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凨昀

　　凨昀宗位于東州西方的衿云山，此時卻見不到昔日第一大宗的身影。原本凨昀宗的位置只有一片折射著陽光的白雪見不到半點人煙。

　　一道白色劍光從遠處的天際飛來，感受著衿云山脈的寒流劃過皮膚的涼意夏梓寒不由得問道恒燁。

　　“這里就是凨昀宗？”從夏梓寒吐出的白氣中飛到了它的頭頂，恒燁右手摸著頭頂的龍角說道。

　　“是的。看這情形是封山了。”至少兩百年以上的時間，恒燁兩只小腳踩在夏梓寒的頭皮上繼續說道。

　　“小子借你靈力一用。”隨著夏梓寒將體內的靈力由內至上灌入恒燁體內，他兩只小手放在嘴邊喊道。

　　“明成、玉蘭、紫寧你們家恒燁大爺回來了！”

　　聲音由小變大，肉眼可見的聲波向著前方撞去。那片雪地被撞出一片片漣漪，巨大的聲音也引起了上方山脈的雪崩。

　　“這一嗓子喊得真舒服。”恒燁一口氣渲泄了夏梓寒體內近半的靈力。按照以往凨昀宗的作風這時候已經有人御劍殺出來問罪了，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而在陣內的凨昀宗人也聽到了這喊叫聲，開始議論起這個直呼他們宗主、長老名諱并自稱恒燁大爺的人是誰。

　　原本正在飲茶的凨宗主明成子強忍著噴出口中熱茶的沖動強行咽下了這口茶。

　　“師兄，是流云師弟回來了！”知曉劍靈恒燁的人不多，坐在明成子對面的玉蘭子說道。她的黑發在一個又一個思念的夜晚下終于盡數化作了白發，本以為他死了沒想到今日還能聽到劍靈的聲音。他還活著嗎？

　　“未必，如果是流云師弟回來他能直接進入大陣。”而不會這樣由劍靈叫陣。紫寧子理解玉蘭子對流云子的感情。

　　身著藍色道袍的明成子站了起來。

　　“是與不是，一看便知。”他們三人化作三道藍光飛向天空。

　　而在大陣外的夏梓寒在看到藍光出現的瞬間，三道身影御劍出現在眼前。這兩男一女，靈力之強遠勝于他，這三人都是上玄中人。

　　“見過三位前輩，晚輩夏梓寒。”明成子沒有發問，玉蘭子搶先問道。

　　“流云師弟呢？”見到夏梓寒年輕的臉她就知道了結果。只有上任劍主身死才會再擇新主。

　　“回去再說。”明成子開口說道。既然流云子已經確認身死他們也要開始著手準備了。

　　隨著四人進入大陣數里之外的一只黑鳥血色的瞳孔中映射著他們消失的身影。這是一位監視著凨昀宗的妖獸，現在控制著它的大妖要將劍主回歸的消息送給它的主人，它一定會很高興。

　　凨昀宗內的客室之中，恒燁在夏梓寒和三位上玄境的注視下訴說著當年發生的事。

　　東海有一只恐怖的大妖被稱為啼荼，它曾經數次在海域之中掀起腥風血雨，有段時間無數妖族的血染紅了一片大海。為的是那九根天柱，三百年在它要得到第六根天柱之前凨昀宗、江家和雷云門各出一位上玄境前往海域斬妖，因為得到第六根天柱后的它一定會把目光放在三方所擁有的天柱上，早晚免不了一場惡戰。所以他們決定先下手為強。

　　那六根天柱之前被一些生活在海域的大妖所持有，從它奪得第一根天柱起就有人在關注它，它每次奪得天柱后都會修養幾百年，在傷勢恢復后再去搶奪下一根天柱。

　　因為不知道它的下一個目標是誰，人族又無法深入海域作戰而一直放任它的行動。直到三百年前奪得五根天柱的它就只剩下一個目標了，機會來了。

　　當年流云子、江啟風加上雷風鄴三人聯手在它剛要奪得天柱時與他戰了一場。雷風鄴當場戰死，它近乎瀕死墜入深海。當時精疲力盡受傷極重的江啟風和流云子也無力下海確認它是否身死。他們在返程的路是原本想停在那座島休息一下沒想到下了那座島他們便走不出去了，于是有了江啟風與鮫人生女和流云子救夏梓寒的事。

