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2015年,加拿大的一個望遠鏡探測到外太空信號電波,距離地球15億光年;
2018年,中國貴州“天眼”再次接收到一個來自外太空4光年外的可疑信號;
短短三年,15億光年到4光年,外星人科技水平遠超地球人想象。
終于,2019年,外星人到達地球,地球人類時代結(jié)束。
1
“我們必須要明白一點,我們的祖先是愚蠢的。”一位挺著大肚腩的男人正在給學生講課。“在他們那個時代,依靠傳統(tǒng)古老的‘胎生’,傳宗接代,延續(xù)人類文明。”
“胎生?”學生一臉疑惑。
“沒錯,簡單說就是雄性與雌性因為所謂的‘愛情’,發(fā)生性行為,而精子與卵子發(fā)生結(jié)合,并在雌性的卵巢中逐漸分裂分化,成為新的生命體。”大肚子男人臉上散發(fā)著輕蔑,嘴角的笑容是最好的說明。
“那不是豬、狗、馬才有的嗎?”后排的一位學生脫口而出,引得教室哄堂大笑。
“沒錯,而我們的祖先顯然和畜生沒什么不同。”話剛說出口,大肚子男人覺得自己好像說得有些過分,然后又補充說道:“不過也不能怪他們,畢竟那個時候,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本就是外星人在地球上的實驗體。“
說著,他又打趣說道:“他們居然一直以為自己是猩猩變的。”
大肚子男人頓了頓,說:“同學們,在我的課上,你們會學到很多歷史學不到的,包括剛才講的,那些內(nèi)容已經(jīng)被編入禁書。我告訴你們這些東西,是要讓你們明白,科學才能推動社會進步。畢竟,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9012年了。”
2
“老師上課說了那么多東西,但他并沒有解釋,愛情是什么?”西格瑪 · 歡是班上的佼佼者,她有著一雙明媚的大眼睛,而身材也是所有“西格瑪”系中保持最好的。
阿爾法·奇說:“我曾在書上看到過,愛情就是一個‘十有九悲’的東西。”
Z·蘇瞥了一眼阿爾法·奇,然后又倒頭趴在桌子上。心想:書?明明是禁書,還是我從地下書窖中偷出來的呢。又在這里嘚瑟賣弄學問。
阿爾法·奇繼續(xù)說:“想想看,祖先的那個時代,生而為人,就要結(jié)婚生子。‘結(jié)婚’你知道嗎?”
西格瑪·歡搖搖腦袋。
“結(jié)婚就是。。。哎呀,反正就是一雄一雌約定這輩子只能彼此擁有,如有第三者,那就是道德的敗壞。”
“這關(guān)道德什么事情?”西格瑪·歡很是不屑,說:“我們都是屬于這個世界的,為什么要給一個人占有。”
“而愛情最痛苦的,是想得到的人得不到,忘不掉。夜深時會想起,然后感到難過,甚至孤獨。”
“真可怕,他們那時沒有‘蜜糖’吧。”(蜜糖,一種吃了可以解除各種負面情緒的藥丸,味道甘甜。)
“即使兩情相悅也可能走不到一起。雄性最初時要打獵捕捉一只獅子,后來要有車子,再后來,有房有車才行。畢竟隔著丈母娘。”
“丈母娘又是什么?”
