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貴在癡情,但不是情種。
男人在女人面前最大的成功,不是成功睡了她,而是能睡她一輩子,用你的胳膊給她當一輩子枕頭。
之前還沒談過戀愛的時候,聽周圍同齡或稍大一些的男同學講自己的初戀,男生之間湊在一起,在不懂愛的年紀談及感情,不僅愛對比,更愛吹噓。
每個人講起自己的初戀女友,他們都會問一句,把她睡了沒?大多數男同學都會斬釘截鐵的回答,當然睡了。也有少部分支支吾吾的摸摸后腦勺,也說睡了。問大家有沒睡過的嗎?所有人搖頭,沒人回應。
所以在那個荷爾蒙潛藏在身體內隱隱作祟的青春時代,覺得和一個人在一起就要把她睡了,那才是戀愛成功的標志,哪怕以后分開,起碼自己成功過,和朋友談起的時候不至于丟人。
可是真正接觸到戀愛的過程中,這些并沒有實現,身處在愛情的環(huán)境里,才會覺得愛一個人就算以后不能在一起,睡了她又有什么意義。
想起之前的一個朋友大陳,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情種,記得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換女友,那時我們作為大學時代標準宅男,游戲電影吃飯,三點一線。而大陳每天朝出晚歸,忙著自己的感情大計,說也奇怪,那時我們情商低到谷底,眼里只有游戲和電影,每天看著大陳在鏡子前打扮的人模狗樣去約會,我們輪流對他寒暄一陣,開幾句玩笑,祝他好運。
大陳每天都戀愛,但是不癡情。
那時候大陳經常夜不歸宿,早晨一臉疲憊的回來,很明顯,去和女友睡了,我們心知肚明,所以愛跟他開玩笑,后來大陳成了我們嫉妒的對象,因為我們每次在一起吃吃喝喝,他的前任成了他最大的談資,他大言不慚,喝一口酒,一抹嘴,說一句:“老子都睡過”。
他永遠不知道最后真正在一起的會是哪個,本來愛情就不擇手段,在當時的熱戀環(huán)境里,用他的話說,誰都不對,誰也沒錯。
好在大陳遇到的女生都沒有較真,分就分了,走就走了,睡就睡了,然后哭一場,安慰自己就當眼睛被烏云遮住了,是人是狗沒看清。
像大陳這種陳世美自然被前任歸為渣男一類,那時候不知道什么叫心痛,每次分完手就悶在宿舍陪我們打游戲,一晚上誰也不能睡,第二天睡一覺屁事沒有。
讓大陳真正改變的是在大四。
即將實習的那段時間,我們都在忙著論文答辯和為最后的英語考試做準備,大陳去過兩次圖書館,第一次是去找海子的情詩,因為當時的女朋友喜歡浪漫,尤其對情詩感冒,所以大陳客串了一把海子。那段期間,大陳文藝細胞蔓延,在宿舍搖頭晃腦的背詩,就算是當初高考也沒這么認真過,后來據他交待,當時就在她面前背了一首詩,女孩就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他,女孩說,當時從他的詩中看到了星星月亮和未來,大陳說的時候洋洋得意,我們一陣狂吐,追問后來怎么樣了,大陳說,當晚就睡了。
“再后來呢?”
“半個月就分了,沒辦法,我不是真正的海子,遲早會露餡。”
其實對于那段感情,大陳心里還有些惋惜,那次戀愛雖然時間不長,卻是大陳最用心的一個,那是他第一次體驗到傷心的感覺,一個人喝酒,邊喝邊背詩,把浪漫讀成了心碎。
直到第二次我們一起去圖書館認識了歡歡他的人生才突然有了亮光,當時畢業(yè)在即,我們?yōu)橛⒄Z發(fā)愁,歡歡英語好,長的好,大陳一見傾心,兩個人認識沒幾天,就交往了。大陳是歡歡的初戀,相對于大陳這種在情場千錘百煉的情種,一個純潔的像白紙,一個像一幅潑墨山水畫。
剛開始交往的那段日子,歡歡掏心掏肺的對待大陳,把所有的賬號和密碼都告訴了他,和白紙交往是感情大忌,這是大陳后來告訴我的。因為你在她身上畫的每一點,都是她一輩子抹不掉的記號。
可大陳那時并不明白,按照正常的套路出牌,大陳帶她去看電影,帶她去吃壽喜鍋,帶她體驗兩個人才能體驗的浪漫,包括帶她去賓館開房,歡歡都沒有反對,把大陳當做唯一的依賴。
歡歡也幫他復習英語,陪他發(fā)誓和他永遠在一起,在歡歡的幫助下,大陳順利畢業(yè),在即將實習的前段時間,歡歡一本正經的讓大陳隨她回家見家長,大陳自然一百個不愿意,借口自己還沒做好準備,順便對天發(fā)了一堆誓言,說要一輩子跟他在一起等等。
等歡歡回家后,我們宿舍幾個在外面的壽喜鍋聚一次餐,大陳最能感慨,掰掰手指頭不記得有多少前任,但是陪在最后的一個也沒有,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孤單。
那次短暫的聚餐后,我們各奔東西,大陳換了手機號準備重新做人,也刪掉了所有人的聯系方式,包括歡歡的。
再后來大陳在北京某地做理財,每次聊起工作就聊起公司的妹子,直到一個月后,我們在群里聊天,大陳說:“歡歡后來找到了我。”我們都很吃驚,那天他正在電話和一聲音酷似林志玲的客戶聊天,歡歡就闖了進來,當著所有人的面問他為什么不告而別?
大陳推搡著出了門,情急之下,打了歡歡一巴掌。
然后呢?
大陳沒有說然后。
歡歡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找到了大陳的手機號,每天都會發(fā)短信問他原因,自己甘愿卑微到重新來過都沒關系。可是大陳一個電話也沒接,一個短信也沒回,甚至拉黑。
我勸他,自己留的情,跪著也要負責。
歡歡后來換了號碼,以客戶的名義和大陳重新聯系,幾天后,約定在一個酒吧見面,大陳到酒吧后,看到歡歡,兩個人對視,大陳硬著頭皮坐在了歡歡的對面。
歡歡:“你為什么要離開我?”
大陳:“對不起。”
歡歡:“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
大陳:“對不起。”
歡歡:“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改。”
大陳:“對不起。”
……
四周響起稀碎的音樂聲,鋼琴的共鳴在玻璃墻上打轉,大陳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高高的長腳杯握在手心,兩個人沉默了一會,酒吧變得很靜,歡歡的眼淚打在盤子上,清脆的一聲。然后站起來打了大陳一巴掌,甩門出去了。
后來大陳一個人把那瓶紅酒喝完,不知道怎么回家的,就沿著酒吧那條街往前走,直覺告訴他歡歡是朝這個方向走的,后來大陳在路燈下狂吐,他被酒味嗆得兩眼淚花,抬頭的時候他多希望歡歡能再回來打他一巴掌,他決定,這次一定要抓住他的手。
直至現在,大陳沒談過戀愛,從情種變成了癡情郎,他說:“就算兩個人不在一起,睡過了又有什么意義?”
我們需要的愛情不是得到和占有,而是第一眼見到你就想愛你,如此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