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滔江水逝如斯,前程幾許未可知;
謝別王君蝶袂飄,悔不駐停梧葉拾。
——題記
天氣:中雨和陰天交替;
騎行概述:
前一天晚上雖然比較興奮,但是還是睡了一個對我而言不錯的好覺,早晨醒得很早,醒來時妻子和兒子還徜徉在夢鄉中。出門前,妻子醒了,和她作了一個深深的擁抱,在她叮囑我注意安全后,我就轉身而去。
這是出發時自拍的,發生了一個小小的插曲,由于小巧格在車庫里已經停了將近一個禮拜,可能因為電瓶虧電的原因在發動的時候居然怎么也發動不起來,當時急得我滿頭大汗,一度大腦一片空白。當時的想法就是:難道老天爺真的不支持我這次長途旅行嗎?更有了準備放棄的念頭了,可是奇跡在將近30次打火之后終于出現,打著了!好吧,也許只是老天爺和我開了一個玩笑!
從家里出發后,第一時間趕到了338省道南側的閘上加油站,和幾位摩友們合了影,他們并不是來送我的,因為恰好今天他們也組織了一次啟東海邊的騎行活動。趕過去與他們合影的目的是為了把這張照片傳給父母親,這是一個無奈的舉動,他們覺得我一個人出去騎行太危險,必須要求有人與我同行,我不得不出此下策,其實一人獨行的確很危險,希望摩友們不要向我學習。圖片上是兩臺貝納利502和一臺嘉陵600邊三輪,與他們的車比起來我的小巧格簡直袖珍得可以忽略不計。當這幾位摩友了解到我準備用這小小的巧格來一次萬里跋山涉水之后,均表示不可思議,但是都祝福了我,讓我注意安全,一路順風!
在與他們道別之后,我去了一個神秘的地方,在這里我就不說了,這是一個秘密,佛曰:不可說!
隨后我來到大新鎮上吃了一碗面條作為早飯,便驅車前往張皋汽渡碼頭,準備渡江,同時也等待那個唯一來為我送別的摩友。
這張是在張皋汽渡碼頭拍攝的,這唯一來送別我的摩友是我的同鄉,可卻是最近一段時間才認識的,他在線路規劃和騎行準備上給予了我很大的幫助,雖然年紀比我小,卻是位資深摩友,所以我們都叫他“王老司機”,他的座駕是川崎的ER6N。讓我感到不好意思的是現在已經回家一個多月了(寫文章的時候),卻還沒有回去拜訪他,是我的不該!
此時已經到了渡船上,來了一張清晰的,再見!張家港!
當渡船開到長江中間時,我發現了一直停在前面汽車上的蝴蝶,“忽”得一下它翩翩飛起,江風烈烈,它抵擋不住,又落下,時而又飛起,又落下,幾番周折,終于飛離了船體的保護區,飛到了江面上空,漸漸消失在我的視野之中!蝴蝶啊蝴蝶!你能飛到幾公里之外的岸上嗎?你若能停在我的車上,我能帶你上岸哩!你知道嗎?或許還能帶你去遠方哩!你又知道嗎?
你不知道吧!愿你能生,而非零落江面的死!
過江,真正的騎行開始了……
一切顯得并不那么興奮,雖然離開了家鄉,但是隔著不遠,景致無二,無非是密集的農田和村莊,路面質量也非常良好。
天空陰沉,雨云密布,果不其然,到達泰興境內的時候開始下起了中雨。我一度停在路面的屋檐下等雨,轉瞬雨就停了,當再次出發沒多久,雨又下了,索性找了一個僻靜擋雨之處,把雨具穿上,任它風吹雨打,騎吧!
就這么一直騎著!