“丈母娘就是雌性的母親。”
“‘父母’的那個‘母親’嗎?”西格瑪·歡有些羞澀,畢竟在大眾廣庭之下,說這樣的羞澀之詞。
“是,他們胎生,所以有父母的稱謂。但大多父母只是一時性起,甚至都不夠資格。但他們卻想讓孩子變成他們想要的樣子,于是孩子從一出生,便背負著各種壓力。”
“為什么那個時候的雌性要求這么多?又是房子車子,又是丈母娘阻攔的。”西格瑪·歡并不理解。
“客觀來說,那個時代雄雌地位并不平等。雌性在社會、工作、還有他們所謂的家庭中,并不是很占據(jù)優(yōu)勢。所以大多是雄性負責養(yǎng)家,雌性負責生育。”
“生育?以前聽生理課老師說那很恐怖。”西格瑪·歡說。
“對,雌性可能會因此付出生命。”阿爾法·奇說:“而且她們還要喂養(yǎng)自己的孩子,那畫面,亂倫。傷風敗俗,宛若畜生。”
“好了別說了。”很顯然,西格瑪·歡有點反胃,面色已經(jīng)不佳。
“幸好,我們這個時代,所有人都是工廠里生產(chǎn)出來的。”阿爾法·奇不知是在安慰還是在結(jié)束話題,眼神看向了窗外遠處的工廠。
3
那里的工廠,是這個世界的生命之源。里面有著大量的工人,工人們熟練地操作著機器,機器上陳列著數(shù)不盡的受精卵。受精卵必須要經(jīng)過基因檢測、基因重組等工序,這樣才能確保每一個出生的孩子都是健康的。
這里沒有種族歧視,沒有黑人白人之分,也沒有“喝水都發(fā)胖”的基因、沒有“天生愚鈍”的基因、沒有脫發(fā)基因、沒有侏儒癥。。。總之,這里才是真正的公平,平等。
受精卵會被送入“生命之花”中,這是一項偉大的科技。它可以使受精卵不用再卵巢中生長,而是在花朵中,慢慢吸收營養(yǎng),能量,然后成長。所以,這里并沒有家庭,自然便沒有家暴等一些列家庭所帶來的影響。
他們的名字由字母/符號(生產(chǎn)批號)+漢字組成。好像,古代事物中就這兩個至今存活。
4
“真羨慕阿爾法·奇的聰明,他好像什么都知道。”西格瑪·妮像個中二少女一般。
西格瑪·歡說:“我承認他很聰明,可是不知怎么,我總覺得他每次都有一種要炫耀的感覺。”
“就你要求多,多么好的男人呀。我約了他好多次,可他總是那么受歡迎,根本排不到我。”妮一臉的無奈,然后又酸溜溜地說:“不像某些人,被邀約還不愿意去。”
歡笑了,說:“那下次我先答應(yīng)了,然后帶著你一起去。”
“拉倒吧,又不是沒人約,明天周五,貝塔·樂約我去看私人電影。”妮說著眼神挑逗了一下。
“哈哈哈,瞧你這撩人樣兒~”歡說著抓了一下妮的胸。
妮和歡打鬧起來,雖然兩人都屬于“西格瑪系”,但很顯然,西格瑪·歡后天保養(yǎng)得很好,而妮卻的確喜歡吃巧克力。
“話說,你覺得Z·蘇怎么樣?”西格瑪·歡問。
妮先是一愣,說:“你怎么注意起那家伙了。”
“沒有,只是好奇。他怎么天天都喜歡趴著睡覺,但他有幾次說話中,很顯然他懂得貌似挺多。”
“鬼知道呢。不過你知道那個傳聞嗎?23年前,工廠里發(fā)生過一起酒精澆花事件,幸好及時發(fā)現(xiàn),而那天生產(chǎn)的就是Z系列的。”妮暗示道。
