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獸
王守義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映入他眼球的是純白色的天花板,叫它天花板似乎有點不合適,因為它是那種濃濃的沒有意思瑕疵的純白,他驚奇的扭過頭看向側面,一樣的純白。王守義迅速翻過身來,雙手撐在地上,地上也是一樣的純白色,地板摸起來沒什么溫度,說明它的溫度和人的體溫相差不遠。站起身來,王守義意識到這整個空間就是一個純白色的立方體,而他,不知道為什么出現在了這里面。
王守義是杭州人,2年前來到莫斯科念書,現在是莫斯科大學物理系大二的學生。在他還有意識的時候,出現在這里之前,他剛從白俄羅斯站上車去上學,那時正是早高峰,車上的人很多,人挨著人,車上的空氣悶而潮濕,王守義前面的一個俄羅斯年輕人拿著一塊三明治往嘴里送,一看就是沒來得及吃飯的“城市建設者”,為了莫斯科的經濟繁榮貢獻著自己年輕的生命力。身后的老奶奶雙手緊緊的握著地鐵的扶手,生怕一個沒站穩摔倒。也不是其他的人不想讓座,是車上的人真的擠的動不了地方。
這時透著這座城市的窗外突然變黑了,列車進入了隧道,但是車上光源很亮,王守義注意到和平常的黃色的燈光不一樣,這一次列車上的燈光有些過于明亮透白了,而且隨著他疑惑的目光,這燈光越來越亮,變得刺眼起來,他瞇起了眼睛。
隆隆的地鐵運行聲漸漸遠去了,嘈雜的人聲也漸漸消失了。王守義覺得自己好困啊,怎么這么困,這光怎么這么刺眼,微微睜開眼睛,他便看到了這個“地方”。
他冷靜的觀察著這個空間,這空間看起來是純封閉的正方體,它的六個面都是那種牛奶般的白色,而且是散發著光芒的,光亮分布很平均,這就讓整個房間的邊緣都讓人看不清楚。他走到了一個面的旁邊,觸摸著空間的邊緣,弓起中指敲了敲,墻壁發出了清脆悅耳的敲擊聲,聽起來像是一種晶體。
王守義摸了一下自己的褲兜,左邊的里面揣著她的手機,右邊的是他的錢包。他把錢包扔在地上,看著自己的手機,按下了解鎖鍵,屏幕不亮,嘗試著開機,也沒反應。王守義分析,手機可能是壞了或是沒電了,如果是壞了,那就是把他弄到這里來的那群人把手機損壞了。可是如果這些人不想讓他用手機,把他的手機拿走不就行了。所以第二種猜測的可能性大一些,那就是手機沒電了。但是王守義清楚的記得今天早上他充滿了電才的家門啊。這時,他突然意識到,“今天”可能已經不是今天了。而如果讓他這臺諾基亞手機在待機狀態下耗電直到關機的話,可能需要2周!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
“我已經失去意識兩周了嗎?”王守義喃喃道,“我怎么還沒餓死?”
這個牛奶空間里一絲風也沒有,王守義卻打了個冷顫。
他試著靜下心來思考,他在物理學中遇到想不通的難題的時候,總是要回頭再仔細看一遍題目,以確保自己是不是落下了什么信息。這個空間一定有通風口,不然王守義早就窒息死掉了,所以暫時不用擔心窒息問題。
他用手摸著墻壁,順著墻壁的邊緣,走到這個空間的轉角處,繼續走到下一個轉角處,又走到下一個轉角處,直到觸碰過了四個角,他停下來,沒有發現任何有突起或者異樣的地方。他用力向上跳,自己躍了起來又落回了下去,這下確定了這里還是有引力的。可這只能證明自己還在地球上。
用力的敲擊空間邊緣,傳來的回音很渾厚,聽起來像是一塊很厚的水晶壁。王守義換了個地方擊打墻壁,傳回來的回音也一樣,實驗了無數個位置之后,王守得出了結論:他可能是在一個很厚的巨型晶體的內部。因為所有的位置傳來的回音都一樣。
他有點承受不住這牛奶般的寂靜空間了,先是用俄語喊道“有沒有人!你們抓我干什么?” 沒有人回應。
一想到好幾星期沒給父母通信了,當時第二天還約了曉晴去看電影,他心里煩躁異常。“這他媽到底是什么地方啊!他媽的有沒有人?你們抓我來干什么!” 他用中文吼道。聽到的只是自己的回音。
但是這回音有一點異樣,他聽見了2聲回音,而且這回音不是像對著大山喊時那種重復出現的回音,而是間隔著出現的。
王守義覺得不對勁。又大喊了一聲,“啊!”
