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棗花集】『七月』卷:花開幸福灘(散文)

花 開 幸 福 灘


戈壁灘,這個詞是蒙古語音譯,其意為“不長草的地方”。

  大自然就是這樣,它賦予了這片土地蠻荒和蒼涼;但這種蠻荒和蒼涼也顯示出一種遼闊、粗獷的美。在經歷了時間和自然的塑造,生命終究點綴了這片土地。因此在這少雨干燥的戈壁堿灘中卻有一點綠,那就是芳草萋萋、綠樹成蔭的綠洲。

  綠洲,如同涅槃后的鳳凰,滄海桑田般地呈現在人們的面前,綻放生命、舞動精彩。

  幸福灘,一個地名,一小塊綠洲。

……


 (一)

  我應該是到了上初中的時候,才知道“幸福灘”這個地名。之所以叫“幸福灘”是因為南疆鐵路的建設。1974年4月,南疆鐵路第一期工程吐魯番至庫爾勒段動工修建,于1979年完成路基工程,1979年8月鋪軌到庫爾勒。1984年國家組織各方面專家學者論證確認,驗收合格并于1984年8月30日,在庫爾勒火車站舉行了正式通車典禮。這一年,我剛好小學畢業。

  南疆鐵路于兵團二師二十二團中心穿境而過,并在此段設置車站——幸福灘站,由此二師二十二團的另一個名字也就叫幸福灘了。

  其實那個年紀,對于“幸福灘”這個名字感到很陌生,“幸福”何來?又為什么會叫“幸福灘”?而那是的我對于“幸福”的理解可能過于幼稚。因為有了鐵路,每天可以看看轟轟隆隆的火車疾馳而過,總有一種自豪感。對于那個時期的新疆,尤其是南疆來說,在戈壁大漠中有一條鐵路是多么了不起的事,因此對于“幸福灘”名字的來歷及最初定義為:有了鐵路,看見火車,聽見火車的汽笛聲,所以就幸福,故名——幸福灘。

  現在想一想雖說有點幼稚,但是也算切題。俗話說:要想富,先修路。南疆的發展確實也因這條鐵路而抓到了機遇。而我生活的二十二團也因此得到了發展。

(二)

  幸福灘,曾經是怎樣的?對于現在很多的年輕人來說,只是存在于奶奶爺爺口中或者是影視劇中的模糊概念;即使于我而言,也是從父母有時只言片語的訴說中對那時幸福灘有一個大概的印象。

  上世紀60年代初,波瀾壯闊的知青上山下鄉運動開始了,千千萬萬的知識青年響應國家號召,“到農村去,到邊疆去,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去”,他們中的許多人來到了新疆。我的父母就那個時候進疆的。進疆后生活的艱辛只有他們自己知道,衣食住行的短缺和不方便是一種常態。以至于在我的成長過程中父母讓我謹記的一句話就是:好好上學,離開團場。

  兵團人的生活條件十分艱苦,在戈壁灘上,在鹽堿地里開荒造田,興修水利,植樹造林,蓋屋建房。而生產物資的缺乏,許多時候只能靠人力來完成。比如說挖大渠。父親就參與過連隊南干渠、北干渠的開挖,大渠會把天山的雪水引導到連隊的每一塊條田里。可那時沒有挖掘機、裝載車,全是靠人工一鍬一鍬挖出來,又一筐一筐挑出來,現在的我們想都不敢想,連隊里每一塊條田兩側的大渠是怎樣挖出來的?這么大的工程是怎樣憑著雙手和雙肩干出來的?

  有了天山的雪水,在茫茫戈壁灘上就開出了萬畝良田,收獲著小麥,收獲著玉米讓蠻荒之地終于結出了碩果。父輩們就這樣年復一年的開墾、收獲,不僅實現了糧食自足而且讓新疆從此煥然一新,生機勃勃。

  蓋屋建房也是就地取材。房屋是由蘇聯專家設計,其實就是土坯房。其材料就是土塊,土塊是由泥巴倒模做出來的,俗稱“打土塊”。成長方體,長約四十公分,寬約二十公分,高約十五公分,經晾嗮變得堅硬厚重。看起來土氣但蓋出來的房子卻冬暖夏涼,雖簡陋但整齊劃一,一溜的土坯房,門前清一色有個小院。

  直到那年初一某日大雨,中午時分一聲悶響,進門位置的房頂塌了一個大洞。至此,我家告別了土坯房,連隊特批一間磚木結構的新房。直至目前,父母親依然住在里面。不過現在有個好消息,那就是父母在2015年就可以住進了樓房——由兵團城鎮化建設所蓋起來的樓房。想來從上世紀六十年代進疆直至二十一世紀才住上干凈、寬綽的樓房,父母這一輩人所經歷的,所奉獻的難道僅僅只是青春年華嗎?