　　聽完恒燁的話，明成子說道。

　　“在那之后的十年我們都收到了妖王的信，它要我們交出天柱。”恒燁忍不住地喊道。

　　“十年？！不可能那個傷勢不可能十年就恢復，除非…”親身斬中過它的恒燁明白當時它受得傷有多重，它不可能那么快恢復傷勢。能逼得明成子自封山門，那信紙上的妖力至少恢復了七成力量。除非它用了左道之術不然來可能那么快就恢復。

　　“可這么多年江家和雷云門還在。”三人對視一眼，因為流云子不知生死他們不得已選擇封閉山門。沒有了手持命歽劍的凨昀宗經不起那樣的戰斗。它下屬的大妖都夠讓凨昀宗頭疼的，這個世界妖遠比人的強者多，數量上數倍于人族。尤其是深海中的妖族，如果不是妖族之間內斗過于慘烈，這世間已無人族生存之地。

　　“我想可能是它的身體出現了一點問題，加上江啟風和流云子一直沒有現身所以它也不敢妄動。”與江啟風交過手的它深深明白江啟風的棘手不在于力量。恒燁是最清楚它來歷的人，經歷過二千多年的時光它忘了很多東西，唯獨忘不了他們。

　　“如果我猜得不錯，它快要來了。”恒燁帶著夏梓寒離開了，留下神情凝重的三人商討對策。

　　它就是口劍，這種問題它解決不了，它又不是掌門。

　　帶著夏梓寒回到了流云子以前的房間，看著熟悉的環境恒燁的心情好了一些。現在眼下要做的是讓夏梓寒有能在未來活下去的力量。

　　“找到了！”恒燁從書架上拿起一塊金色的水晶說道。

　　“恒燁，這是什么？”夏梓寒有些好奇地看著那塊晶體，他能感覺到里面的靈力好似活了一樣。

　　“這是上任宗主給流云子的天柱靈晶，是采集天柱根處的靈氣煉制而成的。這一塊里面的靈氣能讓人步入上玄境，只是你現在承受不住這股力量。卻能讓你擁有與上玄交手的力量。”夏梓寒的身體強度無法承受這樣的力量，用這樣的方式進入上玄境，但他沒多少時間了。只有這樣才能在即將到來的戰斗中活下來。

　　和江攸薇不同的是，夏天太年輕了，有著百年苦修的她已經在深海與妖廝殺了不知多少次，借助天柱進入上玄對她來說算是水到渠成。歷史上最年輕的上玄境也是在五十歲以后，除了那些天生就是上玄境的生命，很少有人或妖能在百年內進入上玄。

　　隨著恒燁帶著夏梓寒來到流云子以前修煉的密室里，這里是凨昀宗靈氣最重的地方之一。隨著夏梓寒盤腿坐下的兩指并起點在金色的天柱靈晶身上，碎痕出現的瞬間濃郁的靈氣爆炸般地沖了出來。眨眼間封閉的密室里充斥著白色的靈霧。

　　太多了！

　　夏梓寒感覺靈氣似乎活了一般要涌入他的體內，有些靈氣甚至要順著皮膚上的毛孔鉆入了他的體內，這一個瞬間靈氣入體之痛如同上萬根細小的針尖刺入了身體一樣。

　　強忍著痛苦的夏梓寒開始運行他所修煉的功法，靈氣漸漸被吸收痛苦也在慢慢地減小。隨著時間越來越長，夏梓寒漸漸覺得他要“吃撐了”，他的身體無法容納這個量的靈氣。

　　身體需要一點一點的鍛煉才能一點一點承受起更多的靈力，這種百年苦修般的生活是每一個上玄境都經歷過的。恒燁也知道這一點，它和流云子知道夏梓寒承受不起這顆天柱靈晶的力量。他需要一個載體。