“啊!”,不到一秒,第一聲回聲傳來。
“啊!”,2秒后,又傳來一個回聲,這個聲音略小一些。
王守義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了,聲音在空氣中的傳播速度是340m/s,拋開兩個回音不說,2秒鐘才傳回來的回聲,理論上就證明,他現在和周圍的距離有340m左右。而這是分明是不可能的!這墻壁到底有多長!
他回想剛才繞著墻壁走動的時候,從第一個墻角算起,到第二個墻角走了10幾步。從第二個到第三個墻角走了大概20多步,從第三個到四個走了可能有30步, 而從第四個走回第一個用的最短,不到10步就走到了。想到這里,他發現了一個更令他流冷汗的問題,他飛速的走到一個墻角處,顫抖著的掏出自己的手機,用手機的一個角比向了墻角,發現直角可以吻合。
王守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飛快的再次走了一遍,這一次他走了5分鐘也沒能摸到下一個墻角。王守義的頭皮一陣酥麻,動也不敢動。整個人迷失在了自己的認知中。這時耳邊傳來一聲略帶憤怒的“啊!”
他嚇了一大跳!回頭四顧,還是這純白的空間,連一點變化也沒有。想了半天,他意識到那是自己剛才大吼的回聲。他雙腿無力的坐在地上。這他媽的回聲10分鐘才傳回來又是怎么回事!而且為什么這個房間里每個邊長都不一樣!而墻角的度數卻依然是90度?
“于三周前在隧道中失蹤的地鐵到目前為止還未被找到,莫斯科警方已經派出大量警力在地鐵線路中搜查,依然沒有任何發現。有關專家認為這是一次有預謀的大型犯罪,并會在稍后進行有關分析,請大家持續關注此事,莫斯科早間新聞為您播報。” 費婭放下話筒,完全沒有心思再繼續工作下去,她在新聞的間隙把話筒交給了同事,自己一人走出了演播室,拿出一根煙,放入口中。
剛把手伸進兜里去拿打火機,一只手遞了過來。“啪” 溫暖的小火苗從男人手中的打火機中竄了出來。“你哥哥還是沒有消息?”
費婭微微湊過頭去,點燃了口中的煙,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搖了搖頭。
“別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男人也啪的點燃了自己口中的煙。倚在墻上,吐出了一口白霧。
與此同時,瓦列里帶領著4名身強體壯的隨行警察,再一次走在列車消失的山洞中。他都記不清自己這三周已經來過這里多少次了。一開始局長給瓦列里排了100多警力,徹夜排查失蹤列車的去向,八節車廂連帶著里面列車里的近500號人活生生的消失了,這樣天大的事兒,上頭的壓力很大,頭兒給他2周時間破案。可是這樣離奇的事情他以前聽都沒聽說過,2周時間很快就到了,他連火車里的人的一根頭發都沒找到。現在是頂著壓力,硬著頭皮每天來例行搜查。
“你說,這么長的地鐵,怎么能活生生的沒了呢?” 其中一個胖胖的警察直撓頭。
“我始終覺得是外星人干的。。。”另一個警察回答。
“沒準是哪個地方的魔術師,玩了一票大的,然后再把車變回來,他就能一鳴驚人了呢?” 胖警察說道。
“去去去,你可別瞎扯淡了,要是能變回來早就該變回來了。”
“你們都閉嘴!專心搜查!” 瓦列里心情正煩躁,低吼道。沒人再說話了。
