾2016的彩蛋德善和阿澤坐在客廳里被采訪說著當年的故事。德善長得更溫婉了些,骨子里卻不失十八歲的率真,說起自己在雙門洞是吸過煤氣最多的人(難怪現在腦子有時候不靈光),阿澤是變化最大的(導致我一開始懵逼,懷疑陪德善到最后的到底是狗煥還是阿澤),從靦腆少語搖身變成貧嘴中年大叔(感謝德善的熏陶),寶拉姐姐到了中年在老公善宇面前有些溫柔但抓狂還是時常,而善宇還是一如既往 地體貼而老婆奴。


三位媽媽和世界上所有的媽媽一樣,總是愛坐在一起不正經地開玩笑、嘮家常。在用時間來造就朋友,用緣分來結交窮親,屋里屋外的串門兒,人來人往的磕嘮。第一集里面鄰居彼此之間你送一碗米飯,我給一籃生菜,反復多次每戶人家的飯桌像是被洗盤了一樣。屏幕外看著阿澤和父親兩個人盯著大變的飯菜,默契對視說著吃吧。而我們嘴角緩緩揚起的微笑,人與人之間如此細膩的鈕系仿佛獨屬于那個年代,沒有網絡,沒有數字電視,有的只是臺數不多的大塊頭電視機和每家每戶樹下閑聊遮陰的小板凳。媽媽說,那時候的生活真有意思。

媽媽口里有意思的1988年,它無疑是舊石器時代,是個模擬時代,而胡同里的孩子們,他們的18歲,卻自以為自己是在時代的最前沿,最先開始穿拖鞋式運動鞋,搭配一身牛仔時裝,攜帶隨身聽,聽著申海撤的歌,男人們為了薩默斯還有王祖賢和蘇菲瑪索、希娜娜老師而瘋狂!女孩兒們則癡迷于雷明頓斯蒂爾、湯姆克魯斯、查理基爾,還有新街邊男孩的哥哥們。但是不管男女,那時的年輕人,有一部最愛的電影,那就是英雄本色。

生活在于扶持。這是1988每戶人家的生存法則,作為雙門洞富裕的豹紋夫人羅美蘭對于鄰居姐妹無私的接濟,帶著她們做面膜、知道有困難的時候悄悄把錢放在籃子里給德善媽媽,為對方的身體而焦慮。雖然存在家庭經濟能力的懸殊,但困難只是困難,它從來不會影響媽媽們的自尊。每家都會爭吵,都有算不完的賬。但兒女與父母之間哪有什么仇恨呢?


“出了家門從外面世界所受的傷害,各自在生活中留下的傷疤甚至把家人留給我們的傷痕,也會是家人來撫摸的,給我們最后一個安慰歸根結底是家人。”就像是德善作為二女兒不被疼愛不被重視的委屈,在發火抱怨離家出走之后情況好像并沒有什么改善,家人們權當孩子的小脾氣不會深思而就像旁白說的:“或許,家人最不清楚,但是懂不懂有什么可重要的呢?最終,消除隔閡的不是無所不知的腦袋,而是手拉手堅決不放手的那顆心。”

這部劇所有的問題都像是每個我們家庭的縮影,可貴的是happy ending。即使愛從未說出口,心里總懂得父親因為是女兒買的東西所以再不合適也還是感動地落淚。縱使我們性格不同或者性格太像,或者因為矛盾大打出手痛哭流涕,但最后最治愈的還是那一份牽掛。

“好不容易到了能夠安慰媽媽的年齡時已經太懂事了真不好意思開口說謝謝媽媽,我愛你。現在,想讓媽媽高興的話,就說,我現在需要媽媽,就這一句話就足夠了。”

知乎上曾有人問愛一個人是什么感覺?有個高票回答說,「好像突然有了軟肋,也突然有了鎧甲。」

阿澤爸爸無疑詮釋了這句話。在[超人回來了]那集,平日里總被大家調侃的他,遇見大事小事都面無表情。不是天生冷血,只不過性格內斂,而且對他來說不那么重要罷了。可是,因為愛,他既是「凡人」,阿澤成了他的軟肋,他的全部,他所有被牽動的神經。以為兒子出事的時候,他焦急失態,就像完全換了一個人。

同時,因為愛,他也是「超人」。為了拿到電話號碼,慌亂失措,不惜徒手破鎖。

而最最最溫柔的是什么,是舉重若輕,是千言萬語最后說嗯,是不管剛才多么擔心卻不說出口讓你擔心。


說實話,看這劇的時候,我大部分時候沒干別的,都在羨慕,羨慕青梅情,兄弟情,伙伴情,姐妹情,父母子女情。可愛的正峰歐巴和狗煥躺在屋頂上,他希冀有流星劃過。原以為他會許一個多么崇高而又志氣的愿望。

「愿弟弟能做想做的事情。」

「愿他是一個大大的壞蛋。」

阿澤聽了德善的話確認那個吻只是夢境之后,只說,「幸好」。

他們喜歡上,他們克制住,都不突兀。人類的感情如此深沉細膩復雜,他們前后掂量左右為難,在友情和愛情里糾結萬分。只是不想一心求私,為什么一定要急于分出勝負。

沒有塵埃落定有時的確讓人百爪撓心,可是我覺得比告白更珍貴的,是時間的考量。

塞林格在《破碎故事之心》里寫的一段話非常適合現在這個看似難解的愛情之謎:

「有人認為愛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點的吻、是一堆孩子,也許真是這樣的,萊斯特小姐。

但你知道我怎么想嗎?

