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文明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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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朦朧
兩人已經形成了默契，之后的每一天，晚自習結束以后，兩人都會在校園里閑逛一會兒再各自回宿舍。
若初開始逐漸的去了解他，是的，即使若初已經默許和他在一起，可是若初仍覺得不夠了解他，這種沒有把握讓她有些心里不安。
計劃性，這是若初想在他身上看到的。
“我爸媽給我買了一部手機。”他在一個晚自習下課后突然興奮地對若初說，此時已經臨近期末考試。
若初點了點頭，沒有吱聲。不知怎么的，若初心里有些疲倦，她現在每天腦子里的念頭全是他，在食堂吃飯，教室上課，以及每天晚上晚自習下課之后和他一起在校園里閑逛。若初覺得這些事占據了她大部分的時間，甚至說是每天的所有時間。
現在，馬上要暑假了，期末考試就要到了，若初心里有些發虛，她甚至不知道這學期自己學到了多少東西，而她是向自己的父親保證過自己的成績的。
他似乎是想從若初那里的到些反應，但若初始終沒有表達出任何態度。
“這樣，咱們暑假就可以聯系了。”他終于說出了自己的原因。
“你爸媽不會管你玩手機的事嗎？”若初問他。
“他們出去打工了，暑假家里就我自己。他們給我買這個手機就是為了方便我和他們聯系。”
“嗯。”
“你上次不是問暑假怎么辦嗎？現在咱們可以聯系了，我可以給你發短信。”他似乎是想逗若初笑。
“可是，我家只有一個公用手機，在客廳，我爸媽會看到的。”若初完全高興不起來，看來他也把自己當作生活的全部了，完全沒有考慮期末考試的事，“而且，咱們馬上要期末考了，你復習的怎么樣？”
他撓了撓頭，害羞似的笑了笑。
“先備考吧，考試前的這段時間，晚自習結束以后，咱們還是不要出來見面了。不早了，回去吧。”若初冷冷地丟下一句話，然后轉身向宿舍走去。
若初并非因為他不學習而生氣，而是忽然覺得有種負罪感。這種負罪感隨著每天自習結束以后和他出來散步，以及每天無時無刻的的想他而愈發嚴重。她總覺得有些對不起父母，她應當做一個父母眼中的乖孩子的，她應當在學校除了學習什么也不干的，可是她完全沒有遵守住。
是因為他嗎？若初不知道。他顯然還是一個心智未開的人，總是說些不好玩的玩笑，每天除了嘻嘻哈哈完全看不到他正形的樣子。
為什么我當時會喜歡上他呢？若初心里突然冒出這個念頭，隨即又覺得很恐怖，現在自己和他在一起才不到兩周。我們這樣怕是走不到初中畢業的吧。
第二天，他果然沒有再嘻嘻鬧鬧，而是難得的認真起來，他一言不發的坐在位置上聽課，而后，在筆記本上認真的記著筆記。
若初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了安全感，這種感覺形容不來，只是單純的，毫無理由的覺得，那一刻的他很可靠。
“若初，你晚上有事嗎？”喬南突然探過頭來問。
“沒事啊，怎么了？”
中午的陽光都有些毒，毒的讓人昏昏欲睡，毒的讓人睜不開眼，看不清楚。我還是喜歡冬天多一點，若初想著。
此時剛過午飯，大多數同學都在教室里睡午覺，校園里幾乎沒什么人。
喬南趴在桌子上轉了轉坐姿，輕輕抬眼掃了一圈教室里的同學，大多數同學都在午休，若初還在看書。陽光從她身后的窗戶灑進來，投射在地面上，再四散逃去，教室的天花板映著破碎的光斑。
她壓低聲音，望著若初說道：“晚上陪我去食堂呀？”
若初打了一個激靈，立馬轉頭看著她：“干什么？你之前不是喜歡自己去的嗎？”
喬南立馬咧著嘴，露出一個異常甜美的笑：“哎呀，別問了，你到底去不去呀？”
若初連忙點頭：“去，我去。”
不知怎么回事，若初心里有些怪怪的，她總覺得喬南變了，但是具體哪里變了又實在說不出來。
她仔細打量著面前的喬南，喬南這時已經趴在桌子上開始午睡了。干練的短發，純白色的短袖搭配一條純黑色的牛仔褲，即使整個人都蜷縮在課桌上，可還是給人一種十分精神的感覺。
到底是哪里不對勁呢？若初蹙緊眉頭望著喬南，或許是自己多慮了吧。
在離晚自習結束還有十分鐘的時候，喬南明顯已經等不及了，她來回的在座位上扭動著，不時地望向墻壁上的電子鐘。
最近幾天，他也變得異常安靜，若初和他幾乎沒有說話。剛開始的幾天，若初還會覺得這樣的很舒服，最起碼他知道認真學習了。可是沒過幾天之后，若初開始覺得有些落寞，這種感覺說不上來，仿佛不被他重視了一般。但是回想到那天晚上是自己讓他最近一段時間不要和自己常聯系的，這種糾結的感覺讓她心煩意亂。
兩人就像同桌一樣的坐在一起，可是卻幾乎每天都不說話，不論是誰看起來，都覺得有些怪怪的。
若初轉過頭，望了一眼他，他似乎是被什么題給困住了，一個勁兒的撓頭。若初想幫他看看，可是教室里的同學似乎一直在關注兩人的動態一般。
