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娜娜的一生》(3)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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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讓阿勒斯擔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在他和達娜認識的時候就見識過她犯這種病。這種病因為沒有任何治療辦法,因此被當?shù)厝朔Q之為“妖怪”。每當“妖怪”進入達娜的身體,阿勒斯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緊她。

得知達娜懷孕的時候,阿勒斯既高興又擔心,他擔心的是“妖怪”會隨著娜娜的出生進入到她的身體。阿勒斯不清楚什么原因讓“妖怪”現(xiàn)身,他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讓盡量少的人知道這件事情,并且像之前對待達娜一樣對待娜娜。

阿勒斯抱起抽搐中的娜娜就往家的方向飛奔,人們從來沒有見過瘸子阿勒斯跑的這么快,仿佛現(xiàn)在他的雙腿是健全的。一路上,白色的泡沫還在從娜娜的嘴里不斷冒出來。回到家中后,阿勒斯關(guān)好了門。緊接著他抱緊娜娜并且不斷的喊著她的名字,為她擦拭著那些不斷涌現(xiàn)的白沫。

在阿勒斯的懷中,娜娜的身體抽搐現(xiàn)象逐漸減弱,大約半小時后“妖怪”離開了她的身體。娜娜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哭,她趴在阿勒斯的懷里哭的撕心裂肺。她的聲音中帶著恐懼和痛苦,她不停的問阿勒斯:“爸爸,我會死嗎?”“爸爸,那是什么?”。阿勒斯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只是抱著她,告訴她別擔心。

阿勒斯一邊安慰娜娜,一邊咒罵已經(jīng)離開很久的達娜。罵她婊子,罵她賤人,也罵她的殘忍與無情。從此以后,每次阿勒斯出去做工,一定讓娜娜留在他的視野范圍之內(nèi)。娜娜再也不敢獨自一人出去玩耍。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妖怪”進入娜娜身體這件事被那幾個男孩傳的整個村子人盡皆知,而阿勒斯只是說娜娜受到了男孩子們的驚嚇。娜娜從十歲那年開始,一直就是人們眼中的怪女孩。她幾乎沒有任何朋友,偶爾和她一起玩耍的姑娘也常常被家長告誡要遠離娜娜,他們怕“妖怪”也找上自己的孩子。

娜娜十五歲那年,阿勒斯決定為娜娜說一門親事。在那個國家,沒有受過教育的女性早婚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阿勒斯委托村里的媒婆幫娜娜尋羅一個合適的男孩子。因為“妖怪”事件,媒婆告訴阿勒斯只能找較遠村莊的男子,他們不了解娜娜的情況,才有可能會愿意娶娜娜。阿勒斯雖然很不忍心,但是還是答應(yīng)了。

一個月后,媒婆帶來消息說有一個村子的男孩子家愿意見見娜娜和阿勒斯。

自從娜娜“妖怪”第一次進入娜娜的身體后,娜娜更加容易出現(xiàn)抽搐的狀況。稍微一點的刺激就容易引來“妖怪”,阿勒斯也多次教導(dǎo)娜娜應(yīng)該多忍耐,學會控制自己。但是一個十歲出頭的孩子有什么自制力呢?

媒婆介紹的那家是做水果生意的,男孩子今年17歲,看起來很靦腆。那是一個晴天,微風輕撫著楊柳,又帶來了遠方的歌聲。男孩一家在媒婆的帶領(lǐng)下,拎著很多禮物來到了娜娜家。阿勒斯早已經(jīng)把家里打掃干凈,并且也給娜娜新買了一身衣服。村子里很多人都來看究竟誰會娶阿勒斯的女兒。阿勒斯也私下告訴娜娜不管聽到村里人說什么,都一定要控制住自己不要緊張和憤怒。

阿勒斯熱情的接待了男孩的父母,對方對娜娜也很滿意。雙方甚至都商議好了結(jié)婚的日子。娜娜和男孩在一間房子里坐著,男孩幾乎不說話,他的所有事情都是父母決定的。但是當男孩問起娜娜為什么只有父親的時候,娜娜不知道如何作答。因為她明明知道自己的母親并不是像阿勒斯說的那樣已經(jīng)死了,因為她隱約記得自己曾經(jīng)親眼看到母親奪門而逃。

她想啊想,所有童年的記憶都涌現(xiàn)在了腦海中。母親每天晚上不回家,幾乎每次回來都會與父親爭吵。而且她還常常會聽到村子人甚至是阿勒斯說自己的母親是婊子。或許娜娜以前不知道婊子意味著什么,但是她現(xiàn)在明白這個詞的意思。緊接著,她的腦海中不自覺的出現(xiàn)了關(guān)于達娜和其他男人發(fā)生的一些令人不齒的事情。

她還想到了這些年自己聽到那些村子里愛說閑話的人所說的種種關(guān)于她母親的話,她更想到了“妖怪”多次進入自己的身體讓自己痛苦不堪。所有的事情,所有童年的恐懼和現(xiàn)在的痛苦都因為她的母親,這個無情的婊子。男孩看到娜娜變得呼吸急促,臉色越來越紅。還沒等到男孩問娜娜怎么了,娜娜就倒在了地上渾身抽搐,口吐白沫。


人物來自卡勒德胡塞尼《燦爛千陽》

第四章? 訓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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