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父母總是給我一個不要回頭的借口,讓我能無所顧慮的遠走,就算他們背著我抹掉眼淚,也不想成為橫在我面前的壁壘。
正文:
拾掇好自己,便步履匆匆的出門趕車了,臨走前,母親一聲不吭,只低頭檢查著我的行李,我還納悶,怎么今天不嘮叨了…出大門的時候,母親一直跟著,手像是不知該往哪里放,拈著不知從哪兒揪的樹葉兒。
快上車了,我回頭準備打招呼,母親的手像是忽然找到了事兒干,忙沖著我擺著并催促道:“快快快!快上車,別看了,耽誤時間!”我聳聳肩,轉身走了。上車后,看了看家門口,竟看到了一直沒有露面的父親,背著手站著,望著車離開的方向。母親在父親身后,用手在眼角擦拭著什么,像是眼淚……
四季的更迭讓人們體會著時光的白駒過隙。我日復一日的成長,仍是未到了能夠掙錢養活自己的那一步。每天為了人們口中所說的“前途”而失眠,卻都是些無用功。
我自是這般愁苦,父母更不敢催促我,每每在外時,母親打電話的第一句總是:“吃的飽嘛?睡的可還行?…”而電話里總是傳出父親像在離母親不遠的地方,操著厚重的嗓音說道:“你問她錢夠不夠,不夠了就說…”
已經下筆無數次的我,對于未來,仿佛永遠都是美好的展現在紙上。母親從未看過我寫的什么,卻說每次看我寫字,就像在發光,她總是悄悄地在我桌前擱一杯晾好了的溫水,然后悄悄的關上房門離開…然后我聽到父親刻意壓低的說話聲:“不要進去打擾她,你忙你的……”
四個季節中,我最喜歡秋天,落葉枯木,薄云碧天,總是恰如其分的迎合著我的調調。也許是在一個秋天,我才真的開始長大,在那秋蟬聲聲的夜晚,我守著母親進行了真正意義上的“嘮嗑”。
我眉飛色舞的講著自己的喜好,說著自己的規劃,母親溫聲細語的回應著,卻又好像不專心:
“自己慢慢把頭發留長吧,你個子高,肯定不難看… ”
“可不能在胖了啊!現在就正好,也不要去減肥,對身體不好…”
聊天的空檔,父親的咳嗽聲偶爾從擱著電視機的屋子里傳來,那堵墻像是擺設,電視機開著沒有聲音,我知道,父親也在聽著我們的對話,不言不語…
每一次的離家對我而言,都不該是告別,因為我知道總會回來。而我,真的喜歡充滿了未知的遠方,所有的文字幾乎都承載了一種我想要遠走的念想。我沾沾自喜的把我的這個夢跟作家三毛的同框,認為只有同她一樣遠走,我才能有真正得以高飛的翅膀。
母親是在我多次無意的“提示”后確認了我的愛好,每每談起未來,我都說要自己一個人先浪夠。母親欲言又止,只是在剛學會使用微信時,便第一個給我發了信息,說她知道我有自己的想法,知道我想到處旅行,她和父親都理解并且支持我……我睡眼惺忪的看著屏幕,看到發送時間是凌晨4點,不覺淚濕眼眶。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母親在我離開時,再不念叨讓我常回來,也不讓我轉過身多說一句再見,父親就算一言不發也不會站在我身旁。我走的倒是瀟灑,卻還是控制不住心頭的酸楚。
我喜歡遠走,但不想成為朋友口中的自私的人,父母卻什么都會包容,包括我的自私。母親早不似以往那般堅強,能夠板著臉檢查著我背詩;父親也不似那般倔強,能嚴厲的從我手中奪過遙控板更換到新聞聯播…
如今,一個斷不了問候,一個炸不響沉默,卻都會圍著我,為了我那自以為是的今后…
父親電話里說:“能不回就別回來了,來回跑的費錢!”母親微信里說:“你爸想你哩,昨兒個還說夢到你了…”我躺在異鄉的床上,床頭還有沒滅的燈管,以及翻開還未合上的贊頌遠方的詩,里邊寫著“不知何時歸故里”的句子……星辰灑在我觸摸不到的天際,離我近的,還是記憶里耳畔父親沉默的呼吸……
父母總是給我一個不要回頭的借口,讓我能無所顧慮的遠走,就算他們背著我抹掉眼淚,也不想成為橫在我面前的壁壘。
我笑的燦爛,心酸的難堪。我是想當一直自在的鷹,也仍懂得歸穴。如今我也在昂首闊步的前行,腦海里總響著母親的那句話:
“孩子啊,媽看你寫字的時候啊,你就像發光,你就按你自己的心思走下去吧,爸和媽都相信你,你的前頭,肯定是一大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