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你的婚禮,我怎敢當新郎

圖片來源于網(wǎng)絡


文/顧初

01

陸清哭著跑回家的時候,外面瓢潑大雨,郭浩打開門,陸清便一頭撞進郭浩懷里痛哭起來。

“她們怎么在背后那樣說我,你說我在總經(jīng)理助理這個位置容易嗎,背后指指點點,有本事當面說啊,處處不給我好臉色,還做這么不要臉的事,在廁所給我把門鎖了,污水澆了個透,一幫什么玩意,明天我就告訴經(jīng)理,把她們都開除了!”

郭浩神色一滯,輕撫她因抽噎抑制不住而不斷顫動的脖頸,拉開陸清擦拭著她流滿淚水的臉頰,“乖,咱們只管做好自己,不用理會他人言語。”

“對,就是他們的錯,自己心理變態(tài),看不得別人一點好,羨慕嫉妒恨,內(nèi)心極度扭曲……”

郭浩聽著陸清又一遍遍地給別人冠上黑名頭,避免再次意見不和的爭吵,只能附和著陸清言語偏激的惡詞。

陸清對公司下部人員的不滿已經(jīng)不能用言語來形容,她覺得公司上下總有人和她作對,都認為她作為一個三流大學的畢業(yè)生又非文秘管理專業(yè),卻天天哄得經(jīng)理老板喜笑顏開,不會是什么正經(jīng)人。

有些人對這個姑娘確實是有所看法,為什么不看好她,源于首次報道與大家見面后,殷勤主動地為同事買飲料買咖啡,善于交流的陸清很快與其他同事熟絡起來。

話說多了總會引起別人的厭煩,獻殷勤多了總會讓別人覺得很卑微,尤其讓久歷職場的老職員們嗤之以鼻,這樣的姑娘這么能說,早晚得罪人。

事實證明,老一輩人走的路真的比我們過的橋還多,吃的鹽比我們食的飯還多,不久就印證了這一說法。

02

陸清雖然作為三流學院畢業(yè)的學生,卻因外表清麗,身材高挑,口齒伶俐的印象被面試官留下做了公司的門面。

郭浩是大她兩歲的IT男,兩人因在某商場電梯結了緣分。

陸清畢業(yè)后天天在網(wǎng)上投簡歷,等了大半個月才有一通電話打來讓她去面試。

那天因為自己的面試裝在急忙擠地鐵的時候被乘客撒了一身的咖啡,濃濃的咖啡味和印跡當時根本洗不干凈,小跑到最近的一家商場換了身衣服,沒想到在下電梯的時候出了故障,電梯一下子黑的時候,她急躁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電梯從9層下到6層的時候,猛的停了下來,燈也滅了,晃動的瞬間陸清踩著七厘米的高跟鞋慣性晃動了下,不慎踩到一個較為柔軟的不明物體。

隨即身旁男人的一聲低吼,悶悶地說了句“好痛”,這才移開。

陸清面色急躁又無奈地道了歉,“先生,你沒事吧?需不需要一會去附近門診給你看看?”

郭浩靠著墻壁不停擺自己的腳來恢復知覺,“小姐,你這一腳踩得可真夠?qū)嵉模悴坏土耍﹤€那么高又這么細的鞋子容易崴腳,下次還是不要穿了,我也是為大眾著想,你再重點我的腳就該廢了。”

陸清不是沒聽出來這個男人的不滿意味,在光線極其不充足的電梯里看著他,打開手機手電筒照了照郭浩的腳,看起來也沒什么大事,又用腳踢了踢對方。

郭浩眼疾腳快地收回來受傷的腳,“干嘛呀,還想再踩一腳啊?你這姑娘怎么這么壞呢。”

陸清瞪了瞪他,“本小姐哪里重了,我的身材配高跟鞋才合適好不了,踩上一腳又沒踩骨折,這位男同志,你也未免太小題大做了吧。”

后來電梯門打開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面試的時間,接近傍晚,陸清的手機在顯示還有百分之五的電量后毫不留情的低電量自動關了機。

這對于陸清來說,著實是個很衰的一天,郭浩出電梯門的時候一瘸一拐的模樣不禁讓陸清愧疚了一番,便幫忙把郭浩攙扶到馬路叫了一輛出租車。

出租車司機按照郭浩和陸清的路線開著車,他們竟然都在同一小區(qū),但司機應該是故意繞了個彎子,本就二十分鐘能到偏偏行了四十分鐘還沒到達。

郭浩是不久才來到深圳的,經(jīng)朋友介紹要去一家IT公司,不熟路的他不免被司機帶拐了幾條道道。

而陸清怎么也是在這里生活了三四年的人,本想著這司機稍微掙點就行了,沒想著還真遇見這么能貪拉著顧客滿市轉(zhuǎn)的司機。

那個點車已經(jīng)不多了,陸清忍著等到了小區(qū)才和司機理論起來,言辭有些激烈,估計陸清把今天的衰事都累計起來算到了司機頭上,狠狠地出了口氣,而司機本身也有不對,沒怎么大聲嚷嚷。

