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一頭利落的短發,雙目如星,唇上還留著兩撇八字胡,臉上似乎總帶著微笑。
箱子于幽幽的說到:“什么時候“大俠”軒轅圣也學會躲躲藏藏了?”
軒轅圣卻好像聽不出這是損話,滿不在乎的說:“我軒轅圣要是不會躲躲藏藏,早就被人打死了?!?/p>
箱子于很奇怪的看著他,心想名滿天下的大俠軒轅圣說話怎么這個味?
軒轅圣很快解決了他的疑問,悠悠的道:
“畢竟那些大家閨秀、良家婦女的閨房可不能光明正大的進去?!?/p>
箱子于比較無語。
軒轅圣又說:“只是我沒想到我素來自傲的藏身術竟然瞞不過你!”
箱子于笑了笑,“干我們這行的,感官自然要比其他人靈敏一些,不過你能不被西門殺發現已經很不易了?!?/p>
“我能不被西門殺發現,大概是因為他當時全部注意力都在血烏鴉身上,盡管他表現得對血烏鴉很不屑,但那不過是麻痹敵人手段,雖然我當時在樹上的角度讓我看不到他出劍,但我知道他那一劍已盡全力。”
“你看都沒看到,就知道他盡了全力?”
“我感覺得到,不過—”軒轅圣頓了頓,繼續說:“即使他盡了全力,也已經在我們這一代武林人里遙遙領先了?!?/p>
“哦,連你也沒把握擋下那一劍?”
軒轅圣看著箱子于的眼睛,慢慢的道:“我完全沒把握?!?/p>
兩人相對緘默,仿佛過來良久,箱子于卻突然笑了起來:“看來此次參加無雙城“神選”,我們正義皇朝的高手就要大放異彩,正義皇朝和炎黃門幾乎是一家人,你這位炎黃門少主不應該高興才對嗎?”
“你以為加入了神選,還算正義皇朝的人嗎?”
“至少是正義皇朝出去的人,總能為朝廷增增光,長長臉吧”
“這倒是沒錯,西門殺參加‘神選’,不但是能為朝廷長臉,還給朝廷帶走了一個麻煩,而且他這一路上還能提朝廷除掉武林中一些不聽話的分子,一箭三雕,何樂不為?”
“西門殺在你們眼里就是個麻煩?”
“沒錯?!?/p>
“那我呢?”箱子于盯著軒轅圣說:“我也是個麻煩嗎?”
“呵呵”,軒轅圣尷尬的笑了笑:“不能掌控的高手都是麻煩?!?/p>
“那你呢?”箱子于又問到:“你難道也是麻煩?”
軒轅圣略帶惆悵的說:“我雖然是炎黃門這一代弟子武功最高的,但并不是最適合繼承掌門大位的?!?/p>
箱子于毫無同情心的說:“也就是說——你果然是個麻煩。”他突然看向軒轅圣身后遠處,接著說到:“而且你這個麻煩要碰上大麻煩了?!?/p>
軒轅圣神色一變,嗖的轉過身,只見一個人頭大的黑影直奔他面門射來,他閃電般的伸出右臂,如蛇一般劃了一個圈,那東西便被他輕輕托在手上——竟真的是一顆頭顱——吳優謙的頭顱!
“哈哈哈哈哈哈……,好一個龍圈手,你軒轅圣倒不是浪得虛名?!币魂嚡偪癃b獰的大笑,兇手已然到了十米外,中秋時節涼意漸深,但這個人下身一條灰白色短褲,上身只有一件無袖短衫,腰間掛了一把砍刀,須發紛亂如雜草,一雙眼睛血紅,看起來瘋瘋癲癲。
軒轅圣臉色鐵青,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到:“你為什么殺他!”
“哈哈哈,你范爺爺殺人從來只有一個理由——高興!”
軒轅圣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解下背后的行囊——這個箱子于很討厭的年輕人他卻很喜歡,因為他覺得這個年輕人很有趣,他一向喜歡有趣的人,所以他要把這個人頭包起來,然后派人拿去和尸體拼接后送回吳家,他一向覺得這樣的事很有價值。
那個瘋癲的漢子居然很有耐心的等著,箱子于也沉默著,面無表情的看著軒轅圣取出一件衣服,仔細的把吳優謙的頭顱包好、系緊——這一刻,此時此地詭異的安靜,但一種無形的壓力卻逐漸的升騰、擴散!