而此時,白色空間里的王守義已經頹然的靠在墻邊,他不明白,他有太多太多的問題。他已經幾天沒吃東西了,但他卻感覺不到饑餓。房間里的回音也越來越詭異,他總能聽見自己之前的說話聲,能聽到自己大喊“有沒有人”,自己大吼的“啊!”,如果仔細聽還有自己細碎的走路聲。總是來來回回的在這個房間播出著,就好像在這個房間里聲波永遠在傳播只會反彈而不會減弱。他再也不敢大聲喊叫,怕把這房間弄得更嘈雜。
癱軟在那里,王守義感到很久沒出現過的孤獨在這純白色的空間中漸漸握住了他的心臟,讓他喘不上氣來。他已經很久沒睡覺了,因為他自己總會吵醒他,但這次他真的太累了,王守義慢慢合上了眼睛,昏沉的睡了過去。
他足足睡了12小時,在他醒來的時候,那惱人的回聲已經消失了。這實在是一個好消息,他的頭都快被來來回回的聲音弄炸了。
王守義現在覺得自己的姿勢很奇怪,他感到自己好像是被人把身體倒過來塞在了墻角里,他的雙腳朝向天空,腰被窩著。他立刻意識到這里的重力系統在發生改變!他翻身栽下墻壁,站了起來。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他發現了他的藍色錢包,重力通發生改變的同事他的錢包也一起滑落了下來。他把錢包揣進兜里。嘗試著理清思路。
這個封閉的讓人恐懼的地方,3維都是純凈的白色,讓王守義找不到任何參照物,本來還有地面的引力證明這還是個在某些方面遵循他所了解的常理的地方,現在重力的方向發生了改變,這個信念也被打破了。他沿著新的地面向“上”走去,走了15步又找到了另一堵墻。除了他清楚的明白自己在沿著豎直的墻壁走,所有的一切感覺起來都和自己在地面上走起來一模一樣。或者說這,也是地面。新的地面。
王守義沿著最新觸碰到的這堵墻,繼續向其中一邊走去,他數著步數,靜悄悄的走著,因為這地方的回音只是不定期的刷新,如果搞出太大動靜,恐怕他又不知道要被自己給吵多久。
走了50步開外之后,他感覺到他剛剛走過了這個空間的一個小小的“門”。來到了一個更加大的白色空間。他被面前的空間驚呆了。不是因為終于有了一絲突破。而是因為這房間的天花板上,滿滿鑲嵌了許多人,看得出來他們就是當時地鐵上的乘客,大都還保持著在地鐵上的姿勢,抱孩子的母親靜靜的凝固在透白的天花板里,看報的中年男人斜斜的鑲在不遠處的天花板邊緣,他少了一只胳膊,傷口處血肉模糊。王守義哆哆嗖嗖的發現他的胳膊,一只有西裝袖子,手里還捏著半截報紙的胳膊,在鑲嵌在距離他3米遠的天花板中。同樣遭遇的尸體還有很多,有的尸體的半截身體還沒有完全鑲嵌進去墻內,露在外面。王守義大腦當機了,這個房間有參照物了,能估算出這個天花板是個邊長足有30m的正方形,而這嵌了滿滿一天花板的旅客們,仿佛構成了一幅來自地獄的巨大壁畫!王守義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著,他想逃,可是他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他們死了并不可怕” 王守義剛注意到角落里的穿淡藍色西裝的男人,他靠在墻上。“可怕的是他們是怎么變成這副樣子的。”
他正靠坐在他對面的墻邊,可是失去了左腳,只剩下空蕩蕩的殷紅了的褲腿。發現王守義怔怔的盯著他的褲腿,他指著王守義的頭頂,說道“在那。”
順著男人手指的方向,王守義看到了。那是他的腳,藍色的褲腿,黑色的皮鞋。
“他們怎么了?”王守義感到他和自己是同一陣營的人。
“過來點,小子。” 男人擺了擺手。
王守義一步一步走過去。走到了男人身旁,然后坐下。
這淡藍西裝的俄羅斯男人四十歲出頭的樣子,一頭棕色的長發,滿臉的胡須,睿智的眼中能看出些許疲憊。
“他們是分子級別空間傳輸的犧牲品。”
“什么傳輸?”
