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離開了醫院,苗秒就一直跟斯在一起,也沒有回去學校。因為斯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就先將苗秒安頓在了家里,自己出去辦事情了,跟她說了好幾句話,可是她都像靈魂出竅一樣聽不進去的樣子。
苗秒一個人發呆發了很久,突然想找個人說話,才發現斯已經離開了好久了,自己卻在他的家里,于是收拾了一下又走了出去了,只是一出去卻不知道應該去哪里,漫無目的的往前走著,走著走著,天空變得陰沉沉的,壓得人連喘氣都覺得不舒服。
不知不覺,苗秒又走回了那間廢棄的工廠,不過今天人好像特別的多,像是舉行某種儀式一般。
“嫂子你怎么過來了?”守在門口的兩個弟兄看見苗秒有點吃驚,想著該不該讓她進去。
“斯剛出去了,不在里面,”一個兄弟見苗秒要進去,趕緊說道。
“我來找你的,要不你來陪陪我?”苗秒戲謔的說道。
“真的……可以?”那個家伙色色的說。
“拿幾瓶酒,進來吧,“苗秒直接走了進去了。
進去才看見今天里面人異常的多,像是剛剛舉辦了某個會議,這會剛剛散會,燈火通明的大廳里面,擺滿了酒,里面的人都三三兩兩的端著酒聊天,有的很豪邁的直接一飲而盡,有的杯口微泯,唇邊淡笑。
“呦,有美女過來?”
“去看看,”說完一起朝苗秒走了過來。
苗秒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盛大的聚會,以前在F市的時候基本都是認識的人,而且就那么一個小地方,每天大家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也不會有不認識的不適感。
“嫂子,我們帶你去別的地方喝吧,”其中一個斯的兄弟看有人過來,有點不放心的對著苗秒說。
“今天是?”苗秒問道。
“今天是全國聯誼會呀,因為抽簽選到了斯,所以就在斯這邊舉行了,今天在場的人我們都得罪不起呀,都是全國各個城市的老大,”另一個小聲的對苗秒說,苗秒盡量保持著淡定,看著眼前走過來的幾個人,剛好斜眼就看見正站在另一個方向看著自己的澤。
此刻的他正舉杯跟別人談笑風生,看起來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小跟班了。
“呦,這位美女是誰呢?”一個走進苗秒的男人說道,“你這是來尋仇的?不如我陪你喝一杯,消消氣怎么樣?”
“不好意思,我只是來找人的,”苗秒淡淡的開口,接著就往澤的方向走了過去,完全不理會跟自己說話的這個人。
“你來這里干嘛?”澤問。
“本來是想來找斯的,”苗秒答。
“他出去置辦點東西了,”澤說。
“澤大公子好艷福呀,這么漂亮的女朋友也不介紹一下,”剛剛的男的顯然對苗秒的冷落有點生氣,只是一張精致的臉上還是一臉的笑意,讓人猜不透想法。
“三少誤會了,”澤趕緊說道,“這是斯的未婚妻。”
“哦,未婚妻?”
“既然這樣,失敬失敬,斯夫人介意喝一杯嗎,算是在下的賠罪酒,”男子說完從走過的服務生那里拿過了一杯酒,遞給了苗秒。
苗秒不想接。
澤趕緊的打圓場,“是這樣的,她不會喝酒,這杯我來替她代喝如何?”
澤這樣一鬧,基本上整個場的人都好奇的看了過來了,像看好戲那般等著這邊的進展。
就在澤接過酒杯準備喝的那一刻,男子走上前阻止了他,轉而看向了苗秒,“斯夫人這是在生在下的氣所以不愿意喝下這杯酒?”
“只是不會喝酒而已,”苗秒淡淡的答道。
“那代喝的也應該是你的未婚夫,現在這位跟你是什么關系呢?”
被男子這樣一挑撥,全場的人都恍然大悟一般看向了苗秒和澤,突然就有一個人眼尖的說道,“我怎么好像見過你,好眼熟,你好像也是F市的,澤也是。”
這話一出,場里就鬧騰起來了。
“這斯的夫人不會和澤大帥哥以前是戀人吧?”
“之前好像是一對來著”
“聽說兩個人都是F市的高中的……”
全場都是你一言我一語的。
“她好像是叫苗秒,以前常常見到她,后來好像是她爸爸出事了,然后……”
“你說什么?”聽到爸爸兩個字,苗秒的一個犀利的目光看了過去,只見說這句話的男子正端著一個酒杯,杯子里流淌著紅色的血液,像極了那天晚上,在她身邊倒下了的那個人。
“你剛剛說什么?”那人見到苗秒眼神里的殺意,突然就止了聲,不止他止了聲音,全場其他人也都鴉雀無聲,看向了這邊。
倒是一開始本想調戲苗秒的公子哥這會就撞槍口上的答了一句,“怎么了,看來你的過往挺有趣的,”又對剛剛說起這個話題的人男人說,“繼續說下去呀,我想聽。”
“噹……”一瓶紅酒精準無比的砸在了說話的男人頭上。
“你……”
“你不是想聽嗎,我直接給你演示了怎么樣?”