  而關于幸福灘,關于它的那些往事,我想不應只存在在記憶里而應該被所有經歷的人銘記。

(三)

  過往匆匆,時光流逝。

  土坯房,樹林帶,門前小院……

  2014年的冬天,我在這里回憶。

  幸福灘的冬天是從第一場雪開始的。記得經歷過的最早一場雪是九月份,隨著一場大雪的降臨,漫長的冬季就開始了。

  清晰地記得有一次下大雪。清晨卻推不開門,原來一夜的雪已經將房門堵了半人高。父親還是從窗戶爬出去,將門前的積雪清理后才把門打開。而現在卻難得有一場雪。

冬天雖然寒冷,但依然是我們的樂園。冬天里最開心的事莫過于滑“冰車”。冰車,北方的孩子一點也不陌生。冰車,是父親做的。用兩根鋼鋸條或者三角鐵嵌在兩個小方木條中間,然后在方木條之間釘上幾塊小木板,一個冰車就做好了。滑行的動力來自兩根鐵釬子,實際上是兩根細鋼筋把一頭磨尖。周末或寒假到來,我們一幫小伙伴便相約背上冰車一路說笑著直奔干渠。寬闊的干渠冰床平滑如鏡,坐上冰車,兩根鐵釬一發力冰車就會風馳電掣般滑出四、五十米之遠,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過癮。從早上出去到太陽落山,整個棉褲、棉鞋都打濕了才會回家。如今,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見過滑冰車的孩子了,記憶中的影像也越來越模糊了,可以想到現在的孩子們或許都不知道冰車為何物了。

或是一場大雪后,歡呼雀躍,在雪地里摔跤、打雪仗、堆雪人,叫聲、笑聲震落了樹枝上的雪花; 一晃這么多年過去了,每次想起冬天那時的情景,總會會心一笑。現在的冬天冰很薄,雪也少了小了,那片片簌簌而下的雪花早已定格在我的記憶里了。

  孩子們熱鬧了,可是大人們卻沒閑著。那時候的冬天沒有農活,等到滴水成冰時連隊都會安排年富力強的職工去博斯騰湖“打葦子”(其實就是收割蘆葦),一般在從十一月底開始一直要持續到年前。打葦子的活父親也干過。那時我不經事,總覺得每年冬天父親要“消失”一段時間。收割回來的蘆葦的主要用途是為來年蓋房子做準備同時也是團造紙廠的原料。男人們出去打葦子,女人們就扎“葦把子”(將蘆葦扎成直徑約20公分的條狀物)和編織“葦席子”(將蘆葦壓扁然后編織成八九平方米的席子),這些都是蓋新房的材料。

記憶中比較特殊的經歷就是有時會跟著父親挖甘草。新疆甘草是道地藥材,藥材商店會收購;父親會帶著我去連隊附近的林帶里挖甘草,然后經過簡單的整理、切段,捆扎好就可以賣到藥材商店,以貼補家用。

? ? ? ?現在氣候變暖了,冬天的幸福灘也沒有了零下二十幾度的低溫了。干渠里只有一層薄薄的冰,根本無法下腳,孩子們也失去了在冰上玩耍的機會。火爐也消失了,被空調、地暖所取代,一家人其樂融融圍著鐵皮爐子烤火的場景也漸漸淡去,成為記憶。天氣雖然越來越溫暖,但空氣中卻缺少了在爐底烤洋芋、烤粉條、烤甜菜的清香,童年也因此少了份天真。

? ? ? ?年代已遠,冬天的樂趣也離我而去,我只有沿著回憶的隧道漫步遐想,重溫幸福灘的冬天曾有的快樂時光。但關于幸福灘冬天的記憶,卻還是那樣的深刻,那樣的鮮活,那樣的溫暖……

(四)