“費城實驗。知道嗎?”
“只是聽說過名字,并不了解實驗內容是什么。”
“費城實驗的前身是彩虹計劃,根據愛因斯坦-萬有引力的廣義相對論,此理論假設磁場、電磁波跟地心引力互有關系,根據該理論在透過特別的儀器和足夠的能量,能夠使光線彎曲,而讓實際的物質變成隱形。1943年夏天,在美軍的保護下,軍艦埃爾德里奇號上安裝了實驗所需的數噸儀器,包括前置炮塔位置的兩臺功率高達75kw的大型磁場發生器,4組用來分配磁場的巨型線圈,艦上還有3座射頻傳送器,3000支用來驅動2臺磁力發生器的場線圈的6L6型功率放大電子管、特制的同步和調制電路以及一大批特制的電子設備。理想的實驗結果是船身周圍的光和無線電波被彎曲,船身達到真正意義上隱形的效果。”
“第一次試驗成功了,在一團霧氣的包圍下,諾大的船身在海面上消失了。而在10月28日再次進行該實驗的時候,整艘軍艦在一道刺眼的藍光中消失了,同時出現在距離此地600公里遠的Norfolk出現了。接著又在費城出現了,幾分鐘后又再次消失,再次出現在實驗地點。美軍對此次試驗嚴格保密,但Norfolk有目擊者看到有些船員被扭曲著鑲嵌在了船體之中。”
“這場景熟悉嗎?” 西裝男人笑看著王守義。
王守義下意識向天花板上看了一眼。“你是說我們也被卷入了類似的試驗?”
“我認為隱形效果只是強電磁波與磁場的相互作用產生的表面效果,而實際上電磁波把物體進行了分子重排,埃爾德里奇號被分子化后,通過線圈對此磁場方向的分配,這些分子進行了空間躍遷并在另一位置進行重新排列” 男人喘了口氣,“但生物結構并不像普通材料那樣簡單啊。從這些實驗結果來看,大規模的生物的分子重排有極大的概率是錯誤的。我們兩個,就是這一車500多人中的2個幸運兒。”
這是完全王守義完全沒有接觸過的物理概念。他努力的去明白男人所說的概念。望著頭頂的尸體天花板陷入了思考之中。
“那這里是哪里呢?我剛剛坐在的房間的維度并不符合我所認知的任何三維形狀,四邊不等長,墻角的角度竟然是90度!這是怎么回事?”王守義問道。
“四邊不等長的四邊形為什么不能有一個角是90度?” 男人笑盈盈的問道。
“四邊不等長當然不可能有直角的存在啊?”
“要不你反推一下?” 男人說。
王守義伸出手指在空中比劃著。他先花了一個直角,然后嘗試畫出四個不同變長的四邊形。恍然大悟。如此簡單的規律他竟然忽略掉了。
“您覺得我們也被軍方拿來給做實驗了嗎?” 王守義問道。
“不是,我倒不認為現在的任何一個國家有能力制造出這種奇特的空間。” 男人說,“這空間的材質可以自發光不像任何一種地球上現有的材料,而且在這個空間中的聲波傳播不符合我們的物理規律,最奇特的一點是我們在這里面不會餓。” 男人頓了頓,“你說說,我們為什么不會餓?”
“因為。。。空氣中含有能量?”
男人搖頭,“我也不知道。據我推測現在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未知的其他文明對咱們進行了干預。”
“didi...”幾聲,兩人右邊的墻壁中央凹呈一個門的形狀陷了進去,隨后展開,形成了一個真正的門。
王守義迅速的扭過頭看向那里。可能是殺死幾百人的罪魁禍首終于要現身了,他極力保持冷靜。
3個人走了進來,一個還推著輪椅。站在他們兩個的面前。如果還可以稱他們為人類的話,他們的身材實在是太矮小了一些,只有一米左右。他們穿著銀白色材料的衣服,包裹住他們的大部分肌膚,只剩下他們的面部和手部,他們臉上的皮膚很蒼白,眼睛相比人類也要小很多,有點像,倉鼠。
推著輪椅的倉鼠和另外三個倉鼠走上前來,扶起西裝男人坐上了輪椅。王守義注意到倉鼠只有四根手指。領頭的倉鼠示意那四個倉鼠推著男人出去。
“你們!” 王守義見這群倉鼠要把男人推走,立刻要從前他們手中奪回輪椅。
看上去像是倉鼠首領的倉鼠,抬起了他的手掌示意王守義別動。“我們不會傷害他。” 倉鼠吐出幾個字。
男人回頭看向他,好像此去即不復回的樣子說:“我妹妹叫費婭,如果你遇見她,告訴她我還好,不用為我擔心。” 男人被倉鼠推離了這個困了他們不知多久的空間。
倉鼠首領還沒有離開的意思,他沉沉地凝視著天花板上的慘狀喃喃道,怎么投入了這么多經費和時間,成功率一點都沒提升呢?
