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簡書一年余,寫了好幾篇熱文,獲得了不少好評。可有一篇沒有熱的文章——《為何你付出那么多卻沒人說你好?》,讓我十分驚訝,它甚至連首頁都沒有上過,但獲得的贊譽,比其它所有文章加起來還要多,我指真心實意那種。
諸如“醍醐灌頂”“深度好文”“相見恨晚”“受益匪淺”“句句叩擊心靈”“一語激醒夢中人”“連文帶評論,一字不落看完了”“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擠滿了整個評論區。此文還被十幾個公眾號轉載了。
大姑娘上花轎,難免手足無措,經過很長一段時間,我才讓自己冷靜下來,開始思考寫作的意義。總體來說,寫作至少有兩點功用:第一,悅己;第二,悅人。上面那篇文章,剛開始寫純粹是為了悅己,我拿它投稿,掙了200元稿費,但因為確實鞭辟入里,同時也悅人(替人解惑)了。
悅己,也可以叫自嗨。很多人認為自嗨是貶義詞,誰要說他寫文章是自嗨,他恨不得把別人家所有女性都慰問一遍。其實大可不必,咱們可以來解析一下這個“嗨”字,它是“high”的音譯,內蒙人管喝醉了叫“喝高了”。
你寫文章都把自己寫醉了,這難道不是享受的極致表現?你考試考“嗨”過?上班上“嗨”過?既然都沒有,為嘛寫文章寫“嗨”了,卻不高興了?
小白們的這種不自信,大多緣于所謂的作家或者大神們的指責:你那根本就不是文學!多么痛的領悟,寫了半天不是文學,還寫個毛!什么是文學?文學到底長什么樣子?如賈平凹、王安憶這樣的文學大家,也不能給出確切的答案。
跳出這個問題,先聽我說個小故事吧。我居住的小區外面,有個小公園,非常小,才幾十平米那種,園里有幾樣簡單的運動器材,還有兩張乒乓球桌。只要不刮風下雨,下午四五點鐘的時候,總有兩位老爺子在里面打乒乓球,年長者約莫七十來歲,年輕點兒的目測不到六十。說實在的,他們打得太難看了,腕關節好似被焊住了一樣,一點也不靈活,扣殺要靠肩肘關節使勁,腳步移動也慢,差不多一半時間都花在撿球上。
在專業運動員眼里,他們根本就不是打球,簡直是胡搞。可那又有什么關系,人家耳聰目明,精神矍鑠。夕陽里,他們坐在竹椅上休息,稀疏的頭發叢里,汗珠閃閃發光,我照樣可以從他們身上,感受到生命的活力。他們這樣勤奮地練球,難道是要進職業乒乓球隊?
同理,難道每一個寫作者,都要成為職業作家?體育可以健身,寫作可以健腦,可以獲得快樂,驅散負面情緒,這大概是寫作的核心價值之一吧。別的不說,以下幾點,是每一個寫作者都能收獲到的:思維更縝密了,更自信了,更積極了,更熱愛生活了,不無聊了。大家不要小看最后一點,很多悲劇的起源都是因為無聊。已婚女人不無聊,中國的離婚率至少能降低1/3。
那些指責別人不懂文學的,多少都帶著一股子酸臭味兒,他們的歇斯底里多是基于危機感。試想,一個NBA運動員不在NBA球場上馳騁,而要坐飛機跑到中國某鄉下野球場,去指責人家投籃動作不標準,打球不講戰術配合,這人不是有病嘛!
在學校里還有這樣的情況,很多女生壓根兒不懂籃球,她們也不看球賽直播,但是她們喜歡站在籃球場邊上,看學校里的男生們揮汗如雨。可能有人會說,那些男生們根本不會打球。問題是,他們打的又是什么呢?
不管你信不信,當下正是文學空前美好的時代。全民寫作,恰恰促進了文學的高度繁榮。我們需要對當下的文學現狀,抱以最大限度的寬容。
足球領域有個說法,評價一個國家足球水平高低,最重要指標是足球人口。中國足球注冊人數,男女加起來不到1萬,總人口13億;德國足球注冊人口為650萬,總人口0.8億;英國足球注冊人口是450萬,總人口約0.6億。現在,你終于知道為什么中國足球那么衰了吧?
同樣的,寫作的人越多,在互聯網時代,就可能有更多有才華的作者被發現。這恰恰是文學的福音。紙媒時代,太多有才華的作者被埋沒了,那時候的文學,被一小撮人玩成了四不像。所以,大膽去寫吧。至于寫得好不好,那是別人的標準。
再說說寫作的另一個功能——悅人。這里的悅,不是取悅、迎合,而是你的文章,能夠帶給別人價值——有趣、有用,引人深思,或者給人以美的享受。再好的文章,也不可能讓所有人喜歡,唯有堅持“寫自己”,才能和喜歡的人共贏。
另外,對于立志“悅人”的人來說,掌握文學的基本規律是非常有必要的。文學,80%的內涵在特質、思想、情懷、格局上,這部分只能靠個人造化,別人沒法教你。但是,另外20%的比重是有規律可循的,是可以教,可以訓練的,比如美學觀、文學觀、基本功、寫作技法、閱讀技巧等等。而且,這20%決定前面80%的顯現,重要性不言而喻。
現在漫山遍野的寫作培訓班,基本都聚焦于這20%。現實情況是,導師們水平良莠不齊,其中不乏忽悠的,糊弄的。這需要大家擦亮眼睛,報班之前要對自己、導師、培訓內容進行充分了解,盲目報班很難有大的收獲,除了浪費時間、精力,還可能誤入歧途。
這不是危言聳聽,體育比賽中,一個錯誤的動作都可能錯失獎牌。如果我們接受了錯誤的寫作指導,也可能因此走彎路,甚至透支寫作興趣。當然了,如果幸遇良師,必定會讓自己如虎添翼,在文學道路上走得更遠。
當然,要夠上專業水平,少不了天賦。要談天賦,必然要和別人比的,自嗨完全不需要天賦,開心就行。
天賦好比金礦石里的金子,不同的金礦石之間,含量肯定不一樣。但是,那得淬煉完了,出了金子,才能比較吧!說得更直白一點,千里馬不跑起來,別人怎么知道你是千里馬?
一言以蔽之,寫作,先悅己,再悅人,方能長久。因為悅人,光有天賦還不行,還要有自律、堅毅等一眾好品質。同樣是踢足球,我們的國足可以在正常訓練期間,爬墻出去嫖娼。世界足球先生C羅納爾多卻能在假期,自費請體能教練提升自己。你說,光有天賦有用嗎?
至于寫作的根本意義,大概有兩點吧:一、寫;二、作。這里的作不僅指創作,還指熱愛生活,堅持夢想,追求趣味……讓你的生活充滿煙火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