“以訛傳訛。”西格瑪·歡說。
“好啦,看我的肚子,后天周六陪我一起去健身怎么樣?我們?nèi)R間沖浪,流流汗,減減肥。”
“行。”西格瑪·歡本想告訴她,后天她被Z·蘇邀請。但,也許她會拒絕吧。
5
周五晚,西格瑪·妮和貝塔·樂去看私人電影;阿爾法·奇靠著伶牙俐嘴,外加還行的長相,本就不缺女人;而西格瑪·歡和本市高官一起參加了市里的酒會,西格瑪·歡早在三年前,就已經(jīng)開始應(yīng)邀參加各種盛宴晚會。
而Z·蘇,則來到派對。
在這個世界,是沒有人會寂寞的,因為總有你容身之處。而派對就是接納各種無約之人。每周他們都會舉辦派對,陌生人在此歡聚一堂,好不熱鬧。
也正是受邀次數(shù)過多,Z·蘇已經(jīng)是派對的鉆石VIP了。但,他并不覺得這很榮耀。
一行人舉杯共飲,玩著游戲,然后看一場超感覺電影(VR進階版,身臨其境),最后男女服下蜜糖,相擁而去。
周六醒來時,已經(jīng)是下午2點了。Z·蘇晃了晃腦袋,應(yīng)該是蜜糖服用過多,導致他現(xiàn)在還沉浸在快樂之中,絲毫沒有想起與西格瑪·歡的相約。
“真的無法想象,你居然答應(yīng)了我的邀請。”Z·蘇跌跌撞撞地跑去。
“真的無法想象,你居然遲到了4個小時。”西格瑪·歡說道。
果然是蜜糖服用過多,以至于Z·蘇一點也沒有愧疚之情。
“我們?nèi)ツ模俊蔽鞲瘳敗g問。
“先上飛船,去了就知道。”Z·蘇說。
6
兩人乘著飛船,西格瑪·歡看著Z·蘇還有些發(fā)紅的眼眶,問:“你昨晚喝多了?還是蜜糖服用過度了?”
“哈哈,被你發(fā)現(xiàn)了。”
“那昨晚一定很開心嘍。”西格瑪·歡說。
Z·蘇想了想,但昨晚的事情一點也想不到了。他點了點頭,說:“應(yīng)該是挺開心的。”(但并不是,蜜糖是不會對開心的事情產(chǎn)生作用。)
兩人陷入了尷尬。
“你為什么周五不約我呢?”西格瑪·歡問。
“畢竟,結(jié)束了一周的工作,周五大家都會去應(yīng)約想見的人。所以還是在周六吧,我的概率會大一些。”Z·蘇解釋道。
“嗯,很聰明的做法。”西格瑪·歡有些自嘲。
西格瑪·歡想傾訴昨晚發(fā)生的,但顯然Z·蘇并沒有聽出其中意思,說:“畢竟你和我們不同。”
“什么不同?”西格瑪·歡問。
“嗯。。。你是想讓人得到的。”Z·蘇說。
“我們每個人都是大家的,這并沒有什么不同。”
Z·蘇想了想說:“但,你是讓人一直想獨有的。”
“哦好吧。”西格瑪·歡一臉不屑,像Z·蘇這種想法與情話,是祖先才有的,真是幼稚。
他們正是因為想擁有,所以才徒增煩惱。
但現(xiàn)在,不必擁有,因為我們都是大家的,你一直都擁有著。但西格瑪·歡并不想去爭辯,因為她也開始相信了,也許當年酒精澆花的事情是真的。真是個可憐的男孩。
7
說話間,Z·蘇說:“到了。”
Z·蘇指了指前面的大煙筒,西格瑪·歡看著一頭霧水,問:“這什么東西?”
