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晴】情月 三

【第三夜.預言者?巫?】

紅葉的死對晴明打擊很大

晴明的記憶里,一直都是平平淡淡的,他生活在村子里,日出到縣城擺攤算命賣字,日落帶著食物和收入回家,家里有雀和月白等著自己,偶爾會遇到紅葉……

紅葉……

晴明把頭埋入臂彎,周身感覺發冷

是因為他,所以紅葉才會死的。

“晴明大人……”雀不知什么時候走到晴明身邊,一下又一下像是安撫孩子地撫摸著晴明銀白的頭發。

“嗯……雀君是餓了嗎?”

“沒有哦,雀剛剛吃完月白哥哥做的飯呢。倒是晴明大人,從縣城回來就沒有再吃過東西。”

“是……是嗎?”

晴明看著雀溫暖如春的笑臉,覺得自己這樣一蹶不振是挺不應該的。

自己因為紅葉的死,就消沉到讓一個孩子為自己擔心。

紅葉是為了讓自己活下來才舍棄了自己的命的。

自己有什么理由去浪費它。

“我沒事了,謝謝雀君還有”,晴明看到在門口站著的月白

“也謝謝月白君。”

月白從門外走入,一把抱住晴明和雀,許久許久

“月白?”

“月白哥哥?”

“晴明大人,雀……是我該感謝你們。”月白難得突然主動說話,柔軟的目光中浸滿了不舍。

今天晴明到縣城的時候,廣場上聚集了很多人。

由于上一次紅葉的事,來晴明的攤位光顧的人少了很多,晴明還是靠著幾個老主顧的接濟。

“是預言家啊。”

“走走走。”

兩三個人跑向廣場中間。晴明正巧也閑來無事,便也去湊湊熱鬧。

“敢問大人怎么稱呼呢?”

一位達官顯貴邀請了這個預言者來到這個縣鎮,就是為了在這可遇不可求的藍月周期中把握機緣,有了機緣,什么升官發財,即使是要成為東瀛的主人,都不在話下。

可是這個預言者十分奇怪,自從邀請了她來縣鎮后就一言不發,只說了句要在縣鎮廣場才肯回答他的問題。無奈,這位富豪只能把這尊大神請到縣鎮廣場的中心。

“喚我八百比丘尼即可。”

“比丘尼大人,希望你可以回應我的請求。我想知道要到哪里才可以找到狼子。”

“啊啦我可以幫你占卜哪里有狼子,但是我想你即使知道,你也沒有時間去享受這個機緣了。”

八百比丘尼慵懶的說著讓周圍的人為之一寒的話。

“什什什什么……大大大人您沒有在騙我吧。”

“我從不說謊喲,這位先生。您的命盤,將會終結于今日夕陽日落之時。”

八百比丘尼看著周圍人的低語與躁動,繼續淡淡地說

“如果你不相信,那我告訴你,在十五年前,你的正妻為你生下了一對雙胞胎,其中長子黑發但次子天生白發,兩人赤色瞳眸,正妻于兩子四歲時撒手人寰,而你又續弦一妾室,妾室對兩子施以虐待,你卻不聞不問,長子在一次出行中墜落山崖,而次子重病重傷時被你們裹上竹席扔出家門……我說的對不對?”

“不是的不是的”面對著群眾的探究與眼中的鄙夷辯解著。

“長子名喚黑羽,次子名叫月白,次子正住在安倍……晴明家中。”

八百比丘尼玩味的目光掃過人群停在安倍晴明身上,晴明一時間被所有人注視著。

“上仙,上仙,求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吧。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真的求求你救救我。”那富豪真的怕了,撲在地上扯著八百比丘尼的衣擺哀求著。

“我可不知道怎么救人,不過我的占卜可以告訴你你為什么會死。”八百比丘尼淡淡地說著,但這句話就仿佛讓富豪抓到了救命稻草。

“我看到了毒藥……呵呵……我還看到了一個孩子,有著白色的長發。”八百比丘尼笑了笑,看了看在不知因為害怕還是憤怒而顫抖的富豪。

“應該是你的報應吧。”

八百比丘尼在縣鎮群眾的前呼后擁下離開縣鎮,而那個富豪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扳著個被欠了錢的臉怒氣沖沖地趕到晴明所在的村莊。

“狗】雜】種的給我滾出來,聽到沒有你個狗】雜】種的”

富豪帶著他的妾室一幫打手砸開了晴明家的門,沖進去抓月白,月白像是知道什么似的 身著一身白色和服,安靜地坐在塌前。

直到被打手們扔在街上,依舊保持著一種沉靜自若的氣質。

“說,是不是你要害我,害你娘親!”那富豪完全沒有面對八百比丘尼的尊敬,滿滿的是嫌棄與厭惡。

“我娘親早就去世了……”月白冷靜又帶著一些顫抖的聲音讓趕來的晴明和圍觀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我說的當然不是那個短命鬼,香子她哪里對你不好,你個沒良心的就這么對待你后娘。”那個富豪氣的臉如同充了血一樣紅,抬起腳就要去踩月白,被晴明一把拉住。

“你冷靜一點啊,你沒有證據證明月白要害你你不能這樣對他。”

“哼,老子教訓兒子還要你個破算命的攔著嗎。這臭小子這么惡毒都是因為你吧,別以為那個女支女替你死了你就是什么好東西了,來人吶今天把這個狼子和這個雜】種給我打死!”

