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被祝福的日子里

在歲月的屋子里,單槍匹馬地通關—-題記

我能講出來的心事并不多,敢被你聽到的也很少。

已經不太喜歡向別人訴苦了,一半是覺得沒有特別的必要,也有一半是因為懶得把自己的心理過程和故事情節再用繁雜的語言如實復述一遍,怕到頭來無非是聽者善良敷衍,而說者依舊失眠。

想來還是別去驚擾他人了罷。越來越能理解大家都有各自生活的難處,又何必再給彼此強加一項新的抱怨和消極態度,說多無益,反而覺得許多事也不過是一時的情緒,尚可忍住,不必渴望把一切和盤托出。

我教自己如何蒸煮一碗甘之如飴的孤獨,在許多個沉默的時刻里細嚼慢咽地果腹。

我教自己如何蒸煮一碗甘之如飴的孤獨,在許多個沉默的時刻里細嚼慢咽地果腹。

味道好與不好,皆說慣了。

這樣一來,生活便過得像俄羅斯方塊,不斷有缺口然后不斷填補讓它平平滑滑消失掉,都是一個人細小的戰役,不及影視劇里那種可令觀眾目不轉睛的艱險和風暴,所以也就沒有人對我無趣的失敗和勝利感興趣,輸贏無爭議。

但當人類終于適應了冷清與孤單,而他們似乎同時也都會變得更擅長封閉自己,在歲月的屋子里單槍匹馬地通關,偶爾把門輕輕扯開一條像指甲那么細的縫,倘若迎面有來人,也并不再過多告知屋子中真實的戰況。

我不知道成熟的另一個別稱是不是學會所謂的沉默,只知道有很多人都在說,能熬得過的,都最好把自己揉成藥似的在湯煲里面慢慢熬,與其把那些細碎的苦難到處招搖,不如獨自把它們喝得干凈利落。

于是大家便都努力照此去做,一起食而不語。

可是每當我偶爾站在夜幕下面對著遙遠的公路發呆之際,心里面的那一種莫大而持久的空,總會仿佛一只突然沖向靈魂的手,在漫長的表面平靜以后突然緊握,變成一記兇狠的拳頭撲向我,最終只見鏡子里的鼻青臉腫,甚至眼眶會通紅。

無人問我痛不痛,但伶仃太久的人,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最想被誰懂。

我們一邊拒絕隨便的推心置腹,又一邊希望有人來看穿自己故作灑脫的那一部分。我們一邊輕蔑地無所謂,又一邊不知道在心里面給自己偷偷收集了多少句容易失效的安慰,思緒如草木一般葳蕤。

就像被困在一個怪圈里來來回回,躲不過。

好像了解得愈多,愈清醒,活得也就愈不那么痛快了。不能把一輩子都過得表里如一,自知人都是雙面甚至多面的物體,誰都不能只一眼就看全。

生活亦是如此。

我們開始慢慢接受自己的普通,發現自己有許多感受也都是成千上萬人的感受,孤獨也變成人類皆具的特征,他們也在與各種隱痛并肩走。我們開始發現自己稀稀疏疏的傷口碎片,渺小得猶如地板上的木屑,只能等著被緩慢的時光逐一清掃。

可盡管如此,卻還是想聽見有人對我說道:

我知你特別,我來待你好。

你知道你一定有時會情緒崩潰,

但,只要有這個人在,你一定能放心的哭出聲來

然后,這個人對你說:會好的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文宏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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