  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還是這句老話,但是冬天就在這記憶里慢慢的滑過。

  對于內地來說,幸福灘的春天來得比較晚。當內地已是花紅柳綠,草長鶯飛之時,幸福灘的春天卻總是姍姍來遲。三月的新疆依然是一片沒有顏色、寒冷的世界。

  及至三月底,風漸漸地多了、大了,幸福灘的春天來了。幸福灘的春風不是和煦、溫柔的而是狂暴的,大風經常裹挾著各種雜物上下奔突,一時間天昏地暗。風過處,飛沙走石;風過后,一片狼藉。由于無序、過度的開發以及植被的破壞,四、五月間只有一種顏色,那就是——灰黃色。那是黃沙的顏色,那是沙塵暴的顏色。只是每場大風過后,春天的顏色漸漸地多了。慢慢的,家的周圍都綠了。

  不管怎樣,對于我來說,一冬厚重的衣物終于可以脫下來了。左鄰右舍的孩子們穿梭于田間地頭,你追我趕,嬉戲玩鬧。撒歡地去野地里看小草偷偷地探出頭來,去河邊捕撈冰雪消融后那些依然活蹦亂跳的小魚,去屋檐下等每年都會來的小燕子……

?野味,在現在可謂是美味佳肴。而我的“野味”就是那些野菜。挖野菜,曾幾何時,只是為裹腹的無奈之舉。辛苦耕作的父輩們和現在的孩子,絕對不會體會到其中樂趣的。饑腸轆轆的年代,那些快樂和趣味,都早已被現實所湮沒。挖野菜,是我童年、少年生活的一部分。那時候,每一個家庭都不是很富裕,要想生活得好一些,吃得飽一些,野菜就成了唯一的額外的食材。

而跟著奶奶挖野菜與我來說既是一種“工作”也是一種享受。奶奶領著我,拿著小鏟子,挎個小籃去田邊地頭挖蒲公英、苦苦菜,掐嫩苜蓿尖;每當我挖回一小籃子蒲公英、苦苦菜,奶奶還會高興地稱贊一番:“看我孫子多能干!”這些稀松平常的野菜經過奶奶的加工,擺上餐桌就成了一家人的佐餐。

  如今那些日子已經過去了,但還是不敢忘懷,因為那是自己人生的一種經歷。如今,有時我還帶著對往事的回憶,去野外挖野菜。看著那些野菜,看著自己孩子對著野菜表現出的疑惑,我想現在的孩子不會知道那是一種生存,一種生存樂趣,至于樂趣何在,他們是不知道的。

  社會發展人們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各種美食色香味俱全,但吃來吃去總比不上兒時飯桌上奶奶做的那些野菜的味道。對于新疆出生的我來說,這份對野菜無法釋懷的情結里有一幕幕關于幸福灘春天的記憶。

  此時此刻,兒時的記憶依舊清晰,想起逝去的童年時光,想起奶奶手中一把把青綠的野菜,我知道那里有我們兵團人對生活的渴望和期待。清香的野菜吃出了全家人的笑臉,那鮮嫩的野菜映照出無憂的童年;這情景時時在我腦海中閃現,慢慢地幻化成思念縈繞其中,時間越久,懷想越深……

  幸福灘的四月中旬,應該才是真正的春天,可惜時間短暫,轉眼就到了夏天。

(五)

  幸福灘的夏天是一個燦爛繽紛的季節,比起內地的夏天倒是好了很多。內地上學的經歷讓我深知潮濕悶熱天氣的苦不堪言。而幸福灘的夏天最吸引內地人眼球的就是那新鮮、好吃的新疆水果了。

  說到水果,就不得不提西瓜了。新疆的西瓜遠近聞名,可巧我家也種過四、五年的西瓜。

  上世紀八十年代,兵團實行了承包責任制。“萬元戶”出現了,既是一種榮耀也是一種榜樣;父母就在這樣的形勢下“提心吊膽”的承包了連隊的果園,也許他們也想成為“萬元戶”。承包果園后,為了讓果園創造出更多的經濟效益,父母在果樹之間的空余地帶種上西瓜和打瓜。有了自家的果園,家里的每一個人都參與其中。而我在周六、周日會在父母的吩咐下去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總之,從那時開始我慢慢的就成家里的一個勞力了。因此對于農活我沒有陌生感,也許正是這樣的經歷也讓我對于生活有了更深的理解。西瓜成熟后,我也放假了,就幫著家里摘瓜、賣瓜。清楚地記得,那時候西瓜才買到二分錢到五分錢一公斤;而那年的收入,就是我們家的第一桶金。