最后還是只付了一半的錢,和平時滴滴打車花費一致也才作罷。

郭浩一旁聽著甚是酣暢,覺得這個姑娘還真是執(zhí)著,得理不饒人把所有情緒都發(fā)泄了不說,還挽回了經(jīng)濟利益,有趣。

第二天陸清解釋了面試遲到?jīng)]來的事情,在抱以毫無希望的心態(tài)破天荒地過了面試,雖然是前臺,但也算工作有了著落。

之后他們經(jīng)常會在小區(qū)見面,熟了,慢慢交往了起來。

有時候,喜歡就是出于好奇,新鮮感,每個人在遇到和自己生活軌跡完全不同的異性時,總會下意識想去了解, 陸清和郭浩,就這么了解著談了戀愛。

陸清和郭浩的家都不在深圳,一個在蘭州,一個在西安,兩人確定關系后就由兩個單居青年進化到同居一室的一對小年輕。

兩個人在一起的生活配合還是十分默契,郭浩實在是一位暖男,言語不多但心思細膩。

那時的工資都不高,在深圳這樣一個燒錢的地方生存,兩個人的依偎總比一個人孤獨寂寞的好。

郭浩會在節(jié)假日帶著陸清去她最愛吃的肯德基,回來早的時候為陸清做一大堆美味可口的飯菜,陸清每次在大餐一頓后美美的來一句:“嘖嘖嘖,你說你做飯這么好吃,不做廚子多虧呀。”

郭浩在飯后還主動擔起刷碗的責任,他總怕家里的碗不夠陸清摔,為了避免產(chǎn)生巨大噪聲,陸清和郭浩從出于家庭經(jīng)濟維穩(wěn)這方面好說歹說,郭浩才勉強同意她這樣的賴皮說法:“你說以后你都不會做飯洗碗,沒了我,哪個男人會娶你。”

“沒有你我就嫁一個廚子,再雇十幾個保姆,為我洗衣服做飯打掃屋子,為我穿衣服刷牙洗臉吃飯,為我掏耳朵讀雜志取快遞,我立志做一枚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葛優(yōu)癱。”

03

作為一名IT男,郭浩每日的工作就是在電腦前不停的編碼,碼程序,設計,他不愛說話,但也分人,那次電梯里初見陸清,就被這姑娘的獨特性所吸引。

陸清能說,就是太傻,什么事都要往外說一兩句,陸清說道:“我一天不說話,就要被憋死了,我可以一天24小時不吃飯,但絕不能24小時不說話。”

初入職場的陸清大多是想不到言多必失這一巨大的缺陷,在公司總會說不少公司領導的小八卦,和同事也肆無忌憚地吐槽自己的不爽。

例如這月工資發(fā)這么晚,公司是不是正規(guī)的,老板人怎么這樣,我還等著交房租呢。又例如我剛剛看到一個女的挽著經(jīng)理胳膊,估計是新情er,長得怎么這么丑。

陸清這嘴一分鐘都不閑著,說者無意,旁人卻有意聽到了心上,那時陸清不過是個小前臺,沒什么競爭力,同事也就當聽笑話而已。

后來,總經(jīng)理在選助理的時候,陸清總是抱以甜甜的微笑和熱情的問候,甚是暖經(jīng)理心。

陳總把前臺換了,新招了別的人,助理換成了陸清。后來公司傳聞說陸清私下和總經(jīng)理套上了關系,上了床。

陸清百口莫辯,和別人解釋著不是那樣,卻越描越黑,索性不解釋了,心想愛誰誰吧。

陸清和郭浩的日子過得越來越不錯,升了助理之后工資也翻倍,兩人的小生活也滋潤的不行。

但陸清這個不饒人的大嘴巴在每次鬧矛盾的時候總會傷人的來幾句:“你是不是男人啊,花點錢怎么了,那也是我掙的錢”。

“你一天天不分晝夜的工作也才掙那么點,有什么資格說我”。

郭浩實在受不了陸清的氣勢和惡毒的話語,沒多久便搬走了,只剩的陸清一個人在空蕩蕩的房間里,后來陸清三番四次的求他才和好。

而最后導致分手的原因就是那場瓢潑大雨。

郭浩沒去接陸清,陸清手機沒了電,在公司洗手間聽到被幾個小同事污言穢語地罵,在廁所哭的時候又被從頭頂而降的污水澆了個透,出來的時候作惡之人都沒影了,她哭著跑回了家,郭浩開門的時候看到便是陸清哭花了的妝容和被雨水濕透了的模樣。

陸清那個晚上就沒有睡覺,嘴里一直地罵,不時還夾雜著對郭浩的抱怨,抱怨他怎么不是一個高富帥,怎么不能為她出頭,怎么晚上都不來接她。

原本聽著陸清對同事的行為罵的臉紅脖子粗的郭浩還好心為她煮了姜糖水,結果陸清不領情的推了一把,滾燙的水都灑到郭浩的手上,而陸清也不顧心疼他,還在謾罵指責。

郭浩一下子變了神色,心里的怒氣都要竄到了頂棚,“陸清,我手都被你燙傷了,你不關心還數(shù)落我,做你男朋友難道就要這么被你侮辱著,你能言善辯能說會道的樣子我不是沒見過,說得不好聽那就是潑婦罵街,強勢勢力。