還是不要去管了，他總會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的。若初心想著。
這種近在咫尺卻被一種無形力量隔開的感覺，真的令人心生討厭。這杜郎口教學模式怎么還不結束啊。
不止若初，似乎班里的同學都厭煩了這種教學模式。剛開始的時候，男生還會跟著起哄，這種把教室分成連排的模式，會令許多男生和女生變成同桌，這顯然令許多男生尖叫不已，可是過了這么久以后，新鮮感過去了，大家似乎都產生了厭倦的心里，每天都是無奈的回到座位上，面對著自己的異性同桌。
“叮鈴鈴”晚自習結束的鈴聲打斷了若初的胡思亂想。若初還沒有來的及收拾自己的書本和筆記，便被喬南拉著狂奔出了教室。
實話講，若初還從來沒有在晚自習結束以后來過食堂，她知道每天晚上會有人在晚自習結束以后來這里吃夜宵，當然，她也知道這里是學校情侶們晚上約會的圣地。點一份晚餐，找個位子坐下之后，兩人便可你儂我儂地聊到宿舍關門的時候。
后來學校為了杜絕晚上同學在食堂約會，便將食堂劃分為兩個區域，男生在男生的區域，女生在女生的區域，不可隨意越界。
這種分類的效果立竿見影，所有的女生都會堆到一塊兒去吃飯，倘若一個男生進入女生區域，坐在大片的女生中間，幾乎不用學校教導處的老師去抓，他自己便會不好意思灰溜溜的離開。
那畢竟是一群十三四歲左右的人，與異性的接觸對他們來說是新鮮與羞澀的。而這又是一個極愛哄鬧的年歲，周圍的人都不用做什么出格的事，即便是兩人坐到一起，甚至對上一個眼神，便會引來周圍人的嬉鬧，從而令主人公萬分害羞。
但是總有人善于打破常規，或者說善于偽裝成自己打破常規——那些在老師眼中早戀的、不學無術的壞學生。
這么想著令若初感到脊背發涼，她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她竟不知道什么時候變成了老師們經常提到的早戀的那群人。坦白說，和他在一起這件事是顯得有些倉促甚至是有些令人懵圈的，她到現在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若初晃了晃腦袋讓自己不要去想這些，她已經和喬南來到了食堂門口，冰冷的燈管投下來令人發涼的光，整個食堂仿佛是在一個巨大的冰庫一般。
推開食堂的玻璃門走進去，喬南熟練地走到一個窗口前，晚自習結束以后并沒有多少窗口營業，大部分的窗口都已經閉餐了。喬南隨便點了飯端回餐桌前，若初并不餓，所以也就沒有點吃的。
“到底怎么了？為什么今晚上要我來陪你吃飯啊？”若初望著她問到。
喬南剛往嘴里塞了一口吃的，連忙咀嚼了兩下之后回問：“怎么了？現在都不允許我跟你一起玩了？”
“不是啊，你平時不都是自己來吃飯的嗎？”
“就是想跟你待一會兒，這兩天復習都快壓抑死了。”
誠然，還有一星期左右就考試了，教室里陷入了難得的死寂，大家都攢足了勁頭的復習，不管是不是為了做給老師看，表面上確實少了許多嬉鬧。
可若初覺得這并不是真正的理由，喬南似乎在有意地回避答案。若初沒有繼續追問，而是直直地盯著喬南。
喬南似乎明白若初知道她在說謊，她用余光偷偷地撒了一眼周圍，此時的食堂并沒有多少人，同學們三三兩兩的散開坐著。
喬南放下手中的筷子，朝著若初探了探身子，壓低聲音說到：“你有沒有那個？”
“什么？”若初也跟隨著壓低了聲音。
“就是那個呀。”
若初不由得皺緊了眉頭，她實在沒有聽明白喬南在講些什么，于是又緊跟著問了一句：“你到底在說什么啊？”
若初其實在心里把所有的可能都過了一遍，腦子里蹦出的第一個答案是接吻，或許喬南是在問自己有沒有和他接吻，可是，喬南是不知道她戀愛的。宿舍人太多，教室更不現實，若初始終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和她聊這個事，或者說若初還有沒有想好要不要告訴她。
喬南似乎忍不住了，又往前探了探身子以極低的聲音在若初耳邊說道：“你有沒有來月經啊？”
若初的臉一下子漲紅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對她說這兩個字，雖然說生物書上有寫，但是生物老師直接跳過了這個章節，所以她還從來沒有真正的聽過這兩個字，直到剛才。
兩人都有些不知道說什么，喬南開始拼命的扒飯，若初不住的喘著粗氣。
良久，喬南才接著說：“我來了，我想讓你陪我去學校超市買那個，但是這會兒剛放學人多，所以先來食堂吃點飯，打發一下時間。”
若初將眼鏡從鼻梁上摘下來，然后點了點頭。若初的眼鏡近視有大約三百多度，所以，現在摘了眼鏡看著面前的喬南會有些朦朦朧朧的，透過這種朦朧的感覺看過去，喬南似乎柔和了許多。
若初終于感覺到喬南哪里不對勁了，她仔細地打量了一下之后得出了結論，現在的喬南更有女人味了，一種極難察覺的可愛侵占了她之前的大大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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