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最難將息。
先是樓上有水滴的聲音,是空調滴水到雨棚上?還是下了雨?總之一聲未停,一聲又起。戛然而止,卻又有遠處的鳥兒嘰嘰喳喳地吵起來。不一會,滴水聲又紛來沓至。
終于把這些聲音收入耳底,發現樓下的空調主機開始鬧了起來。
等快昏昏睡去,電話響起。是Z君,說他女友去了親戚家,又不想一個人過中秋,找我吃個飯。朦朧中答應了,想閉眼卻已經了無睡意。
轉身見那已經全部拉起的落地窗簾縫隙間,有那么一點天光畏腳地探著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點光就被屋里的昏暗打敗,退下陣去。
掙扎起來,用力拉開窗簾,卻沒有撕開黑暗。遠近的群樓錯落出一片天,雖仍未暗,卻有大片云黑著臉,紋絲不動的。窗外獨自守候的路燈已經亮了,不倫不類。
轉身發現屋里只有一點紅光,原是香爐里未燃盡的檀香。只是這點星火之光,怎敵他?
電話又響起,是G君。約好的一起吃飯,又不知道去哪里吃。我提議了幾處,不是說這個不好就是那個不好。最后實在忍不住發作,他才說是女朋友回了老家,中秋卻還要加班,心情不好的很。
掛了電話,無奈只能把燈打開,把自己的影子晾在燈光下,收拾下自己出門,去和兩個孤獨的人一起吃中秋夜的晚飯。
一出門,走到鬧市區,但見那些燈光極力地亮著閃著,那些喜慶的音樂極力地響著,那些三五成群的人極力地笑著。
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