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在北京落地,
我收到助理麥子的訊息:
六哥,這個徽章的樣式有兩個,你確定一下哪個合適?
我兩個都不滿意,但又說不出哪里不滿意。
于是我脫口而出:
去找一下紹峰。
我說完就失落了。
因為今天是他在公司的最后一天。
紹峰是公司的品牌經(jīng)理。
大學畢業(yè)就行走了全中國,組織過千人場的行動派夢想盛典。
公司關于品牌的很多產(chǎn)品都是他把關的。
他走的前幾天,我看到HR每天都在發(fā)布他主講的培訓通知。
他舍不得走,所以他想把自己做產(chǎn)品的理念留下來。
很多人很好奇,為什么小六會選擇加入行動派。
在個人品牌勢能最強勁的時候,我沒有選擇月入20萬,而是選擇了自斷收入,潛心做產(chǎn)品。
為什么?
我想就是因為行動派又很多跟他一樣的讓我羨慕的年輕人。
大城市很孤獨,因為離別太快。
我處于半自由工作狀態(tài),除了項目會議,平時都是背包游蕩,寫作,做課,看書··· ···
很多同事甚至都來不及見面送別。
直到公司群里面開始“謝謝你,我愛你”接龍的時候,我心總是會咯噔一下,這次又是我剛熟悉不久的誰要走?
我曾經(jīng)聽過一個恐怖故事。
說有個小孩殺死了自己的爸爸,把尸體扔到了屋后的深井里,可是過了一晚,他再去看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尸體消失了,再也找不到;
后來,他又把媽媽給殺死了,又把尸體拋到了同樣的地方,結(jié)果尸體又不見了。
再后來,他把最后一個親人奶奶也殺了。尸體還是拋進了古井,隔夜,他再去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尸體還在。
原來之前每次殺人,尸體都是奶奶幫他處理的。
這個故事是廈門團隊的一位同事走的時候講的,他說以前每次有同事離職,他都會給他們拍一段視頻,剪輯作為紀念。
現(xiàn)在他自己要走了,他才發(fā)現(xiàn)沒有人給他拍。
我離開鎮(zhèn)江的那天,是自己開車走的。
大部分的書都走貨運到了深圳,但我的車上還是塞滿了各種東西。
有給無錫的老朋友送的書,有給舅舅的一些茶葉和煙酒,還有自己在辦公室舍不得留下的一些小物件··· ···
副駕駛再也沒有人,放著一把我舍不得送人的吉他。
車子發(fā)動,我不敢踩油門,只讓它慢慢挪動,我從后視鏡里一直看著公司的大樓。
忽然看到勇哥從樓里跑了出來,手里拿著什么沖我喊。
我立馬踩住,向他跑了過去。
老人言好漢不回頭,我沒管那么多,像三年前來這里上班一樣,大步往回走,像不會再也不會走一樣。
原來我忘記了我的機械鍵盤,在我的工位上;
原來我沒想著要帶走,就像我沒想過會走一樣。
我走的那天,車上沒有放歌,我開高速,怕走神。
但那天最想聽的歌我記得,
是宋冬野的《安和橋》。
我是小六,我只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