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公元前1042年,周武王死后,成王繼位,時年13歲,周公輔助成王理政。后為平“三監(jiān)”及武庚之亂,周公帥軍東征。
我徂東山,慆慆不歸。
我來自東,零雨其濛。
皇室權(quán)謀,戰(zhàn)亂頻發(fā),百姓流離失所,哀嚎遍野。此次東征,妻離子散,帶走了多少好兒郎。誰是王誰主宰這天下江山,百姓并不在意,他們只想安居樂業(yè)沒有戰(zhàn)爭沒有家破人亡。
古來征戰(zhàn)幾人還,易寒被帶走的那刻,他想他大概再也見不到他的月牙了。短短十幾年在腦海中走馬觀花似過了一生。
易寒和齊月是從光著屁股玩到大的,記得當(dāng)時年紀小,你愛談天我愛笑,栝樓瓜藤下門前老樹旁,都是齊月不諳世事銀鈴般咯咯的笑聲。那時的易寒還很小,看著笑得眉眼彎彎的齊月,仿佛看見了漫天星星里很彎很彎的月亮,不知道該怎樣去形容眼前的人兒,后來學(xué)的詞多了,齊月就成了他的月牙。
日子一天天的過,月牙出落得越發(fā)的水靈了,眉如遠黛,眸若皓齒,亭亭玉立。村前村后提親的都快踏破齊家的門檻了,齊父皆婉言相拒,女兒心有所屬,他心里清楚,只希望能多陪她幾年,日后定順其意嫁給隔壁那小子。
易寒也十六了,生的眉清目秀經(jīng)常練武卻也挺壯實。他想待明年楓葉紅時再去月牙家提親,鋪十里紅裝,乘八抬大轎,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娶回他的心上人。
可哪知這年時逢“三監(jiān)”及武庚之亂,周公率軍東征,沿路抓壯丁充軍,家家門戶緊閉也擋不住罪惡的手。易寒被帶走了,甚至來不及跟他的月牙說聲再見,或許,再也不見。
公元前1045年,周公平三監(jiān),潰武庚,滅熊盈,降庵國,凱旋而歸。
三載春秋,千余日夜。月牙看春花開又落,秋風(fēng)吹著夏月走,冬雪紛飛又是一年,不見眉眼彎彎,她等到人比黃花瘦。窗外誰家女子出嫁,十里紅妝十里長,花轎浪的十里狂,喜糖灑得十里甜,老酒飄出十里香,這樣的嫁娶是多少女兒的夢啊。月牙夢了三年,郁念成疾,苦醫(yī)不化,終是撒手歸去,留她惦念之人生死永隔。
金戈鐵馬,征戰(zhàn)沙場三年,東山的風(fēng)沙與尖刀早已將易寒磨礪成人。可再堅韌的心性也抑不住歸家的急切,三年的風(fēng)霜刀劍垂死掙扎皆拋之腦后,只惦記著他的心上人,心心念念的月牙。
可是,他心心念念眉眼彎彎的月牙在哪?
我徂東山,慆慆不歸。
我來自東,零雨其濛。
他東山殺敵戍邊守天下,她等到墳頭草立枯骨成沙。
他許她燈籠高掛嫁衣紅霞,卻終究三千繁華水月鏡花。
罷了,東山月,易水寒,下輩子,我還要住你隔壁,我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淡飯粗茶閑看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