在江都市郊的一個加油站附近,我轉進去加油,突然在加油機角落邊發現一只獨角仙,我雖然也是來自農村,但一直在城市長大,從來沒有在野外發現這種獨特的甲蟲。聽說有人會把它當寵物侍奉,當時也有這種想法,不過最后還是把它放回草地上了,愿它不會再被人類抓住。
午飯在江都吃了一碗鴨雜泡飯,味道還不錯,吃完已是下午一點半,之后便沿著導航給的路徑上了328國道(其實是禁摩道路,我沒注意到)。
328國道兩側都種滿了梧桐樹,梧桐樹內側是隔離帶,道路中間也設置了望不到盡頭的隔離帶,儼然給人一種高速公路的錯覺。道路的狀況非常好,沒有岔路,也沒有行人,可以放心大膽地把速度提升到85以上,我走的是最右邊的非機動車道(其實是緊急停靠帶),騎得太歡暢,以至于都沒有停車拍照。
直到我路過主線收費站的時候發現,怎么沒有不收費車輛通道?才恍然大悟這是一條國道高速段,是禁止摩托車駛入的,我小心翼翼地靠近收費站,很客氣地詢問他們我這輛小車是否要收費?
收費員大叔說:“你這個怎么進來的,過去吧,趕緊找個路口下去!”
我點頭答應,于是一路找出口下去,一直奔馳到南京六合,離開高速段才找到駛離的路口,顯然現在駛離已經沒有什么意義了,我膽戰心驚地心里一直在盤算:不會被攝像頭拍進去吧?這又是闖禁摩區,又是占用緊急停靠帶……
關于一路的梧桐,我卻是欣喜不已的,我對梧桐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談不上喜歡,是一種淡淡的懷念。小時候學校附近也有很多,很高大,我們總是喜歡剝離它本已與身體分離的淡褐色表皮,看著淺綠色的內皮會讓我有一種賦予其新生的快感,其實我們不剝離,它遲早也會掉落。梧桐會彌漫一種特殊的香氣,讓人很醒腦,尤其是雨后的梧桐,混雜著新鮮的土腥氣,悄然鉆進我的鼻孔,令我徜徉于自然,流連忘返!
人們認為秋季的梧桐是最美的,被瑟瑟秋風掃落的焦褐色的葉片飄飄然飛舞不止,即使掉落到地面,它也會耐不住寂寞地在地上打著轉兒,努力想要再次升起,再次舞蹈!那時環衛工人在梧桐樹干上刷白漆的時候,就是秋到了,衣服要加厚了,也快過冬了。
后來我多次從那條有著梧桐樹的道路經過,已經找不到那種感覺,樹變矮了,不再高大!
下午三點半,到達了今天的目的地南京浦口區,并在四點半的時候見到了有三四年沒碰面的小王。小王是我的大學同學,為人豪爽,特點是愛吹牛,是個嘮嗑的好手,當然他也愿意和趣味相投的人嘮。
吃完飯之后和小王在浴室里聊了很久,聊的東西很雜,包括各自的感情經歷,事業方向、人生計劃等等,人生知己好友不用太多,他算一個。
與小王道別后,我回到旅館,為了保證安全,我把小巧格則放在了旅館旁邊的一個小區內。
夜九點半左右,開始下起暴雨,我站在門口看雨,門口也是梧桐,橙黃的路燈透過樹葉照了過來,路上為數不多的行人匆匆而過,兩個農民工打扮的青年男子在附近的雨棚躲雨,可能是剛加完班吧,辛苦他們了。門口右側一位中年婦女蹲在地上看著雨發著呆,手卻不停地玩著微信的搖一搖,搖到了便用極濃重的南方口音和對方聊天,一直聊一直搖,看著不像是乞丐。我過客般地回了房間,仍是能聽到那“一直聊一直搖”,開始寫起了日志,后來,后來就沒有聲音了,夜深了,我也睡了!
第一天就這么毫無波瀾地結束了!
賦詩一首:
滔滔江水逝如斯,前程幾許未可知;
謝別王君蝶袂飄,悔不駐停梧葉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