苗秒淡定的說著,眼睛殺意十足。
“你個婊子,給我揍她,狠狠的揍,”男子一說話,苗秒身邊就圍上了幾個精壯的男子,苗秒依舊靜靜的站在那里,環了一圈看那四個男人。
“這么多人欺負一個弱女人算什么男人,”澤看不下去了,拉過苗秒將她護在了身后,“怎么說現在也在人家的地盤上呢,收斂點。”
澤雖然生氣,但是并沒有表現出來,本來以為直接說明苗秒是斯的女人,至少可以讓這群人把關注點移走,也算是保護了一下她,沒有想到,苗秒還是跟以前一樣愛惹事,現在弄得全世界各個區都敵對上來了。
“澤,你今天是想英雄救美了嗎?”旁邊另一個穿著黑色襯衣的男人說了一句,“不過這英雄救美也輪不上你呀,人家的未婚夫都沒有說話呢。”
“不敢不敢,現在在場可以厲害人物這么多呢,英雄救美確實輪不上我,只是今天等下還要拍照呢,不如,三少你先去換身衣服……”澤拖延著時間,希望可以撐到斯回來,現在這場面他是把控不住了。
“澤你……苗秒是吧,我記住你了,你給我等著,”說完那個叫做三少的拍了一下衣服一個人往外走去換衣服了。
“你就不能安分點嗎?”澤附在苗秒的耳邊說。
“我不想聽到任何和我父母有關的事情。”
說完,苗秒隨意拿起了一杯酒,一飲而盡,準備走,卻被那幾個精壯的漢子給攔住了。
“三少沒有回來之前,你還不能走。”
“你們以為你們可以攔得住我?”苗秒瞧了說話人的一眼。
“你在干嗎?”斯的聲音冷冷的響了起來,“他的車才剛剛到門口,就有人跑過來告訴他苗秒在里面,而且還得罪人了。
聽見聲音的苗秒抬頭看了一眼剛剛從門口進來的斯,微許怒氣。
“自己不會看嗎?”苗秒答。
“跟我走,”說完走上前將她拉進了懷里,又對那幾個人說,“今天在我的地盤出了這樣的事情,我表示很遺憾,同時道里人都知道我,別人對我如何,我便還人如何,我夫人有任何得罪地方,盡管找我,今天的會已經開完了,我就不奉陪了。”
說完帶著苗秒就走了,那幾個人似乎也害怕一般不敢攔他,只是苗秒呆呆的就這樣被他給帶了出去。
“不是叫你在家里等我?”輕微的責怪。
苗秒不答,副駕駛的窗外風景不錯,斯也不想自討沒趣,開車回去了。
因為將紅酒往三少頭上砸的時候,她忽略了瓶口是開的,所以身上也灑了好些的紅酒,一回就跑進了浴室洗澡,只是今天好像沒有熱水,一陣冷水淋了下來,讓她也清醒了幾分,冰涼的觸感讓她突然覺得很舒服。
一個人如果選擇了黑暗,應該很難再見到光明,就像檔案資料一樣,除非你換了一個人,不然在世界的某個角落還是會有人認得你,知道你曾經做過的那么些丑惡的事情。
程末辭去了兼職的那份工作,其實他本就可以不用工作,只是之前他并不想用家里的錢,畢竟他父母和苗秒母親的事情讓他跟家里人反目了,他父親還是每個月給夠他生活費和學費,只是他都沒有用,今天天櫻帶著天天去上一個什么體驗課,他無聊又跑到酒吧喝酒,不知道為什么心底還是可以感知到苗秒的一切,他一直告訴自己這個只是幻覺,可能是以前太習慣了,所以產生了幻覺,畢竟自己還沒有服用解藥,他把解藥扔了,他依然想感知關苗秒的一切,一切一切……
當程末回去的時候,開門的人不是小可愛,他很清楚,以小可愛的家境怎么可能會需要兼職做保姆的,無非是想靠近自己而已,即使他對她的執著很想不通,不過按照天櫻的說法,一個年輕的姐姐肯定比一個不茍言笑的大媽要好。
開門的是天櫻。
“你怎么在這?”
“今天送天天回來的時候,小可愛打電話說有事情,所以我就還沒有走,在等你回來。”
“哦。”
“你又喝酒了?”