  除去上學、幫家里干點活,夏天最快樂的事情莫過于爬樹掏鳥窩,河里摸魚,野地上睡大覺直至父母找到自己,可謂是極盡能耐去尋找快樂。

  而門前的小院是我最溫情的記憶源泉。尤其是一到夜晚,和鄰家的小伙伴在小院里嬉笑打鬧,聽大人們講故事。我則更愿意在一個人的時候靜靜的望著天空,傻傻的去數星星;經常會和小伙伴們爭論,是誰先看見的“勺子”星星,以及剛劃過天際的流星。經常會凝視某一顆看見的星星上,想那上面也有人,也有許多好玩的東西;也許他們也正看著我,就這樣漫無天際的聯想;直到現在,如果天氣晴朗,視野比較好,還是喜歡一個人望著星空,只是不去數星星了……

  夏天,還清晰的記得和爸爸一起去“搬魚”。那時,父親總是在閑暇之余給家里改善一下伙食,用自制的漁網去鄰近連隊的干渠里“搬”魚。至于為什么叫搬魚呢?我到現在也沒弄明白。搬魚多在陰雨天之后,聽父親說過這個時間段里魚多。有時我會跟著,即使最終被蚊子咬的鼻青臉腫,但是看見那魚網里的活蹦亂跳的鯽魚、鯉魚,那興奮勁甭提了……如今父親年紀大了,加之九十年代南干渠被造紙廠的廢水給污染了,搬網就再也沒有用過了。

  其實幸福灘的夏天,我更喜歡團場里那一塊塊五百畝地的大條田,到了六七月份,那微風攪動的麥浪絕對是一幅曼妙的風景。即便是現在,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回家一次,也會一個人靜靜地站在地頭上、林帶里,靜靜地看著它們,靜靜地思索著什么……

  人可能到了一定的年歲是需要沉淀的,沉淀一路走過的經歷,也許這也算是一種回歸吧。回歸到自己的初始,就像這世間的萬物一樣,生于天地間,死也于天地間。之后,屬于自己的便只有對那些過往歲月的咀嚼和回味。因此,有時我還會刻意的回到連隊,行走在連隊的林帶里、田埂上,依舊會眺望那些大塊的條田,當然這些不僅僅是為了散心,更主要的是追憶那流逝的淳樸歲月,回味那難忘的連隊生活,紀念那些個夏天帶給自己的開心快樂和生活經歷。

(六)

 ? ? 啤酒花成熟,幸福灘的秋天就到了。

  說到啤酒花,估計知道的朋友不多,更不要說見過。啤酒花如穗狀,夏末秋初成熟。采摘的酒花經過干燥后冷藏然后成為釀酒廠的原料。記得初中每年開學伊始學校開展“勤工儉學”,其中有一項就是采摘酒花。并規定有任務,必須完成。采摘酒花是純手工采摘,四、五個同學圍著一堆從網架上剪下來的酒花枝蔓坐著,摘著同時也聊著、鬧著。憶起當年摘酒花的情景也是蠻拼的,為了早點完成任務都早早的來到地里,早上的酒花已被露水打濕,無形中可以增加稱重,這樣就可以早點完成任務。想來起早貪黑,有點辛苦但回憶卻是滿滿的。

  言歸正傳。

  秋,對于兵團人來說,是收獲的季節。幸福灘的秋天多彩的。既有啤酒花的青綠,也有包谷棒子的金黃;既有西紅柿、辣椒的火紅,又有打瓜籽的黝黑。在秋的多彩畫卷里,濃縮著幸福灘人的勤勞和汗水,也綻放出碩果累累的美麗……

  小麥已于七月底全部收割,那時最羨慕開著康拜因(大型進口的聯合收割機,多從原南斯拉夫進口。)的叔叔,多神氣!

