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株仙人掌都有尖尖的刺,就像我們生來就帶著自己的鋒芒,但那刺其實是它的葉子,只不過經過不斷的自然選擇,為了生存它不得不變成那樣,我不止一次的想象如果仙人掌能長出柔軟的葉子會怎樣呢?
我認識很多位仙人掌小姐,我想你身邊也一定會有這樣的女朋友,她們性格倔強高傲,有著引以為傲的資本,但卻在遇到某個人后,把自己的刺一顆顆拔去,變成沒有刺的仙人掌。當然,有的仙人掌小姐為此收獲了幸福,也能在愛的呵護下成長,而有的仙人掌小姐雖然拔去了刺變得柔軟,但是卻得不到愛情,她們經受了痛苦,卻不得不長出更多的刺來保護自己。
仙人掌小姐A(暫且叫她小麗,很大眾的名字)是我的高中同學,我們大概有很多年沒有見過面了,只知道她在工作了幾年之后又選擇了讀研。
其實我最早認識小麗是在初中的時候,只不過她不認識我,沒想到之后竟然能和她成為朋友,畢竟我們不是一個段位的,那時她學習很好,長的也很清秀,一看就是很淑女的樣子,很多男生都喜歡她也有很多男生爭著給她買零食,為此她走路的時候眼睛都長在頭頂上,從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后來,上了高中,我和她很湊巧的成為了同桌也理所當然的成為了朋友,雖然后來我受不了她的脾氣跟她大吵了一架變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我們曾在暗夜里互吐心事,我才知道她有一個從初中開始就暗戀的男孩子也在這里上學,只不過他在另一個教學樓上(學校的文理班不在一個樓上,我們是理科班),他們是初中同班同學,她曾大膽的向他表示喜歡卻遭到了他的拒絕,她把零食偷偷的放在他的書桌里,卻被他給了別人,她把整理好的筆記拿到他面前,他原封不動的送回來,她在他去黑板上寫字時凝視著他的背影,她在他被老師訓斥時心底隱隱的生疼,她在他和朋友大笑時露出淺淺的笑,我不曾想象那樣不可一世的姑娘也會因為情竇初開變得這樣低。
“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喜歡我”,黑夜里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卻感覺她拉著我的手握的更緊了。
很快,我就在一次體育課上見到了小麗心心念念的他,說實話并沒有很出眾,至今我都不認為他有什么值得稱贊的地方,也許是審美不同吧。
那時的體育課就是玩,在做完基本的活動之后,男生們就選擇自己喜歡的運動而女生們就選擇最安靜的運動:散步。我和小麗走到籃球場旁,她湊在我耳邊指著那個正在拿著籃球的男生說:“就是他”
他穿一件白色的運動上衣,倒是很干凈。
“走,我們去買瓶水,一會給他”
“真的假的?你不怕別人看見嗎?”
“那怎么啦,別讓班主任看見就行”
學習好的姑娘就是任性。
為了小麗的他我不得不和她一起站在籃球場邊,忍受著大太陽,這期間他好像看到了小麗,但打完籃球他卻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小麗沒來得及拉著我就快速的追上去,我只能站在原地等他,我聽不清小麗對他說了什么,卻也看到他喝了小麗買給他的水。
一個晚上小麗都興奮的不行,自習的時候更是發了很久的呆。
周日下午最后兩節課是自由活動的時間,我們一般情況下都會洗洗衣服,約三兩好友校園里散散步,講講這一個星期發生的趣事,講講哪個老師的小口頭語,講講學習上遇到的困難,這個周日對小麗來說卻很不同,她跟我說要去文科班的教學樓找他。
“他要是不肯跟你出去怎么辦?”
“那我就在他們門口不走了”
“必須要這樣嗎”
“必須這樣”
所以,一下課小麗就對我使了個眼色,匆匆跑了出去,我一面擔心她一面自己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斓匠酝盹埖臅r候,小麗回宿舍對我說一會讓我自己去吃飯,她要和他一起吃晚飯,我剛想問她到底怎么做到的,她就一溜煙跑了,我的心里竟有一種莫名的失落感。
后來,我就有很多時候自己一個人吃飯,也有很多時候在下了晚自習后自己一個人回宿舍還得拎著小麗的暖壺,小麗說如果讓他拎著會很沉,我在心里默默給了她一個白眼,難道我拎著就不沉嗎,真是重色輕友。
小麗和他的那段關系大概持續到快到高三的時候,這期間,小麗經常拿著他的衣服到宿舍里來洗,她那時很喜歡用帶香味的洗潔精洗衣服,有的時候會從瓶口冒出五彩的泡泡,她就很快樂的玩起來直到它破掉,我們都調侃她是賢妻良母的類型,我那時很天真的認為真是夠了,憑什么要給男生洗衣服呢,直到我也會給喜歡的男生洗衣服的時候我才知道那種時候是多么的甜蜜,仿佛每一個泡沫里都有他的笑容。
我知道小麗一直很膽大,卻不曾想她連晚自習都敢逃掉。
晚飯是我自己吃的,我就知道小麗應該是跟他在一起,但是直到打了晚自習的鈴聲她也沒回來,那時我們高中生中很少有帶手機的,即便帶了也只敢放在宿舍里,所以我沒法聯系上小麗,我一面擔心小麗一面又怕被班主任發現,雖然班主任現在還沒來但可能下一秒就來了,所以只好對班長撒謊說小麗自己去了醫務室沒有回來我去看看她。
我獨自走在路燈昏暗的校園里不知道該出哪里找她,會不會在操場上呢,我在操場轉了一圈都沒有找到她,操場上有一排房子是放體育器材和體育老師的辦公室,我隱約看到有人影在房子后面。
“小麗,是你嗎?”我輕聲的喊,生怕認錯人。
那人影沒有說話,從黑暗里走出來,后面跟了另一個人,我看到小麗的臉上有淚痕,顧不上問什么,我就拉著小麗回教室了。一個晚上她都沒有說話,看著她傷心的樣子我也什么都沒問。快下晚自習的時候她傳了張紙條給我:一會陪我去操場走走。
“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么失敗過,為什么我這么小心翼翼的對他,他最終還是要跟我分開,是我做的不夠嗎?”
