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要交圖了,最近忙得沒時間寫文,發一篇高中的存貨……彼時文筆幼稚請多見諒)
夢境總是混沌不堪,但又總能讓人變得澄澈。
在夢里,我攀上一座由無數巨大的書本摞成的高聳入云的巨塔。我向下望去,腳下的萬丈深淵不停地誘惑著我。我越是害怕掉下去,引力就越是用力地把我向下拽,直到我耗盡了最后一口氣,松開了手,墜了下去。失重的眩暈之感使我醒來,也得以讓我去思考這邏輯混沌的夢境。清晨,窗外正下著雪,我望著窗外,思緒紛亂。
為什么是書?書對于我來說意味著什么?我要爬向哪里,又將墜向哪里?漸漸的,一切明晰起來,潛意識中深藏的恐懼也慢慢浮出了水面——
書是我向人生高峰攀登的階梯。然而,我害怕越是高遠的理想,就越會害我慘痛地墜向現實。
雪讓城市變得安靜,也讓我的內心得以平靜透明。天津的雪,總是來得不那么洶涌。雪沒有到來的時候,我盼著它;到來了,我便害怕它忽然停下,害怕它的放棄會辜負了地上那好不容易積累的一層白。雪一旦停下,那便意味著前功盡棄,不出一會兒,地面上便只剩淺淺的幾攤水了,再過一會兒,怕是連水都要蒸發殆盡——到那時,如何證明雪曾經努力地下過?
如果我墜下了,如何證明我曾努力地爬上去過?
這個問題使我膽寒。無疑,我只有一條路可走:不停向上。
這使我想起了我曾經的另一場夢。夢中我乘坐時光機,遇見了未來的自己,我知道與他有任何形式的接觸都會干擾時空的連續性,而我又萬分渴望上前去打聲招呼。
現在想起來,我是想問他:“嘿,你還在攀爬嗎,還是已經墜下了?”
說之所以沒有去問是害怕干擾時空的連續性,這其實是個借口。我沒問,是因為我不敢。我是害怕他給我的答案,讓我現在就墜下。
那天我醒來之后仍是深夜,我想到了家附近的那個書店,這是一家特殊的店,可以給未來的自己寫信——這樣如果我某一天摔向了現實,收到這封信后,我也許會拍拍身上的土,重新去爬。
我心中感慨萬千:我要寫這封信,天亮了就去!
于是我帶著澎湃的心接著睡下。醒來之后,我照常吃早飯,上學,坐地鐵,把所有該忙的事忙完之后,我邁著機械的腳步,來到了那家店。我呆呆地望著招牌,心中沒有一絲波瀾。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來,為什么要寫這封信。
最終我轉身回家了。后來的日子里,我問自己“為什么沒寫”比問“為什么要寫”的次數要多——寫信太貴?趕著回家吃飯沒時間?似乎有很多種理由,又似乎都不是。
我會“不停向上”嗎?現在的我告訴自己,我會的,然而未來的我呢?黑夜和白天時的自己都是那么不同,何況過了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輩子的時間。
最美好的便是未來,因為一切未知;最可怕的也是未來,因為一切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