  由于氣候的原因,幸福灘種植的作物小麥只有一季。其實,大多數作物都是一季。那個時候作物品種比較單一,除了小麥、玉米、甜菜(制糖)、打瓜(黑瓜子)外,幾乎沒有什么經濟作物了。隨著兵團農業的發展,番茄、辣椒、菊花、釀酒葡萄等作物的種植,使得兵團經濟在轉型后有了更為持久的發展,這些經濟作物的種植也慢慢地成了團場經濟發展的支柱產業。

  此時,您如果有幸來新疆,經過天山腳下(和靜縣境內)的山坡上,就可以看見巨幅的酷似的“紅色地毯”,那就是晾嗮辣椒的場地,看到這種情景,我想,秋天帶給我們的不僅是收獲的喜悅,也是一份踏實的心境。

  幸福灘的秋天,也是一年里溫差最大的時節。耳熟能詳的那句“早穿皮襖午穿紗,圍著火爐吃西瓜”,就是幸福灘秋天的真實寫照。

  而對于小時候的我來說和奶奶一起撿沙棗是入秋后每年必須要完成的“工作”。沙棗樹,是新疆特有的灌木耐旱、耐堿,因此條田的防護林里有許多的沙棗樹,其果實沙棗也是我們小時候常吃的“果品”。一過霜降,奶奶拿根長桿子帶著我,在林帶里挑選出甜的沙棗(沙棗的種類很多,有些沙棗是苦澀的,因此要根據沙棗的顏色和大小、口感去找到最好的),然后奶奶用木桿輕輕地敲打沙棗樹枝,就聽見了“唰唰”的沙棗落地的聲音。我就在樹下將沙棗撿拾到口袋中,一上午可以撿到半口袋的沙棗。當家里出現白面不夠吃的時候,心靈手巧的奶奶會將沙棗和白面一起發面做成饅頭,每每吃來一陣香甜沁入心間。如今,奶奶去世后就再也沒有吃過沙棗饅頭了,而那從籠屜里飄出的香味依然縈繞在腦海中。

  幸福灘的秋天是短暫的。晚秋,隨著一場大雪的降臨就到了冬日。

(七)

  冬春夏秋,物非人也非。

  這過去的這三、四十年里,是二十二團人努力探索的三、四十年。以農業為主的團場經濟先后經歷了大鍋飯、家庭聯產承包、土地長期固定承包等方式,種植的作物也根據市場的變化從單一的模式轉變成番茄、辣椒、甜菜、小麥四大“糧經”作物,科技種田意識的提高和干部職工的辛勤努力,使得團場的農業在整個新疆兵團墾區取得了的輝煌業績。

  幸福灘人正是靠著這種艱苦奮斗、無私奉獻的精神,在幸福灘上種上了希望,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樣,終于開出了幸福的花朵。

  走過四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那些歡聲笑語時不時地縈繞在我的耳邊,那些熟悉的音容笑貌總會浮現在眼前。

  春天野地里的小花,夏天溝渠里的小魚,秋天條田果園里豐收的喜悅,冬日天地間里晶瑩的雪花構成了團場美麗的圖畫,構成了幸福灘希望的愿景。

歷史的腳步總是在不停地超越曾經。幸福灘三代軍墾人昨天的夢想與行動,已經融合為今天可感可觸的幸福紋理里。時間總是在一點點流逝,但是歲月是會沉淀的,曾經的這一段完整生活漸行漸遠,最終被剪輯成了這一個個短小的片段。盡管我一直視為珍寶的東西在時光的打磨下有些模糊,盡管我想用手緊緊握住的那些瞬間最終發現留下的只是斷續回憶,盡管回憶就像那黑白的照片一樣滄桑,盡管、或許我最后只能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但是這些點滴卻是我最珍貴的、最幸福的和無窮盡的溫情記憶。

字數:7001

2019.6.24 22:25修改於新疆.庫爾勒.水墨

江山文學網【星月詩話】劉柳琴評:

作者用細膩的筆墨,描敘了自己小時候居住的地方“幸福灘”。“幸福灘”其實是個戈壁沙灘,是我的父母作為軍墾人,支援新疆生活奮斗的地方,他們當年相應祖國的號召,遠離南方來到這荒涼廣袤的戈壁灘上。為創造幸福灘的幸福,作為一代軍墾人做出了艱苦卓絕的犧牲和無私的奉獻。也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們居住在生存在惡劣的環境中,交通不便,卻有著樂觀的如人生觀,我的小時候,家鄉給我很多溫暖,在寒冷的冬天里打雪仗、堆雪人、跟著父親挖甘草,春天里,跟著奶奶挖野菜,清香的野菜芳香了我的童年,秋天的瓜果快樂了我的童年,秋天到處是收獲的喜悅……一年四季幸福灘處處開出幸福的花朵。遠去記憶給了我無窮盡的溫情記憶。散文用真情的筆墨,四季的變換,描述出幸福灘動人的景象,反映出老一輩軍墾人扎根邊疆,為邊疆的建設作出的卓絕貢獻,他們為邊疆的建設獻貢獻了一生的心血,用汗水,換得了戈壁荒灘的幸福景象,值得人們為他們唱贊歌,也詳細地描述了作者在幸福灘充滿情趣的童年生活,對家鄉的無比熱愛。散文文筆細膩,情感豐富,脈絡清晰,情景交融,場面生動活潑,充滿情趣,讓人無限向往,令人無限遐思,給人美的享受!欣賞,問候作者!【江山編輯部·精品推薦1503090034】