“你們是什么?你拿我們做實驗?你推走那個男人做什么?” 王守義盯著他,憤怒壓過了對未知的恐懼。
倉鼠竟很誠實的回答,“我們對你所在的列車嘗試進行中型規模的空間躍遷,如你所見到的,實驗并不成功,563個人中,算上你們2個,只有三個人成功完成了分子重排。另一個忍受不了我們提供的的培養環境,自殺了。”
倉鼠首領頓了一頓“這培養皿多么的舒適整潔啊,你們甚至不會感受到惱人的饑餓感,也不會為那么多紛雜的事務所煩心。而本來王后是打算送你們這幾位幸存者回去的,可惜...竟然自殺了。
“至于我們是什么?你這樣問很不禮貌,我并不是太想回答。” 它說,“那個男人,他和女王是老朋友了,我們就多留他一段時間。”
“為什么要用人類來做實驗?”從倉鼠的話中,他明白了這次的事件是倉鼠文明的一次“生物空間躍遷”的實驗,可是他不懂為什么要用人類來做實驗。
“因為我們需要考慮大腦結構的復雜性和分子重排技術的關系,如果我們用kahdde來做實驗的話,我們不容易觀察到kahdde的智力又沒有受到影響,其他的低智生物也是如此。我們不準許用自己的種族來做實驗,而人腦的復雜性足以驗證空間躍遷對我們自己種族的可行性。所以才選中了你們。” 倉鼠回答。
“你們需要這項技術來做什么?” 王守義問出了第二個問題,這是個事關地球存亡的問題。如果這項技術成熟了,倉鼠就可以在無間斷的隔空間運送兵力和毀滅性武器到地球上。這就意味著地球不再安全了。
“這就不是你需要考慮的問題了。你現在兩個選擇,一個是回到地球去,但是我們不保證你能活著回去,因為目前的空間躍遷技術依然很不穩定,你有可能回去的時候也像他們一樣,鑲在哪里了。另一個選擇就是留在這里。” 倉鼠說。
王守義想都沒想,送我回去。他還有他爸媽在國內盼著他學成歸國,女朋友在等著他呢。“送我回去。” 他還是沒忍住多嘴:“你為什么放我走?不怕我回去把你們暴露了嗎?” 說完他就后悔了,萬一這下不放他回去了可怎么辦。
“我們已經和某些人類首領建立聯系,我們的存在從來就不是秘密,只是你們大多數人不知道而已。好了,你該上路了。我帶你去躍遷室。”
跟著只有王守義的腰那么高的倉鼠,他走出了這個讓人絕望到自殺的牛奶空間。回首望去,這空間有著閃動著銀色金屬光澤的外殼,是個巨大而不規則的奇怪形狀,并且在緩緩凌空旋轉著。他的下面是一個圓形的設備,王守義猜測那就是磁場衍生的重力系統發生裝置,不然就是一個磁懸浮的裝置。
他們走進一扇白色的自動門,門邊有倉鼠全副武裝的守衛著,沿著彎彎曲曲的走廊轉了七八個彎,終于到了他所說的躍遷室。帶領他的的倉鼠掃描了瞳孔,白色的門哧的開啟。引入眼簾的赫然是那輛莫斯科線路的地鐵。這個房間可以用巨大來形容,裝下了整個一輛八節車廂的地鐵,房間有著拱形的穹頂,穹頂有著不停在顫動的折疊光影。好像整個這個房間正處于一種暫時性的穩定狀態,一旦維穩的條件失效,房內的物品立刻就會化作時空中的亂流一樣不知去向。
“進去吧。” 倉鼠看著地鐵。
地鐵門是打開的。
王守義毅然走了進去。
“永別了王守義。” 倉鼠說道。