我確實不是高富帥,你也不是第一天才認識我的,和我在一起過不了多好的日子你他媽干脆就去找你的陳總,別以為我不知道,上次我要去接你,眼睜睜看著他摟著你上了他的車,我對你已經(jīng)夠?qū)捜荩F(xiàn)在我們徹底分手。”

陸清本想再反駁什么,可聽到郭浩說看見她與陳總在一起,她多少有些慌亂,公司的流言不是沒有聽過,但眾口難調(diào),她也懶得一一解釋,況且總經(jīng)理確實也對自己有意思,看著暴怒的郭浩拿了幾件衣服,錢包和鑰匙甩門就走了。

陸清知道再乞求也沒用,之前郭浩對她在外所做的事視若罔聞已經(jīng)是極限了,他對自己還留有的一絲疼愛只為喚回自己的覺醒。

陸清辭了這份工作,漢語言文學專業(yè)的她到了一家報社做編輯,終于離開那個高薪的是非之地,陸清長長的舒了口氣。

26歲的她總算工作穩(wěn)定,不愁吃喝,一個人過得逍遙愉快卻也不時地回憶起那段和郭浩在一起的時光,兩年前,總歸是自己犯的錯,還沒來得及彌補,郭浩就離開了。

那次分手之后就再也沒有聯(lián)系,郭浩像人間蒸發(fā)了一般,手機始終處于關機狀態(tài),之前的住房早就換了別人。

04

得知郭浩的消息是不久前通過一個記者采訪時偶然了解到的,拍攝的過程中出現(xiàn)了他熟悉的身影,那是一個婚禮,郭浩西裝革履,看起來作為新郎在和來客欣喜地交談。

那個瞬間,陸清的雙眼飆出了眼淚,曾經(jīng)那么愛自己的人終于娶了別的女人。

通過一些途徑,陸清查到那天辦婚禮的新郎新娘的名字,發(fā)現(xiàn)并不是郭浩。

原來他沒有離開,原來他還在。

郭浩的游戲設計公司上市的時候進行剪彩的時候陸清也去了,這是第二次近距離的見面,郭浩發(fā)表講話的時候,陸清認真的觀察了他這兩年的變化。

郭浩改變了說話的風格,面對許多人的時候也可以談笑風生;改變了穿衣風格,他換上了曾經(jīng)最不喜歡穿的西裝;貌似變高了,更瘦了,估計是這兩年他過得很累很辛苦。

結束后,陸清乘坐了電梯,上天又給她開了個玩笑,郭浩同她一齊走進了電梯,內(nèi)心的掙扎和不安表現(xiàn)在雙手不自覺的緊握,電梯里的人熙熙攘攘,對視時在兩個人的世界里略顯嘈雜。

陸清下定了決心,難得的一次機會,這次見面一定要道歉,不說彌補,也要認真地對待兩年前的分手。

人流都出去的時候,郭浩也沒有挪動位置,待到電梯門又重新合上,陸清緊張地吐出幾個字,“對不起,兩年前是我不對,我們應該好好說一句分手。”

郭浩雙手插在褲兜里,陸清看著對方锃亮的皮鞋,心想快說話,原諒我我就走,開開門我就跑。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陸清抬頭看了看,地下一層車庫。

郭浩默不作聲的走出了電梯,在門口停了下來,轉(zhuǎn)頭蹙著眉對陸清說,“我沒辦法原諒你,除非陪我走進婚禮的人是你。”

郭浩突如其來的話語讓陸清手足無措,郭浩牽過她的手從快要關門的電梯中拽了出來,陸清撞到他堅實的胸膛,是久違了兩年的溫暖氣息。

陸清的眼淚不禁奪眶,哭著解釋道:“兩年前我沒有和他在一起過,剛開始我確實想往上升職,可沒想到是以那樣的方式,他提過很多次我都拒絕了,你走了之后我就辭了職。

真的,你不要再離開我了好不好,以前的我確實錯了,可你都沒給我悔過的機會就離開了,這兩年我過得很愧疚……”

郭浩抱著陸清,心疼的擦拭著她的眼淚說:“恩,我知道,那天雨下的太大出了車禍,半個月的時間才恢復好,后來我去你公司找你的時候聽說你辭了職,打電話已經(jīng)是空號了。”

陸清聽著郭浩的回答,抽噎著:“我還是前些天看到你,在參加別人的婚禮,我以為那是你的婚禮,我哭了好久才下定決心來和你說明白,不然這輩子被你冤枉著不清不白,我死不瞑目。”

郭浩笑著捏了捏她的臉,比當時他在家主廚做飯的時候瘦了太多,寵溺的親吻著她的額頭:“怎么會,沒有你的婚禮,我怎敢當新郎。”

我們放下最初的執(zhí)念,也許時間才是緩釋前塵最好的療傷藥。還好為時不晚,還好愛情里的你雖暫時離場卻陪我終身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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