　　隨著命歽劍浮起在夏梓寒身前準備作為載體吸收靈力，一件讓恒燁驚訝的事發生了。

　　靈氣向著夏梓寒體內飛快涌去，這不該發生啊！仔細感受著靈氣涌入的地方恒燁忍不住喊道。

　　“江啟風，你個混蛋！”這靈氣是在向著那顆靈瓏玉心涌去，不過它確實比命歽劍更適合儲存這些靈力。畢竟一個是體內，一個是體外。

　　一想到江啟風那混蛋把他們也算了進去恒燁就一陣火大，當初就應該在他身上狠狠刺幾劍。

　　夏梓寒體內那顆青色的靈瓏玉心上亮起一顆顆篆文，看到了這些篆文的恒燁似乎感覺到了江啟風在笑。那混蛋知道他們不會見死不救，知道他們會回凨昀宗，知道他們會用這樣的方式讓夏梓寒有著與上玄境暫時交手的實力所以他提前下好了術。這也不是不行，但提前說一下也好，這是那混蛋的惡趣味。真是可惡！

　　與此同時在東方海域中的極峒島

　　島上可怕的妖氣讓白云都不敢離得太近，生怕會被島上的妖氣吃掉一樣。

　　隨著一只妖從海面上飛出落在島上，它小心謹慎地邁著步子。它很害怕，害怕和以前那些死在島上的妖一樣僅僅是因為走路的聲音大了一些便丟掉了性命。

　　“主人，一個陌生的少年帶著命歽劍回了凨昀宗。”它的額頭緊緊地貼在地面上，冷汗從它的鱗片中出現滴在了地面上。這一刻它真的很惶恐，生怕那些落在地面上的汗水觸怒了它。

　　妖骨堆成的王座上，黑色鱗片的它似乎睡著了沒有聽見一樣。人形的軀體靠著背后的白骨，有力的拳頭抵著下巴，額頭上是一對公牛一樣的犄角，枯瘦的臉龐上長著和顆白色的鱗片。它緩緩睜開了那對血紅色的針形妖瞳。

　　“嗯。”僅僅是一個嗯字便散發著讓妖獸感覺窒息的妖力，它揮手喚起一只白色的玉質號角扔在了這只妖的腳下。

　　“...”這一刻它壓制著想要求饒的話語，顫抖地拿起白玉號角緩緩地放在嘴邊。它不想吹，吹了會死，但更不敢求饒，求饒只會連死都是渴望。

　　它用盡全力吹響了號角，號角中出現可怕的吸力從它的嘴開始將它吸入號角之中。從頭顱開始它整個頭被吸碎，然后是身體。直到它的身影消失號角似乎是吃飽了一樣發出清脆的響聲，這聲音傳得很遠很遠，遠到許多妖都能聽到。

　　王座上的它站了起來，看著凨昀宗的方向。三百年了，當年它被江啟風和流云子聯手重創。為了活下去它選擇了那門左道之術連食三位大妖才活了下來，它本想直接去東州取得剩下的三根天柱為此它特意先以妖力送了一封信去。它不想殺太多的人，但在它想要動身的時候它發現身體出了問題，那三位剛剛被他吞食的大妖之力與他體內原本的妖力發生了沖突，它那個狀態它無法前去東州與人交手。它不知道江啟風和流云子到底死了沒有，他們一日不現身它這個狀態就不敢前去中州與那些上玄中人交手。

