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

寫給曾經度過的每一個雨天。
by劉冬寒

躺在車里,聽著淅淅瀝瀝的雨敲打著車窗,很久沒有這么安靜的聽雨,這熟悉的聲音把我拽回了童年。我趴在二樓的窗戶前,安靜的看著雨水把家里的小院子裝滿,雨滴拍打著地面肆意地發出聲響,除了屋檐下躲雨的麻雀吱吱的叫聲,只有這安靜的雨聲,沒有汽車鳴笛,沒有機器轟鳴。

當雨水裝滿了菜園子,幾只蛤蟆從泥土里爬出來跳來跳去,我想時機到了,他們終于出窩了,轉身跑向屋后的小倉庫,穿上爺爺的黑色皮雨衣,還有我的綠色小雨靴,走進這雨中。那雨衣比我還要高,下沿還脫在地上,扣上帽子還遮住了眼睛,我把自己藏在雨衣中,雨水淋不到我。

走進園子,四五只蛤蟆漏出腦袋,在享受天然淋浴,又見面了,我跑過去蹲下來觀察他們,用小木棍一戳,他們后腿一蹬就會逃的很遠。在小朋友間有許多關于癩蛤蟆的傳言:蛤蟆身上有毒不能用手碰;碰到蛤蟆的尿手上會長“猴子”,說到這那個小朋友還把拇指的“猴子”給我們看;有的還說用木棍敲他們的身體會鼓的很大,直到爆炸,我試著敲了幾回,他們確實把身體鼓的很大,大到一定時候我就不敢敲了,一是不想讓他們死,二是我怕爆炸了濺到我一臉,我肯定會長滿臉的“猴子”。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這些傳言的真假。也沒有辦法印證了,因為長大之后我再也沒有看到院子里的那些蛤蟆,他們隨著我的童年一起消失了。

告別了癩蛤蟆,我走到了院子門前的一條水溝,雨水從山上流下來經過這里,不下雨的時候也有涓涓的泉水從這里流過,婦女都在這里洗衣服。

現在這里抹上了水泥變成了污水溝。水溝只有一米多寬,半米多高,我跳下去蹲在水流里玩著水,一會兒感覺到屁股一涼,哈哈,屁股又碰到了水。

“堵水壩”是我們最愛玩的游戲,先用大石頭擺在水溝下面,然后用小石頭把縫隙填上,再去找來黃泥,一點一點的修繕“水壩”,我的戰略是先從兩邊修起,最后把中間堵住。有時候修到一半,水流湍急,就會把之前工程全部摧毀,還是要重新筑起,沒有小朋友會放棄,直到把水壩筑起來。有的小朋友會在下游修上“水壩”,等上游的水壩存滿了水,眾人便會把這個水壩推倒,開閘放水,見證這奔騰的水流把下游的水壩沖倒,我們對這個游戲樂此不疲。

從水溝出來,沿著向上的小路走到姥姥家,姥姥家在我們家上面的山崖上,地勢很高,沒法打水井,只有一個旱井,每到下雨天我就會跑去把井蓋打開,讓雨水滴進這井里,看著自己的倒影,沖它揮揮手,它也揮揮手,你沖它說什么話,它也學你說什么話。

我不希望這雨停,童年的玩具是匱乏的,每場雨就是我的玩具。童年所有的美好回憶都是在下雨天下雪天度過的。

寫到這里,外面的雨要停了,身旁川流的汽車鳴著笛又把我從這回憶里拽回來。

啟動發動機,我該出發了,打開CD,放著李志的《下雨》,這是每個雨天必聽的歌曲:

下起了雨 你感到冷嗎

看到窗前迷人的黑色嗎

憂傷的人 憂傷都寫在臉上

憂傷只是為了說謊

還是搞不懂 歲歲年年為了什么

......

四季輪替 你覺得累嗎

面對黃昏你還有信心嗎

還是搞不懂 忙忙碌碌為了什么

什么都別說 重復是你最好的選擇

選擇顛覆盛世的荒唐

無所事事 你站在雨里

閉上眼睛也感覺不到力氣

不能忘記 不能忘乎所以

不能繼續就這樣沉下去

......

下起了雨 在你的心里

下起了雨 在你的懷里

下起了雨 在你的眼里

下起了雨 你現在心里

下起了雨……

那些快樂的雨天已經消逝,僅以此文獻給那些曾經美好的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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