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湖是雁蕩山八大景區之一,雁湖是生我養我的家鄉。雁湖崗,是一座日出東升的山崗,是我尋夢的地方,以前是,現在也是,將來還是……
十六七歲那個年齡,對鄉村野孩子來說,向往神奇,喜歡做夢。我文學夢的種子,也許就播種在雁湖崗的洼地上。
記得那是1988年的夏天,我跟隨當地幾位鄉賢“采風團”,從石門山徑而上,涉溪潭,穿柴路,不知經過多少座起伏山鋒,也不知流了多少汗水。只知道,我們是從中午爬到了傍晚,才到達了海拔900多米高的山崗。“采風團”成員由副鄉長蔡正奮為團長,攝影師余恭宣、錄像師鄭竺蓉,還有幾位中小學老師等七八位民間文藝青年。山上路上,他(她)們各有所能,有的扛著錄像機,有的背著照相機,有的挑著沉甸甸的蔬菜食物,唯我是位身閑腳不閑的追夢少年。
到崗,夕陽將落西下。不知是饑餓占領了晚景風光,還是繁重事務驅散了大家的疲倦,總之,大家很急,借著林場石屋之灶,急忙煮飯燒菜。山上的飯菜特香,我吃得特飽。
飯后出來,屋檐上空已是滿天星光。我跟著他(她)們手電筒的腳步,步步驚心地走在大小不一、錯亂有序的石板小徑上。經過一刻鐘,我們停步在山崗平原地帶的一片凄涼的荒野上。皎潔的月光,照在眼前的湖面上,有點寧靜,有點荒涼。我站在湖邊的蘆葦叢中,靜靜地注視著湖水。夜里的山崗,吹來了陣陣涼風,吹干了我身上的汗水。“這個湖是五個湖中最大的一個湖,也是保全最完整的湖”,蔡團長告訴大家說,“就不知湖底有多深,泥濘有多厚。“下去游一圈,也可測試深度……”洪亮的聲音來發自竺蓉阿姨,她是位豪爽又風趣的性情人。
來之前,我只知道自己是跟他們來“爬山”的,當然不知這次帶有采風的任務。從一路上聽來的交談和現在的對話中,我得知了這是一次拍攝雁湖風光為宣傳的來歷。他(她)們想通過錄像片到北京天津等地宣傳家鄉風光,期望“引鳳筑凰”。這么想著,我便開始留心眼下的“景“和“物”。景,自然指這里的荒涼之處,物,指的是自己的表現。于是,好強心使我主動提岀下湖游泳的念頭。得到眾贊,在夜色下,我率先脫了衣服,像只不知深淺的青坑蛤蟆,“撲通”一聲,下去了。水,很清,和溪坑里的山水一樣清澈,使我自由游行;水,有點冷,和秋雨過后的溪水一樣冰冷,但剛好抵制我一身的熱汗。不一會兒,接連的“撲通”“撲通”聲,撲打在湖面的鏡子,濺起了嘻哈的笑聲……
夜里,我們借宿在林場石屋。第一次爬了這么高的山,走了這么遠的路,不累才怪呢?可是那夜,我又做了一個夢,夢見在湖里游泳時和湖面的大雁,搶捕一條大魚……
翌日,一縷陽光帶著我們再次來看湖拍景。夜里的熱鬧湖面,已還原到平靜,象一面鋪在草地上的鏡子,平整又舒服。這是三湖。隨后在附近找湖,也發現了兩個殘留不一的湖一一四湖和五湖。四湖五湖的湖面,像片水洼地,一片滿是濕潤潤的荒草地,沒有三湖那樣寬闊和平整。原來,曾經的三湖也和四湖五湖一樣,湖面是通過人工挖造岀大面積。至于一湖和二湖,我們探尋了多處即將面臨荒廢的茶場,想從中得知一二,苦于時間緊迫,沒有查無蹤影。時隔數年,我得知了明代旅行家徐霞客曾探大龍湫水源,歷經二十年,三登雁湖崗,留下了寶貴的景物資料。又隔數年,我在《樂清縣志》里找到雁蕩之名由“雁湖”而取、“雁湖”之名由大雁棲湖而來的記載,再次獲知“山頂有湖,蘆葦叢生,結草為蕩,秋雁宿之”的寫照。
此后,我對雁湖崗的開發有了更多的期待,像懵懂的追夢少年,用文字和夢想執著地追尋成長的腳步……
吃過午飯,我們硬生生地從荒林中踩岀了一條通往觀日岀的小路,并以此下標記。午后的日岀不是日出,是頭頂的日中,但還是可以站在一塊兩三間房屋大的巖石上,遙望東方海平面,猜測日出方向,猜想日岀容貌……
一年后,雁湖錄像片開始在北京、深圳等各大城市漫步,時任樂清市宣傳部部長金繼法說:“那次雁芙(現名雁湖)風光片子 ,在深圳三胞聯誼會上的評價,比曾經的雁蕩山片子還好 。”
二天一夜的采風,我已對雁湖崗了解了一二,覺得有條件有理由為家鄉的發展做宣傳員向導員。我在《溫州日報》發表“雁湖日出”散文,闡述了“不游雁湖,算不上來過雁蕩”“不游雁湖是虛生”之文章。如今,我已記不清多少次為他人做義務導游講解員了,每當我不知疲倦地充滿激情地講解雁湖時,我多么希望自己像只飛不倦的大雁,早日圓上這屬于自己也屬于大家的夢想……
前些天,當我欣聞發展雁湖崗被市委市政府列入重點工作報告的消息時,興奮地徹夜未眠。我即將破滅的雁湖夢,又一次被喚醒,像蒲公英飄散的種子,像大雁不倦飛翔的身影……
(應智樂5.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