軒轅圣終于把頭顱包好,遞到了箱子于面前。
“還請于兄暫為保管,我先去解決這個麻煩?!彼⑽⒁恍Γ骸安贿^是個小麻煩,相信很快就能解決?!?/p>
看著箱子于接過頭顱,默默的后退了十余步,軒轅圣才轉身面對那個瘋癲的人:
“你就是‘瘋魔王’范顛?”
“哈哈哈~”這瘋子似乎每次說話都要狂笑幾聲:“正是你范爺爺,你準備好受死了嗎?”
“我準備好殺你了!”
“哈哈哈~,好?。。 ?/p>
好字剛落,范顛腳下一踏,向前猛沖,他的刀也同時揮出,瘋狂亂舞,沖到第三步時,他已經化成了一個巨大的刀球,還發出轟隆隆如同鳴雷般的聲響,向軒轅圣滾滾而來!
軒轅圣卻突然擺出一個奇妙的姿勢——右腳后撤成弓,上身隨擰向右側,雙手同時握住右肩后的刀柄——這正是軒轅血戰刀法的起勢。
刀球眨眼間已到了軒轅圣身前兩米處,只聽他驀然一聲大喝,踏足,進身、擰腰、揮刀一氣呵成,全身力量盡數聚集到刀身上,一道恢弘的刀光向范顛化成刀球斜劈而下,這刀光仿佛還蘊含著一種奇特的顫動,竟完全沒有破風之聲。
范顛的刀光狂舞而成的刀球轟然爆碎,雷鳴聲也噶然而止,只有短促的“嗆!”一聲響,范顛手中的砍刀只剩下了半截,還被軒轅圣一刀削掉一片頭皮,半張臉鮮血淋漓!
瘋魔王愈發癲狂,“嘎嘎”怪笑,竟也雙手握刀,飛竄而起,直向軒轅圣胸口刺去!
軒轅圣戰刀一豎,由下往上反撩而起,軒轅戰刀本就極長,范顛的半截斷刀恐怕還沒碰到軒轅圣的衣服,腦袋就先被劈成兩半了,卻見他猛的一仰,如風車般向后翻了一個跟頭,堪堪避過破顱之禍!
他腳尖一點又一刀刺來,此時軒轅圣刀勢未盡,胸前空門大開,范顛張狂大笑,軒轅圣卻冷哼一聲,雙手一松,竟任由軒轅戰刀沖天而起,他自己雙掌交錯,范顛那半截砍刀便被他拍成三段,手里只剩下刀柄了!
范顛雙目滾圓,須發皆張,手上卻不收力,刀柄仍是重重擊在軒轅圣的胸膛!
軒轅圣受此重擊,卻硬是一步不退,也露出一絲癲狂之色,一口鮮血正噴了范顛滿臉。
范顛雙目被獻血一遮,不由一慌,正要后退,卻被軒轅圣一手掐住了脖子,尚未來及掙扎,又被軒轅圣另一只手抓住下陰!
軒轅圣將他一把舉起,雙手已然暗運炎黃門“軒轅龍氣決”震得范顛全身酸麻,一時間難提勁力。
只聽軒轅圣又一聲大喝,將范顛向天拋起,正迎上掉落而下軒轅戰刀,從后心扎到前胸,甚至連慘叫都沒來及發出一聲,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尸體掉落塵埃,軒轅圣從尸體上拔出他的刀,掏出一塊白布擦拭干凈,插回了背后的刀鞘,對箱子于說:
“于兄,我們上路吧。”
在他們前方的前方,一個青年筆直的站立在路中央,他面如冠玉,白衣勝雪,右手一桿亮銀槍斜指地面——這簡直就是一個拿槍版的西門殺,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他左胸衣服上繡了一只栩栩如生的血色巨龍,一雙龍眼殺氣騰騰的望向西方,目光的盡頭,西門殺帶著他的劍踏步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