“我……我哪有對你不好,你不喜歡我不要緊,但你也不可以這樣蓄意謀害你的父親啊。”那個喚名香子的妾室,摟著自己剛剛黃口的孩子,看著富豪要下手收拾晴明和月白,便加了把火,讓富豪更加生氣,一把撩開晴明要往月白身上揍去。

突然,像是時光停頓了一般,那個名叫香子的人突然吐了一大口血,雍容華貴的外衣被這一口黑紅的血污染。

“什……什……”

香子還來不及說什么,就直直地倒了下去,眼中滿是恐懼,她身邊的小孩驚慌不已,但這個孩子的眼神中只透露著冷漠。

“娘……娘……”

“你個混賬東西!”

富豪剛剛要把拳頭落在月白身上,沉默的月白突然開口了。

“你知道哥哥為什么會掉下山崖嗎?”

“老子要知道這個干嘛你個雜】種。一頭白發肯定是那個短命鬼和別的男人生的雜】種。那個掉下山崖的又不是我的種死掉最好。”

“哦……原來你是這樣認為的。”月白自嘲地笑了笑,閉上了眼睛。

噗呲

一把小巧精致的短刀扎入了富豪的后背,拔出時帶出了噴射而出的血液。

在富豪難以置信的眼神下,眼神中只有背后那個香子的尸體,和拿著一把帶血的短刀的,年齡不過十歲的孩子,嘴角帶著一絲得逞的,不屑的笑容。

“為……為什么……兒子。”富豪倒在地上,嘴里吐著血,斷斷續續地問他的兒子。

那把短刀還是富豪在孩子十歲時送他的生日禮物,因為他纏著要了很久。

“為什么?”那個孩子戲謔著,牽住走出來的一個男人,是一個常常流連于煙花之地與賭場的敗類。

“這才是我父親。假惺惺地叫了你幾年父親,真當自己是根蔥了。要不是你個老不死的還活著,我怎么光明正大地和我父親母親在一起。不過現在好了……”

那僅僅十歲的孩子轉身抱住一旁的男人,祈求著他的表揚。

“正皓做的不錯。我已經報官了,現在只要等吏卒們一到,把你的那個傻兒子帶走砍了頭,你的家產就都是正皓的了。”

“就是可惜了娘……”正皓在男人懷里撒著嬌,但那男人卻說出了這樣的話。

“你娘那種破鞋,死死掉最好。”

“哦……”

正皓若有所思,看著身邊的男人,又拼命點了點頭。

“對,爹說的都對。”

“你們以為我會放過你們嗎?”

月白的聲音讓那兩個洋洋自得的人突然回神,突然一陣眩暈與從七竅流出的血液,提醒了這對父子事態不妙。

“我我我中毒了?”

那個男人看到自己用手從臉上抹下的血液,開始驚慌了,那個叫正皓的孩子早就因為毒而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你你你你快把解藥交出來!”那個男人跑過來扯著月白的領口,逼問著月白。

月白只是笑著,看著男人由憤怒到絕望,最終無力地倒在地上,沒了呼吸。

富豪倒在地上目睹了一切,氣若游絲的他看到月白緩緩地跪了下來,把富豪的頭枕在自己的膝上

“哥哥他,看到了香子和那個男人在一起的事,所以香子就在那天我們去游山踏青的時候要和我和哥哥坐同一輛車,把哥哥推下山崖……娘親她一直都愛著你,直到她死前也是念叨著你的名字……我的白發是天生的病癥,我沒有給你下毒,因為我的命是你給我的。”

安撫整理好富豪的儀容,富豪眼里透著震驚與愧疚,在月白眼中顯得十分微薄。

“所以……等到了地獄,我們再一家團聚吧。”

月白幫富豪合上了雙眼,站起身,面對著趕來的官吏。

“毒藥在進去第四個內間的衣柜底下,毒下在了他家里的甜湯中,父……黑田先生不吃甜食,所以他沒有中毒,是被黑田正皓刺死的。”

然后目送進去搜查的官吏,被大大的木枷羈押控制住,月白艱難地轉過身向著晴明的方向重重跪下。

“晴明大人,月白這輩子,最幸福的回憶,就是能在晴明大人家生活。”

月白抬起頭,純凈的紅眸里溢滿了不舍與淚光。

“如果有來世,月白還想幫晴明大人的忙。月白要走了,請晴明大人要照顧好自己。”

羈押殺人犯去刑場的車漸漸走遠

晴明呆呆地站在路中間,圍觀的人群與死尸已經離開。

從落日似血的夕陽到晚上的月升

第三夜,又是一輪藍月。

晴明才呆呆地轉過身,藍色的月亮映在晴明的眼眸里。

“晴明大人!要幸福啊!”

月白笑著喊到,因為被押上囚車不能動彈,希望晴明能夠聽見。

眼中的藍月被水光模糊扭曲

藍月的照耀下,一個無聲哭泣的陰陽師。

不遠處,一只狼將他的身影鎖定,慢慢化作人形。

“安倍……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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