我覺得愛是想觸碰又收回手。」


那些來自青春的往日時光,是被歲月偷走的故事罷!

不同的人生讓他們每一個人都找到自己。成績好壞、性格差異、感情危機,好的壞的都是風景。東龍漸漸擺脫教導主任父親的管教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而家人漸漸的褒揚也開始認同。成績糟糕但樣貌好的德善憑借自己的能力當上了空姐·······多年后搬離雙門洞,離開那個有過喜怒哀樂的成長地方。

“我們正值18歲時間會流逝,所以時間會帶來離別。因此時間給人們留下遺憾,若愛一個人現在就說吧。在忙碌的這個瞬間,在變成遺憾之前說出口,或許時間給我們的最大禮物,就是愛過的記憶。所以在更晚之前戰勝羞澀,表白心聲向心愛的他。”

1988很特別的是,它不僅限于懷舊。所謂當下打情懷篇的作品,都有著否定現在而懷念記憶中那個簡單純真的年代,這就在一定程度上傳遞給人們不滿當下想要逃避的心理。而1988里面的雙門洞恰似不完美,正是不完美的可貴讓我們清楚地意識到: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永遠美好的地方,所謂讓人懷念只不過那份寶貴的成長經歷。你存在的每一刻是否美好都在于你的心態。所以你愿意去懷念過去的時候,著眼當下去憧憬未來,不畏懼成長和蛻變。

《往日時光》的后幾句就記得女聲唱著:生命依然充滿渴望。

所謂最好的往日時光,是偶然想起那些美好而零碎的記憶片段感到溫暖,同時對也許不順利的當下同樣存在信心。它能給的,就是告訴自己你也有過那些美好的日子,所以你也值得努力地生活 下去。

成爸成媽,豹紋夫人、哎一古社長、珍珠媽媽、鳳凰堂大叔、教導主任,你們讓我哭讓我笑,你們是最大的主角,你們是真正的超人。真想說豹紋夫人和哎一古社長的婚禮笑得噴飯而流淚,你們造嗎?

劇終看到豆瓣上貼出影片《少年時代》中的臺詞:

You know how everyone’s saying “seize the moment”?

I don’t know, I ’m kind of thinking, it’s the other way around, you know,

like the moment seizes us.

媽媽們此起彼伏叫回家吃飯的聲音好像還在耳畔回響。

就是《請回答1988》的意義。


最后的彩蛋還是要謝謝wuli阿澤的出現,完全煥發了廣大姐姐粉分分鐘想要代替月亮去拯救他,他的落淚和輕輕呼喚,執拗深沉背后人情世故的諳熟,善良沉默背后的深情愛戀,即使三十年后變成貧嘴大叔請記得雙門洞無公害希童阿澤的存在好嗎?

再次刷1988對前面編劇埋下的感情線漸漸明朗,竟然有這么暗示走向的梗存在。

她得意忘形的時候,阿澤滿臉寵溺。

她因為守護天使失落的時候,阿澤立馬道歉補償。

她被小伙伴們嫌棄的時候,阿澤依然說喜歡說可愛。

她窘迫丟臉的時候,阿澤安慰和包容,還要假裝抽煙維護她的小小自尊。

她被放鴿子的時候,阿澤喘著氣趕到現場,也不提剛剛人生僅此一次地放棄了棋賽。而且你說不是就不是,你說不冷那就是我熱。

她坦白謊言的時候,阿澤擦干眼淚問,那現在呢?然后直接確認。

選擇阿澤,不是德善三心二意,而是這個從小缺乏自信,為沒有夢想而落淚,擔憂自己沒有被愛資格的少女,終于主動發現愛、追上愛。

阿澤被她百般照顧,她又何嘗不是被阿澤用全世界最大的溫柔對待。他的視線永遠圍繞著德善,是笑眼盈盈,淚眼朦朧,不猶豫不退縮不怕受傷害的勇敢少年。

可是,聽到「我愛你」時,最美的回答,聽一萬次都還是會心動的回答,

果然還是「我也愛你」啊。

澤善實現了我的理想:我的愛人就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最好的朋友成了我的愛人。

和德善在一起,他滿臉寫著愿意把世上最好的一切捧到你面前。

和德善在一起,他面對戀情曝光堅持不想說謊,就想時刻牽著你的手,又顧忌你的感受愿意再等待。

謝謝你啊,請回答1988。

謝謝,天才圍棋手和名次989的初戀修成正果。

謝謝,生活小白癡和元氣美少女的蠢萌愛情故事。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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