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似箭,如夢如歌,彈指間距離上一次到北京已過去四個春秋,然而揮之不去的卻是那縈繞在心頭的北京情結。
歲月印記
2009年的初冬,注定是一個值得懷念的季節,只為一句輕率的承諾,我就踏上了北上的列車,而迎接我的只有凜冽的寒風。
那個冬天的我,和當年所有面臨畢業的幾百萬大學生一樣,迷茫,不知所措。終日盲無目的投著同樣的簡歷,期待著幸運之神的降臨。一天,一個從北京打來的長途電話給了我新的希望。懷揣著僅有的五佰元錢就義無返顧的一路北上。北京,曾經是我多么向往的地方。
列車到站,在北京初冬的一個深夜,當自己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出西站的時候,迎接自己的只有冰冷的寒風,身邊穿梭著的小青年和中年婦女過度的熱情讓人無所適從。夜的寒冷和黑暗的可怕一起向自己襲來,身邊偶爾會有汽車疾馳而過,劃過首都寂靜的夜。終于在一個拐角處,我看見一名衛兵站在昏黃的路燈下,那時的自己就像看見了希望一樣,沖一般的跑到衛兵跟前,他看了我一眼,也沒有說話。我們就那樣,靜靜的躲在街道拐角處的路燈下。對于那時的自己來說,那一拐角落,是我多么溫暖的港灣。至今,我還常常想起那個年輕哨兵的摸樣,和我差不多大,穿著長軍呢大衣,臉蛋被凍的紅彤彤的,他也時不時的搓搓手,但卻至始至終沒和我說過一句話。
在北京的三天時間里,至少有一天的時間是在路上奔波,還有半天的時間用30元錢逛完了故宮,其余時間就是奔波于首都的各大報社和電視臺,重復著同樣的工作:敲開老總的門,投遞簡歷,推薦自己,然后被婉拒或者被轟出。在北京的兩個難熬的夜晚,一晚是在北京西站的候車室里度過,另一晚上是在北京郵電大學的通宵自習室里度過。第三天,失望、沮喪、懊悔一起襲來。只能邁著疲憊的身體失望而歸。而從那一刻起我以知道:北京,被不適合我。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給我打電話讓去面試的是中央電視臺,而我僅以兩分之差與之失之交臂。其實,人生有時注定就是一場無法預料結果的戲劇。然而,對我來說,只要經歷過的,無論成敗,都是財富。
了愿香山
歲月靜好,機緣使然,今年的初冬,我又一次走近了北京,而這次缺少了一些激動,多了一份從容。
北京的朋友說到北京有三件事要做:吃烤鴨、喝二鍋頭、爬長城。前兩者都已實現,唯獨長城未爬。然而天公不作美,臨去長城時卻遭遇了北京幾十年不遇的大雪。考慮到安全因素,就臨時改成去爬香山。就這樣,我和香山就像命運使然,不經意間就邂逅了。
那天午后,天朗氣清,遠處山峰上的雪還沒化完,陣陣北風中透著些許寒意。導游把我們帶進香山公園后就不知了去向,我們幾人就漫無目的的在公園里亂轉。時值初冬,紅葉早已落盡,只剩少數金黃的銀杏葉在風中招搖,友人興趣索然。不知誰說了一句:山頂的紅葉應該會好些。為了不虛此行,大家都紛紛要求上山。買了索道票,乘纜車沿山勢而上,然而越往上風越大,夾雜著一些雪末撲面打來,透徹骨髓,坐在高高的纜車上,才真正感受到“高處不勝寒”這句話的深意。
經過了風吹“雪”打,終于到達山頂的我們卻又對眼前的景象徹底失望了。遠遠望去,整個香山就像得了“牛皮癬”一樣,斑駁雜亂,稀稀零零的幾簇紅葉似乎在努力的證明著這就是文人墨客們筆下那如夢如畫的香山,稀少的游人也只是在香爐峰前不住的拍照留念,然后匆匆下山。
沒有大片的紅葉,沒有如織的游人,沒有給人留下任何驚訝和懸念。這,就是香山。下山時,一友人調侃道:香山不香,紅葉不紅啊!同行者都笑了。
然而,來過香山,我愿已了。
頤和園
說實話,北京最值得一去的地方還應該是頤和園。記得小時候讀過一首詩:春湖落日水拖藍,天影樓臺上下涵,十里青山入畫里,雙飛百鳥似江南。當時就曾無數次的在心里勾勒著勝似江南的頤和園美景。
如今,當我站在十七孔橋上,眺望昆明湖那一抹青藍時,心情還是久久不能平靜。那是一汪怎樣的藍呢,會讓人瞬間榮辱偕忘,歸于自然;那又是怎樣的一抹藍呢,能蕩滌蒙塵的心靈,使人純潔,本真。不管慈禧當年是出于一種什么樣的目的來建造這樣一座氣勢恢宏的皇家園林,但是在城市的腹地,能有這樣一抹寧靜的碧水,在幾十、上百年之后能成為尋常百姓茶余飯后散步、怡情的去處,也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
然而,當你踏進此園,你又會感覺到處處透著濃濃的政治味兒,讓人少了幾分閑適,多了幾分惶恐。如果說江南園林是小家碧玉的話,那么頤和園就是一位大家閨秀,她既有著小家碧玉的姣好容顏,又在舉手投足間透著一股威嚴,一種至始至終都能讓你屏氣前行,不敢有半點造次。
偶爾駐足,眼前有一聯曰:霏紅花徑和云掃新綠瓜畦趁雨鋤。不禁被這清新幽雅的風格和主人閑適的心境所吸引。身處政治中心,還能有著如此的心態,想必此聯的作者必是一位隱居于此的高人隱士,油然而生崇敬之心。身處浮市塵埃之中的我們又有幾人能達到如此開闊的境界??!
頤和園,不僅有園林之美,更有人文之美,值得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