天櫻嫌棄的看他一身的酒味。
末沒有再說話,整個人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當斯打開浴室的時候,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了,她居然暈倒了,一身的濕衣服還套在身上,斯摸了摸她的頭,燙得厲害。
“發燒了還洗冷水,”斯有點生氣的將苗秒打橫抱出了衛生間,給她換了衣服,吹干了頭發,拿了體溫計為她量了一下體溫,服了兩片退燒藥,見還是沒有退燒,就連夜開車送她去了醫院,在醫院守了她一晚上。
苗秒只是覺得自己一直在做夢,那個夢里有一條很長很長的路,一路走著都看不見盡頭,也沒有一絲的光亮,伸手都看不見五指,她就這么摸黑一直向前走著,不知道走了多久,終于瞧見前方有細微的白色亮點,她興奮的向那個方向跑去,然后那亮光越來越大,最后她跑進了陽光里。
她醒了。
第一眼看見趴在床邊睡得跟豬一樣的斯。
天櫻去浴室弄來了熱水,耐心的替末擦著,看著這個如此耐看的他:“末,為什么要讓那么多的女孩子都愛你,為什么這個時代不可以三妻四妾,如果可以,我真的愿意和她們一起分享你,她們都是我的好朋友,”天櫻自言自語著,“既然離開秒那么痛苦,那就回去找她吧。”
天櫻摸了摸末的頭,似乎越來越燙了,“怎么會突然這么燙呢”,天櫻疑慮的找著感冒藥。
苗秒剛想動,就把斯弄醒了。
“別動,你在發燒,”他把她按了回去。
“發燒,糟糕,我怎么可以讓自己發燒,末會陪我一起難受的,”苗秒想著,轉而又覺得自己的擔心是多余的,畢竟末應該已經服用了解藥了。
“吃藥吧!“斯把藥遞給苗秒手里。
苗秒乖巧的接過藥,吃了下去,她必須讓自己健健康康的。
“我不想住院,我想回宿舍,”吃完藥的苗秒精神了一點,斯幫她辦了出院,送她回了宿舍。
末也醒了,天櫻照顧了他一晚上,“好點了嗎?”天櫻問著剛醒的程末。
“嗯,沒事了,”末回答。
“沒事了,那我去看看天天好了,昨天謝謝你了,”末對天櫻很客氣。
天櫻沒有動,在原地失神了,末對自己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了嗎,哪怕是曾經的感情也沒有嘛?也是,他愛的人是秒,他在乎的也是秒,會留在這里只是因為天天,他在乎的人為什么不能多加一個我呢!
“媽媽……”天天跑進來才把天櫻拉回了現實。
晚飯的時候,天櫻沒有回宿舍,坐在沙發上陪天天吃水果,小可愛在廚房處理那些餐具。
“末,給我講講你和秒在湖南的故事好不好?”天櫻興致正濃的問。
“怎么突然想聽,”末的心情很好,應該是今天在學校遠遠的看見了苗秒回學校了的緣故吧。
“不說算了,”天櫻像所有的小女孩一樣嘟起那嘴巴,假裝生氣。
“可以,不過,我總不能吃虧吧,嗯?”末賣起了關子。
“那要怎樣呀?”
“我給你講我和秒的故事,你給我講你和天天的故事,也就是后來的故事,嗯?”
……
宿舍樓里人少得可憐,苗秒發現本來她們宿舍是一個四人間結果就住了三個人,有一個基本不回來最后變成了兩個人,現在就剩下她一個人包攬了一整間的宿舍,想想都有點大富豪的感覺。
也許是因為大病初愈,苗秒的心情也很好。
“秒,你這個樣子出去,別把人嚇跑了,”隔壁宿舍的女生打趣的說,因為之前借過幾次書,所以出去進來都會打打招呼。
“才不會呢,我還等著今天有人給我遞情書,說不定我做他女朋友了。”
“要是你這個樣子還有人敢要你,那我們都服了那個人了,”那兩個家伙還是不罷休的詆毀道。
“呵呵……”苗秒也懶得去理會她們了,頂著亂七八糟的頭發準備去倒垃圾。
“秒,做我真正的女朋友吧,”苗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的這句話,順著這個聲音往背后找了過去,斯拿著一個藍色的信封在她的面前晃。
“啊……”苗秒一時語塞,“剛才我跟她們鬧著玩的。”
“不要說話不算話,女鬼,”斯也逗笑的說道。
“那好吧,今天你在這宿舍樓找另一個女生告白,如果她拒絕你,那我就答應你,好不好,”苗秒故意刁難他,現在那些學習份子都回家了,很多都是花癡,這樣一個大帥哥跟她們告白,會拒絕才怪呢。
看他深思的樣子,眉頭微皺,就覺得好好笑,“怎么,不行了吧。”
“等等……”苗秒剛轉身要走,他突然叫住了她。
只見斯轉了個三百六十度,再一次把情書遞給了苗秒:“秒,跟我交往吧。”
然后,她遲鈍了……
“咦,怎么怪怪的?”
“不怪呀,笨蛋,你拒絕是我女朋友,同意也是我女朋友,”斯詭計得逞的露出一個絕美的微笑。
“哪有這樣的嗎。”
“好啦,我可不希望你被道士抓了,咱先把衣服和頭發弄好去,”說完一把將苗秒扯進她的宿舍里。
“拜托,這是女生宿舍,就算你不是本校學生,也不可以這樣啊,”苗秒一邊抱怨,一邊任他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