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都會有幾個時間節點讓我心悸。公歷10月25日,那是母親的忌日;農歷冬月廿二,那是母親的生日;還有近些年,每年的公歷5月第2個星期日這天。
女兒說這天是母親節。女兒會給她媽媽寄個快遞,送束花或發個紅包什么的,并附上幾句祝福的話。于是,妻會眉飛色舞地告訴我,女兒又送了她東西,快樂溢于言表。
今天5月12號,5月的第2個星期日,又是母親節??粗矏偟钠?,我的心底卻涌著陣陣莫名的悸動。母親在的時候,她的生日我從未忘過,后來的母親節,我也會悄悄地學著女兒,裝作若無其事地買點什么去看看母親。
再后來,母親不在了,已9年了。有個詞,叫我的心無處安放。
多少次,想寫寫母親;無數回,起了個頭卻無以寫起。打小至今,有寫日記的習慣,退休后聽女兒的建議與時俱進,改在平臺上寫,平臺有自動計算兼分類查找功能,寫了5年,一不小心竟寫了200多萬字,但每每涉及母親這個詞,便會戛然而止。
那是我心底最柔軟的地方,不敢觸碰。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時間節點,妻一當說及,我便顧左右而言其他。
我知道,人世間所有的見面,都是在不斷地奔赴與靠近,唯有和母親的見面,到最后,都是一場離別。
余光中先生的《今生今世》里,有這樣一首詩:我最忘情的哭聲有兩次。一次,在我生命的開始;一次,在你生命的告終。第一次,我不會記得,是聽你說的;第二次,你不會曉得,我說也沒用。但兩次哭聲的中間啊,有無窮無盡的笑聲,一遍一遍又一遍,回蕩了整整五十年。你都曉得,我都記得。
今天這個母親節,我記得的,和余光中先生一樣,是母親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