“是焚尸場。”Z·蘇說。
“額。。。是挺有意境的。但,我們不能再像小時候一樣,聽到死亡會被獎賞一塊糖果了。”西格瑪·歡說。(在這個世界,從小便被灌輸死亡的事情,而每次灌輸后都會獎勵一塊糖果。沒錯,這個世界連死亡都是美麗的。)
“你看那個煙囪,又大又圓!”Z·蘇說。
“就像那個煙?又白又輕?”西格瑪·歡問。
“你知道那個焚尸場用來做什么嗎?”Z·蘇問。
“焚燒尸體。”
“是,它還會收集磷,讓人在生命最后都能發(fā)揮最大作用。”Z·蘇說。
“這個倒還是第一次聽說。”西格瑪·歡說:“可是,我們不是應(yīng)該去。。。例如私人電影、游樂場,或者舞會也行啊。”
“可我并不想去,那里都是人。我只想和你獨處。”Z·蘇說。
“可今晚我們就是獨處的啊。”西格瑪·歡簡直抓狂道。
Z·蘇聽到有些臉紅,然后說:“我并不是指今晚。”
“OMG,你是不是病了?”西格瑪·歡真的懷疑Z·蘇病了。她昨晚參加一個她并不怎么喜歡的舞會已經(jīng)很煩惱了,本想今天會有一些不同,但卻是這種結(jié)果。
“我寧愿做我自己,”Z·蘇說:“做我自己,我想告訴你我很愛你,我想一直擁有你,哪怕這個世界并不允許,哪怕并不快活,但我都只想做自己。我想和我心愛的人靜靜地看風景,我不想去參加什么狗屁派對,即使我是VIP鉆石會員。”
西格瑪·歡被Z·蘇的話有些震撼到,但很快她又恢復了理智:“每個人都是屬于大家的,你這樣做太自私了。而且,只是給自己找痛苦。”
“你知道嗎?我又偷看了禁書,我看到了梁祝化蝶,牛郎織女,孔雀東南飛。”Z·蘇極力想要去表達。
但西格瑪·歡已經(jīng)被嚇傻了,“你說的我都不懂,但你不用再炫耀了,看禁書這件事,并不光彩。”
Z·蘇還想要去解釋,但隨著工廠里一聲長鳴,Z·蘇拉著西格瑪·歡說:“快上飛船!”
“做什么?”西格瑪·歡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便被Z·蘇拉著上了飛船。
8
Z·蘇一邊啟動著飛船,一邊興奮地喊:“要來了,要來了!”
“什么要來了?”西格瑪·歡問。
Z·蘇開著飛船直沖煙囪,然后在煙囪口處熄火。
“你瘋了?”西格瑪·歡大叫道。
Z·蘇一臉愉悅,絲毫不理會西格瑪·歡。
“你要死為什么要拉著我?”西格瑪·歡幾乎都快哭了出來。
Z·蘇笑著說:“化蝶。”
“你在說什么?”西格瑪·歡哭了出來。這是她這一輩子,第一次哭。
飛船在自由下落,Z·蘇卻閉上眼睛享受這一切。西格瑪·歡滿腦子都在想著酒精澆花的事情。
正當飛船即將墜落到地面時,煙囪內(nèi)噴涌而出一股濃煙,強大的氣流將飛船噴涌而上。Z·蘇在這時啟動了引擎,飛船在濃煙中飛出,劃破了長空。
9
“剛才真刺激。”Z·蘇說道。
“可是我好怕。”西格瑪·歡說。她從兜里拿出蜜糖,這次要吞下4顆才能忘記吧。
Z·蘇看著西格瑪·歡手中的蜜糖,說:“這玩意根本就是個毒品。”
“不,它不同于海洛因、嗎啡,它是上個世紀的經(jīng)典作品。”西格瑪·歡解釋。
Z·蘇搖了搖腦袋,但并不想去爭辯。
在他看來,十有九悲,這才是愛情最美好的地方。正是因為十有九悲,所以真愛才顯得如此珍貴。人人只能獨有,相伴一人,相伴一生。只可惜,這是個沒有愛情的地方。
“回去吧。”西格瑪·歡說。
Z·蘇點了點頭,看了看焚尸場,又看了看背后的生命工廠。這兩個工廠坐落這個城市的兩端,一陰一陽,又什么正確,又什么錯誤呢?
10
周一。
“其實,Z·蘇還是挺不錯的,我好像能感受到,他好像多一些溫柔。但,如果他沒那么怪就好了。”西格瑪·歡對西格瑪·妮說。
西格瑪·妮笑著說:“拉倒吧,誰讓你放我鴿子。活該!”
PS:
人在這一輩子,麻煩事本就一件接一件。愛情也是如此,而也正因如此,所以愛情才變得那么美好。我們時常羨慕白發(fā)老人相互攙扶、陪伴終老,而他們也是一路磕磕碰碰走過來的。
本文山寨于:阿道司·赫胥黎《美麗新世界》,反烏托邦著名經(jīng)典小說,真的很推薦的一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