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那也沒什么,如果會是這樣的結果,我會選擇退出有你的世界。”他強忍住自己想要挪開視線的念頭,故作平靜的說。
? ? ? “原來是這樣,那你還是回去吧。”
? ? ? 他沒有回答,只是頭也不回的想要離開。
? ? ? “哎,你先等等。”她叫住了已經離開座位的他。他回過頭看著她,臉上帶著驚訝和期許,她還是心軟了么?他心想。
? ? ? “你準備什么時候回學校?”
? ? ? “既然你都這么果斷的拒絕我了那我也沒有留在這里的必要了,我會買最近的一趟動車離開武漢。”他故意這樣說,他希望她會心軟,希望她會留下自己。
? ? ? “嗯,那你路上小心。”她笑著對他說,彎成月牙狀的眼睛里面盛著透明的液體,月牙灣的溪底沉著會反射出好看光亮的彩繪玻璃的碎片。
? ? ? 這樣好看的笑容是他以前從未見過的美麗,他心里僅存的一點希望終于在這樣的笑容下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終于不再心存僥幸,他終于開始面對兩人已再無可能的現實。
? ? ? “為什么你連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都不愿意給我?”假裝的平靜與毅然決然被自己打破,顯露在臉上的是慌亂與不甘。
? ? ? “為什么呢?”她喝了一口水,皺了皺眉。
? ? ? “我知道……”
? ? ? “你知道什么呢?”她打斷了她,用很輕無波瀾的聲音打斷了他,就像是在輕聲呢喃一樣,這樣的呢喃傳不到和她隔著半條馬路的小閑和胡言的耳中,玻璃門后面的兩人只是看得到不遠處她的嘴唇微啟,聽不到半絲言語。
? ? ? “你不會知道在得到那樣的消息時我有多么難過,你不會知道在你說出那些話時我有多么痛苦,你也不會知道那天晚上的黑夜有多么的濃稠,也不知道當時的我有多么無助。”她慢慢的起身,用很大的聲音對著愣在自己對面的男孩叫喊:“因為你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你肯定也不會知道當時的我有多么的喜歡你,所以你肯定不會知道當時的我的感覺是怎樣的撕心裂肺,所以你肯定不知道當時的我哭的有多么難過。”她的聲音慢慢降了下來,重新恢復成剛開始平靜的聲音“所以其實你肯定什么也不知道。可是我知道這樣的回答你肯定不會甘心,無論你表面表現的多么平靜肯定也不會甘心,因為你就是這樣一個人。”
? ? ? ?“我……”他伸出手想要觸摸些什么,卻只是保持著手臂懸空的動作,他的眼神黯淡無光,遠遠望去,整個人像是一樽栩栩如生的雕塑。
? ? ? ?“不過你知道么?”她突然對他笑了,夜風揚起的發梢,燈光輝映的臉龐,她的笑是他未曾見過的美麗。
? ? ? “知道……什么?”他躊躇的說出這句話。
? ? ? “曾經在網上看到這樣一句話‘在一段真正美好的感情里,只要一個人為了另一個人有過一次的撕心裂肺,那最先真正放下這段感情的,一定會是當初那個撕心裂肺的家伙’。”
? ? ? “我知道了。”他長嘆了一口氣,臉上的神情落寞,栩栩如生的雕塑放下了懸在半空的手,從小閑他們身處的便利店里望去,那時的他就像是一只禿了毛的刺猬一樣,他望向身處城市的眼神里寫滿了無助,他終于轉身離開了,沒有一點拖泥帶水的轉身離開,落魄的背影下面帶著一個失魂落魄的影子。
? ? ? “言哥,那個男的走了。”小閑將瓶中最后一點可樂倒進口中。
? ? ? “嗯。”
? ? ? “你還是有機會的對吧?那個男的被拒絕了。”他說著,又伸手在柜臺里拿了一瓶可樂,是2.5L的分享裝。“臥槽她過來了!”他放下還未開封的可樂,拉著胡言躲在角落的貨架后面。透過透明的玻璃墻可以看到小嫻慢慢接近的身影。
? ? ? “你們在這里干什么?”站在小閑和胡言對面的小嫻一臉驚訝的看著兩人。
? ? ? “這么顯而易見的事情還用問么?”小閑看著站在對面的女孩說:“來超市當然是買東西啊!是吧言哥?”他說著,用胳膊肘頂了頂身旁的胡言。
? ? ? “啊是是是。”才剛從小嫻和男孩對話的場景里回過神來的胡言順著小閑的話接了下去。
? ? ? “所以你們兩個是在……”小嫻用一種很怪異的眼神看向兩人,“買衛生巾?兩個大男人一起?”
? ? ? “啥?”經由小嫻的提醒小閑才注意到自己手里抓著的方狀物體的觸感似乎過于柔軟,再抬頭向兩旁堆滿了貨物的貨架望去,目所能及的空間里,塞滿了顏色各異大小不同的各大衛生巾品牌企業的產品。“大爺的……”他在心里暗罵自己過于粗心,“剛才跑的太著急,沒想到居然會跑到這種地方。”
? ? ? “哎喲其實是言哥啦,他聽說這家的衛生巾賣的特別好,就打算買上那么一二十斤給他住在山里老家的老媽媽寄過去的。”小閑迅速將手里的衛生巾放回貨架上,順手將一旁的胡言推到了身前。
? ? ? “哦。”小嫻看著胡言一臉慌張的模樣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側過身子在貨架上找到自己需要的東西便轉身離開了。
? ? ? “哎……”看見小嫻慢慢遠去即將消失在拐彎處的背影,胡言下意識的低聲叫了出來,小嫻的身影略微停頓,沒有回頭的離開。
? ? ? “走了……”身后的小閑不知什么時候站到了旁邊。
? ? ? “啊……走了。”
? ? ? “那,你剛剛說的請我吃東西還算數么?”
? ? ? “我的錢不是還要給我住在山里的老媽媽買衛生巾么?所以可能沒有多的錢給你買吃的了。”胡言黑著一張臉看著他,沒好氣的說。
“嘿嘿,剛剛不是情況緊急么?”小閑訕笑。
“我去,我有點不爽啊。”
“為什么?她不是拒絕那個男的了么?”
“不知道啊,反正就是有點不爽,算了,有時間再陪我喝一杯么?”
“你請客啊?”
“我請我請,年輕人啊!你說你這么小家子氣真的好么?”胡言一臉無奈的說。
“講道理,勤儉節約是傳統美德。”
“行行行,你說的都對。”
“那我們去哪里喝啊?”
“就在這附近隨便找個地方吧,光谷不是離這邊挺近的么?那里酒吧挺多的,去那邊吧。”
“好啊。”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出了便利店向光谷廣場的方向走去,燈火通明的城市的夜晚看上去比白日里的城市更富有生氣,喧囂的街道上,人聲裹挾著汽車的鳴笛聲盤旋著升上黑色的天空,厚厚的云層抵擋不住這樣的喧囂,于是黑黑的云朵一點一點的消散,反射著太陽光的月亮終于露面,半圓的月亮發出干凈沒有溫度的光亮暈染著黑色的天幕,只是這樣的光亮在七彩的霓虹燈下未免顯得太過渺小,于是月光永遠存在城市的上空,卻再也無法照亮深夜里某人熟睡的臉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