? ? 注:

? ? 二十二團前身系國民黨駐新疆警備整編七十八師一二八旅三八三團,1949年9月25日隨陶峙岳將軍起義,起義后改編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二十二兵團第九軍二十七師八十一團。1953年6月,改編為中國人民解放軍新疆軍區農業建設第九師二十七團。1954年9月,第九師奉命北移,二十七團留駐南疆。于同年12月歸屬農二師,旋即將其組建為博北農場。1956年2月,農二師將二十七團(博北農場)改編為農四團。1969年9月1日,兵團統一農牧團場番號,更名為二十二團。1975年5月,中央撤銷兵團體制,二十二團移交巴州農墾局。1982年4月,兵團農二師體制恢復后,又隸屬農二師建置。

  幾代軍墾人在這里生根開花、和睦相處、共同耕耘,發揚“熱愛祖國,無私奉獻,艱苦創業,開拓進取”的兵團精神,當好“生產隊、工作隊、宣傳隊、戰斗隊”,發揮“建設大軍、中流砥柱、銅墻鐵壁”三大作用,正確處理好“屯墾與戍邊、特殊體制與市場機制、兵團與地方”三大關系,履行“穩定器、大熔爐、示范區”的功能,發揮出“黨政軍企”特殊體制的組織優勢,通過自力更生自我發展,形成了集團化特點突出、職工整體素質相對較高,能夠集中力量辦大事的三大優勢,成為集黨政軍企為一體,農、林、牧各業并舉,工、交、建、服綜合經營多種經濟成分并存的特殊組織。

地理交通:二十二團東倚博斯騰湖,西臨開都河畔,北接和靜縣域,南與絲綢之路重鎮焉耆毗鄰,地理坐標位于東經86°22′,北緯42°09′。

團部距首府烏魯木齊市420公里(在建烏庫高速復線260公里),距庫爾勒市71公里,庫爾勒機場100公里,距焉耆縣14公里,博湖縣25公里,和靜縣24公里,和碩縣40公里,距南疆高速公路及鐵路復線10公里,南疆鐵路及206省道穿團而過,是巴州北四縣(焉耆、和靜、和碩、博湖)和二師焉耆墾區(包括21團、22團、24團、25團、27團、223團)的中心地帶,屬30分鐘交通圈,全團路網覆蓋率達到100%。

氣候條件:二十二團地處歐亞大陸中心,屬典型的大陸性中溫帶干旱荒漠氣候,由于四周高山環繞和近千平方公里的博斯騰湖水面的蒸發調節,具有南北疆過度性氣候特征,其特點是四季分明,冬季寒冷,夏季炎熱,春季升溫快且不穩定,秋季短暫降溫迅速,光照充足,熱量豐富,多晴少雨,晝夜溫差大,空氣干燥。年日照2973h,作物生長日照十分充足。年平均氣溫7.9℃,七月平均氣溫22.3℃,極端最高氣溫37.7℃,極端最低氣溫-26.5℃,≥10℃積溫3353℃。無霜期168天,年均降水量59.2mm。多年平均風速2.5m/s,最大風速31 m/s,多偏西和西北風。

地形地貌:二十二團地勢自西北向東南傾斜,地面海拔高度1060-1921m。團場位于焉耆盆地西北部,盆地地層含鹽分較高,總含量為0.213%---0.253%,以重碳酸鹽為主。平原土壤共分潮土、灌耕土、棕漠土、草甸土、沼澤土、鹽土、風沙土7個類型,16個亞種,17個土種,以潮土為主。其特征是分選性好,具有水平層理,顆粒較細,質地以重壤為主,粘壤和輕壤次之,粒徑適中,養分含量中等。適宜種植小麥、甜菜、打瓜、番茄、辣椒、蘋果、啤酒花、萬壽菊等作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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