　　這一等就等了近三百年，再有幾年的時間它就能徹底解決掉身體的問題。如今這個時間，它不愿意再等了。他等的太久了！

　　撿起白玉號角的它看著深藍色的海水，那些聽到號角聲的妖如果不來它不介意先拿一些妖來血祭。

　　在海域群妖集結的時候，凨昀宗也打開了山門，救援的書信飛向了江家、雷云宗以及東州有名的上玄之人。

　　一場人與妖的大戰馬上就要開始了。

　　“呵。”江攸薇也收到了求援信，她是很想去的。只是江家的老太太，那位最強的上玄境見了她一面。如果她沒有從凨昀宗回來就請她帶著一些江家弟子遠離東州，尋一處孤島隱世。

　　江攸薇知道凨昀宗頂不住，雷云宗也頂不住，同樣的江家也不行。天柱失落只是時間問題，這不是東州、上玄境就能解決的問題。想要徹底解決天柱的問題必須要先放棄這三根天柱。

　　這給她爭取了一些時間，作為江家唯一的上玄境她不需要再忌憚誰，可以放心地去煉化江家的天柱。

　　隨著凨昀宗將一些重要弟子轉移至東州各地，宗門內留下的皆是愿與凨昀宗同生共死之人。除此之外東州有名有姓的人物都前來助陣。他們明白凨昀宗的這根天柱失陷意味著什么。

　　其中隨著一道紅色的流光從天際飛來落在高峰之上，紫亗子不由得笑道。

　　“師兄，愈天子來了。”明成子也很高興，東州第一人的愈天子來了。他是一記鎮海神針，至少有了能與妖王正面對抗之人。

　　只是愈天子并未來見他們而是直接去了流云子的故居，隨著紅光落地青衣黑發背劍的年輕男子現身。

　　“小龍人，出來見我。”恒燁聽到這聲音瞬間毛都炸了起來。

　　“滾，不見！”恒燁不由得氣道這位東州第一得罪人是怎么活到現在的。沒錯，愈天子不僅是東州第一人同時也是東州第一得罪人。恒燁知道這和他修行的心法有關，但和能忍受他氣死人的毒嘴是另一回事。

　　“哎呀呀，三百年不見還以為你會想我呢？真是讓人心寒。”一步踏出，恒燁在里面不由得向后飛去。它知道這道門攔不住這位愈流氓。

　　三步之前的愈天子不由得想道，我本不想做流氓奈何你們非要逼我。從了我多好。

　　他抬起手掌向著室內抓去，恒燁只感覺一股無形的力量抓在自己身上任它如何掙扎還是離門越來越近。這該死的天氣真是討厭。

　　恒燁穿過石門落在愈天子的手心，感受著熟悉的手感他不由得感嘆還是靈體擼起來愉悅。那些喜貓養狐之人怎么會懂得靈體的觸感之悅。

　　“哼。”恒燁小臉甩向一側不去看愈天子那張可惡的臉，雖然他的臉確實有些英俊。

　　力度更大的手感讓恒燁忍不住吐了愈天子一臉靈痰，吐出去之后它就后悔。心性，該死的心性！

　　那口靈痰停在愈天子的臉前，嗖的一聲飛回了恒燁的嘴里。

　　“我...要殺了你！”如果可以的話要殺他一千次、一萬次！

　　“吃一塹，長一智。這是第幾次了？”愈天子輕笑起來，久違的愉悅感啊。你怎么對我，我就怎么對你。我擼你，你也可以擼回來，他又不會反抗。

　　“好了，說正事。”將恒燁抬高與它對視的愈天子嚴肅地說道。

　　“江啟風有沒有對你交代什么？”當年他想親自去東海斬妖的，但是他一身天氣。妖王啼荼如果感應到他那身天氣寧可不要天柱也會遠遁深海。

　　和尋常上玄境修煉功法煉靈氣化靈力不同，愈天子所修行的天悅心法修煉出來的是天氣。那是一種比靈氣更強的力量，即便天性適合修煉這門心法愈天子也用了近百年的時間才修煉出天氣更是用了三百年的時間進入上玄境成為東州第一人。他已經修行六百多年了，三百多年前與江啟風曾經同修過一些時間，當年入東海之前江啟風來見過他一次。他交代了一些事。

　　“沒有，那混蛋和你一樣可惡。”

　　“是嗎？”愈天子的目光穿透石門看到了修煉中的夏梓寒，看到了他體內的靈瓏玉心。他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

　　“小龍人，他修煉結束之后帶他去天柱那里。”愈天子有些不舍地放掉手中的恒燁，恒燁快速地遁入石門內說道。

　　“快滾！”愈天子笑著化作紅光飛向了凨昀宗的議事殿。

　　看著還在修煉的夏梓寒恒燁知道他們的時間不多了，希望這孩子能早點醒來。如果太晚可能他們出去凨昀宗已經沒有活人了。

　　隨著愈天子走入議事殿，東州大半的上玄境已經等他多時了。

　　眾人的臉色很復雜，身為上玄境的他們都多少與愈天子打過交道。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