車門自動關上了,好像這只是一次普普通通的離站,下一次車門打開,列車就會停靠到正確的站點。透過車窗,王守義看到倉鼠在門口的電腦操作了一下便退出了房間,白色的門嗤的合上了。聽到那句永別,王守義心中有點恐慌,但熟悉的感覺又出現了,車上的燈越來越亮,亮得刺眼。如果有人站在他旁邊,會看見列車同王守義一起像像素一樣一點一點消失。而與此同時地球上的莫斯科境內的一個地鐵隧道內,一般無人進入的防水閘門中,一輛地鐵以肉眼依稀可見的極快速度進行分子重排,但地鐵內的王守義卻以極慢的速度重新排列,雖然轉移單一智慧體的成功概率會大大提高,但也并不是100%保證的,一不小心掉進概率里,那就是缺胳膊少腿啊。1分鐘后,王守義完整的出現在了地鐵內,但整個人還處于昏迷狀態。等待大腦內神經元的復蘇,重新建立生物電聯系。
“這個防水閘門里面有多大!為什么地鐵方面的人員沒有告知我!他媽的!給我打開。”瓦列里的聲音隔著厚重的鐵門傳入了王守義耳中。王守義恢復了意識,睜開了眼睛,他猛地爬起來,檢查自己的身體!還好一個零件都沒少。敲敲腦袋,好像也沒傻。
“吱嘎!吱嘎!吱嘎。。。。” 大門由于很多年未被打開過,變得極其的難打開。瓦列里和他的三個協警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把大門推開了一道可以容一人通過的縫。看到閘門里的龐然大物,瓦列里快感動的哭出來了。幾名協警迅速的跑上列車搜查,瓦列里打開尋呼機:“呼叫總部!呼叫總部!發現失蹤列車,位于隧道北側的防水閘門內!請指示!”
“立刻進行搜救!” 頭兒本來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一下子死灰復燃!
“是!” 瓦列里回復。
快步跑上列車,卻發現列車上空無一人。車上的一切都顯示著這車里曾經擠滿了人,地上的煎餅包裝紙,未抽完的煙頭,座椅上女性的包,臟亂的地板。。。可就是不見一人。
“報告隊長,三號車廂發現一人!” 傳呼機里傳來。
“還活著嗎?” 瓦列里先是高興,隨后又想到這人早該餓死了。
“生命體征正常!只是有點虛弱!” 傳呼機內回答道。
“立刻送往醫院!!” 他命令道。
“特大新聞,地鐵失蹤案告破!特大新聞!地鐵失蹤案告破!”報童大聲吆喝著,莫斯哥街頭,甚至是整個俄羅斯,人人都在討論這件事情。1個月前失蹤的地鐵在防水閘門后面找到了!但500多名乘客只有一莫斯科大學的學生被找到,而且據相關專家進行診斷后,確定為精神失常。
王守義極力的要見政府高層人員,但他們不肯,他就如實的告訴專家未知的文明已經基本掌握了空間傳送的技術,他被傳過去又傳了回來,其他的人都死了,被鑲在了白色的晶體墻上。
沒有人聽他的,大家只認為他瘋了。畢竟他說的故事太離奇,而人們只相信他們想要相信的。
不過,也許真的是王守義瘋了。
誰說的清呢?
對了,費婭來見過他,她相信王守義說的話,相信他哥哥還活著,她說她總是能夢見他哥哥跟她說他很好,叫他不用擔心,照顧好自己。
當王守義有一陣子不再提起他的經歷的時候,他被準許出院了,重新回到了大學里。投入了更高物理領域的研究之中。因為他知道,在這浩瀚無邊的宇宙里,無法人之的事物還太多,人類目前的科技水平還遠遠不夠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