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得聽她繼續講他們的故事。
那天周日小麗去找他的時候,她氣喘噓噓的跑到他的班級,正碰見他出教室的門,他仿佛沒有很詫異會看見小麗,小麗有點害羞的對他說:“可不可以陪我去校園里走走”
“正好我要回宿舍,一起走吧”他并沒有拒絕她。
兩個人就這樣沉默的走著,雖然他沒有對小麗說什么,但小麗心里已經很高興了??煲叩剿奚岬臅r候,他突然對小麗說:“你以后不要來找我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但真的對不起”
小麗聽了他的話,眼淚不聽話的順著臉頰流到嘴里,澀澀苦苦的,她本來以為自己已經離他越來越近,卻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他看到小麗哭,突然就慌了神,不知道該怎么辦,只一個勁的說道:“你別哭啊,你別哭”
小麗聽到他的話哭的更厲害了。
“你別哭了,我讓你來找我還不行嗎?”他情急之下說。
“不行”小麗邊抽泣邊說。
“那要不……我……我一會請你吃飯”他仿佛鼓足了很大的勇氣。
小麗破涕為笑。
后來,他理所當然的享受著小麗對他的好,卻從不說喜歡,也許他對她本來就不是愛,而是感動而已,而這感動在經過時間的發酵之后讓他覺得他對她也是愛的,所以后來,他也對小麗很好,小麗自然很高興。
本來一切很可能就這樣度過的,可是后來有一次小麗去他的教室找他的時候,正看見一個女生追著他打,而他抓著女生的胳膊笑嘻嘻的說:“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啊”他當然解釋說是開玩笑的,但卻從此以后對小麗有點忽冷忽熱,小麗像假裝什么都沒發生一樣,繼續給他洗衣服,陪他吃飯,對他噓寒問暖,而他卻有好幾次說因為有事情沒有和她一塊下晚自習,直到我在操場找到小麗,他才徹徹底底的提出要和小麗分手。
“我不同意你說分手,這一年多我到底算什么?”小麗第一次對他大喊。
他沉默。
“你是不是根本沒有喜歡過我,只不過是同情我,還是因為你喜歡上了別人”小麗已經淚流滿面。
“你不要和我分手好不好?”小麗又用幾乎哀求的語氣對他說,像個神經質。
“你很好,對我也很好,只是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呵呵,一年多了你說我不是你喜歡的類型,那你為什么和我在一起”小麗冷笑著說。
“你別這樣,就當是我對不起你”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我要你以后會后悔”小麗用僅剩一絲驕傲抹干了臉上的淚水。
講完這些,我分明看見她的眼里噙滿了淚水。
從此小麗再也沒有提起過他,她像往常一樣生活著,只不過比以前更加努力的學習,也比以前脾氣更大了,而且經常莫名奇妙的對我生氣,有一次甚至把卷子撕的粉碎,后來我們就逐漸變得不再一起吃飯一起下晚自習。
后來生入高三,我就漸漸忘了這件事,直到畢業的時候,我看見他幫一個女生搬行李才知道,他終究是喜歡了別人。
再后來各自上了大學,我和小麗又有了聯系,但也只是淡淡的,雖然我們都長大了,不再會把以前的小事記在心上,但我仍覺得我們回不到最初無話不談的樣子,另我驚訝的是,小麗和他又重新在一起了,說來也是命運弄人,她和他竟然考上了同一個地方的大學,雖然不在同一個學校,她沒有多說,只是說在一次老鄉聚會上偶然見到的,后來又因為工作他們分手了,我不知道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是誰先說的分手,但最終小麗都沒有和他在一起,我想經歷過這些,她應該會變得更堅強更成熟也更孤獨。
滿身是刺的仙人掌小姐為了愛人拔掉了刺得到的卻不是愛人的擁抱,而是重新長出刺的再一次痛苦,所以說無論男女都不應該深陷愛情的泥潭,愛情應該是清泉,它帶給雙方的是甜而不膩,愛情應該是沒有你我很好有了你我更好,而不是單方面的付出甚至迷失自己,期待每一位仙人掌小姐都能遇到真正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