　　“愈君，久違了。”有些人向他打招呼，更多的人則是一聲冷哼回應他。

　　“江老太婆，還沒死呢？”路過江家老太太的愈天子開口問候道。江老太太臉上的皺紋跳了幾下，她伸手攔住欲要開口的江家上玄選擇了無視愈天子。

　　“小明成啊，這些人不行啊。”愈天子說得是一個現實，這些人里面也就那兩三個能和妖王啼荼過兩招，在場的除了他沒一個能對抗妖王啼荼。想到這里他直接說道。

　　“可不能把東州的希望放在我身上。”明成子還沒來得及開口的話便被堵了回去。一時間氣氛非常尷尬。

　　“我說，你們就不能放棄這三根天柱？”愈天子坐在椅子上問道凨昀宗、雷云宗和江家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這三根天柱，妖王啼荼想要給它不就好了。不然為了這三根天柱不知道要死傷多少人。他可是個見不得流血的人。

　　“不可能！”修習雷法的雷云宗主雷旭第一個說道，這根天柱是前人傳承下來的正是因為有了它才有了現在雷云宗。讓他們不戰而降不可能，那有違他們的道心，更何況他們身為一宗之主。只能戰死，不能屈膝。

　　“前人所托之物絕不能在我們手上丟掉。”江家老太太也表達著自己的態度。修行了近千年的她是在場上玄中最為年長的，當年她親手把那根天柱帶回了江家，她絕不允許有人搶走它。

　　“凨昀宗絕對不會讓。”凨昀宗宗主明成子緊跟著說道。和他們不同的是凨昀宗一開始的任務就是保證這根天柱不會被妖族搶走，這是凨昀宗需要用生命去踐行的道。

　　“不見棺材不落淚，但愿你們能活下來。”愈天子一點也不客氣，這些人在接下來的大戰中十人中能活下來兩人就算不錯了。至于門外那些上玄以下的人，一個都活不了！

　　“既然要尋死那我奉陪到底。”愈成子需要一個機會，一個可能誅殺妖王啼荼的機會。這個機會需要下面的人用命去換，這一點他們都明白。只有妖王啼荼死掉才能保住天柱，畢竟除了它沒有一只妖對收集天柱有興趣。

　　兩天之后臨近東州的海面緩緩上升起來，水面不時出現一只只奇異的妖獸，許多人形的妖族站在海面上控制著海水飛向了凨昀宗。

　　在深黑色的海水飛行三百多里后看見凨昀宗時，遠處飛來了一大片黑色的妖云，刺耳的尖叫聲在云中響起。

　　看著還在吸收靈力的夏梓寒恒燁嘆了口氣，它飛入上方的石頭中。穿過石頭的它飛向天空看著遠處飛來的海水與妖云。這是要重演當年之事啊！

　　愈天子他們同樣看到了，隨著凨昀宗的護山大陣升起青色的氣延伸到三十里外。

　　天空飛來的海水向著凨昀宗大陣撞去，黑色的海水與青色的氣撞在一起，黑色海水瞬間吞沒青氣繼續向著凨昀宗撞去。

　　一路奔騰的海水一直撞到凨昀宗十里外才停下，無形的氣墻阻擋了海水但阻止不里海水中的妖獸與妖族。

　　這個位置是凨昀宗大陣的一個節點，這里開始大陣可以阻擋海水和妖云中的妖力但阻止不了那些妖獸和妖族，它們能承受青氣的干擾。越是往深處它們的力量越弱，最中心的戰場只有大妖才可以殺進去。它們現在要做的是消耗人族的力量給大妖們創造一個更有優勢的環境。

　　而守衛在凨昀宗外圍的下玄之人也殺了出去，人與妖，道法與妖術，各種顏色的光芒在雪地上綻放。倒下的卻是一具具失去生命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