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吃力地狂奔
高架橋的蜿蜒輾轉繞不斷前輩的鄉魂
黃色警示牌告誡著未來地下的一騎絕塵
委屈的車兒耐著勁兒亦步亦趨地從城市到鄉村
賣票員清脆的報站像極了九十年代擁擠的行程
站著的坐著的
老邁的年輕的
各自盤算著尊老愛幼的美德是否要傳承
睡著的醒著的
發呆的說話的
誰管上下車的是糙漢還是畫眼線的美人
忽一陣的踉蹌開了前后門
白色羽絨的長風衣帶著稚嫩的孩童走了前門
暗紅棉襖的金耳環拎著無紡的袋子進了后門
轉瞬即逝的空位填缺了孩子新學的歌聲
鐵桿與把手搖晃著婦人黝黑臉龐的陌生
白風衣與花棉襖是各自時代驕傲的印證
驚濤駭浪的潮流卷不走緩重趕路的凡人
可縱情飛馳的司機同志啊
我知道你有脫韁野馬的草原精神
但請放下我這個已睡過兩站的
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