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Z的一個陳年采訪
大致涵蓋如下內(nèi)容:
- 在慕尼黑不置產(chǎn),住了三十年以上的酒店
- 14歲就在安聯(lián)當(dāng)學(xué)徒,人見人愛小可愛
- 紐約新世界!被紐瑞耶夫調(diào)戲
- 處女座!遲到是不能忍的三觀問題
- 恐怖的博茨瓦納蜘蛛
- 人生當(dāng)行萬里路
- 其實是個阿根廷粉!
SZ: 南德意志報
FB: 弗朗茨·貝肯鮑爾
SZ:貝肯鮑爾先生,你上次看電影是什么時候?
FB:上次?Wilde Kerle跟Ice Age I和II,跟孩子們一起,很好玩。為什么這么問?
SZ:喬治克魯尼最近在直上云霄演了個一年322天都在飛的人,他在片子里說“我一天只有43天在家!”
FB:這沒什么,06年世界杯前我一年里330天都在到處飛。這片子該踢了克魯尼讓我演!
SZ:所以只有35天在家?
FB:這也沒什么,最近我倒是睡自己的床多過外面,但是我大半輩子都不是這么過的。人總要有點事做,我這輩子就為了這一樁事情,當(dāng)球員、當(dāng)教練,之后就是申辦舉辦世界杯,所以要訪問所有31個參賽國。不管有沒有用,總是個好姿態(tài)。
SZ:你光在故鄉(xiāng)慕尼黑就住了30年酒店?
FB:對,我在這里啥都沒有置辦,沒有不動產(chǎn),沒有寓所。自打33年前我去紐約起,我在慕尼黑就沒住處了。我媽06年過世前是住在這,但是她住處太小,我不想住。再說我也不想打攪她?;疚揖妥≡谒募揪频旮头ダ麃唽m廷酒店。
SZ:這么隱姓埋名居無定所不煩么?
FB:我一直這么住。自打1964年,我18歲跟拜仁簽合同以來,就一直東奔西走。早年住體校、廉價小旅館、然后是普通旅店,然后是酒店。越住越舒服。我們周游31國這一圈簡直把我寵壞了——一直就住在最奢侈的酒店里——在悉尼是看得到海港大橋的萬豪,在里約是科帕卡巴納宮。第一次住慕尼黑這個四季是68年,我絕對忘不了。住過最奢華的酒店是曼谷的文華東方酒店。
SZ:從來沒有過“這里是我家”的感覺?
FB:哪里舒服自在哪里就是家。對我大約就是這個范圍:慕尼黑、基茨比厄爾、薩爾斯堡、南法、北意大利。在紐約我也過得很舒服,不過我不喜歡一直住那兒。
SZ:你剛才說過,你一輩子就為了一件事情奮力,你是指?
FB:我當(dāng)年是學(xué)保險推銷的。1959年我就在安聯(lián)當(dāng)學(xué)徒,【注:才14歲!安聯(lián)招童工??!】我就覺得跟被關(guān)起來坐牢一樣。辦公室的人都挺好的,真的!我就是辦公室里的陽光男孩Sunny Boy,瘦小、天真無辜,所有人都愛我!但是我必須跑路,我想要運動!足球就是我的救星!現(xiàn)在回首往事的話,我可以說,我這輩子,就跟我當(dāng)年夢想的一模一樣。我這輩子過得很完美。
SZ:你出生的慕尼黑基興,作為起點對你而言是不是太小了點?
FB:那時候我沒覺得。那時候也沒得比較——沒電視,沒電腦。我青少年時候唯一有的是薩內(nèi)拉人造黃油盒子的貼畫。貼畫里有非洲、有美國,我就特別感興趣——那些地方究竟是怎么樣的呢?從小就想去看一看,但是從來不敢想過真的能去親身游歷這些地方。
SZ:你有一次說,要感謝“基興研究生院”?
FB:那是諷刺的反話啦。那時候基興可不是能生出世界明星的地方。我運氣好,生在正確的時候。我是45年生的,才有機會。剛開始我就有一個羊毛球踢——我一輩子的起點。你能看到多大的世界,全取決于你自己。有很多人四處奔波,但是什么都看不到,因為他們忙忙碌碌無暇他顧。我一直對周邊都很有好奇心。這輩子都忘不掉第一次跟拜仁出國——所以我其實是阿根廷的大飯絲——那是1966世界杯后,我們跟洲際杯冠軍布宜諾斯艾利斯競賽隊有場比賽。布宜諾斯艾利斯人就在大街上跳探戈!簡直不敢置信!阿根廷聞起來都跟德國不一樣,充滿辛香、熱辣、感性的氣息,至今我都能感受到那種氣味。
SZ:墨西哥也是你喜歡的國家?
FB:因為兩次世界杯!70年是作為球員,86年是作為教練,自然印象深刻。墨西哥人特別熱情,對足球也投入,我很受感動。去旅游也很有風(fēng)情。
SZ:皇帝平日怎么出行?
FB:輕裝:登機箱、西裝架,行李少量,西裝必備。我可受不了出門在外穿個內(nèi)褲然后套上什么有洞的牛仔褲。然后必須得準(zhǔn)時!對我這是基本三觀問題!也許跟我的星座有關(guān),處女座講究規(guī)矩秩序。我不知道你怎么樣,但是我是絕對不喜歡等人的。有些人就是永遠(yuǎn)遲到的類型,跟這種人我沒二話絕對斷絕關(guān)系。
SZ:飛行里程如今也是身份的象征,你也這么覺得?
FB:這有啥用?對我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我總是公務(wù)出行,要么是足協(xié)出錢要么是拜仁出錢,難得才自己掏個錢,要里程做什么?
SZ:70年代末你在紐約宇宙踢了3年聯(lián)賽,紐約那時候是世界中心,你在紐約的經(jīng)歷如何?
FB:從慕尼黑基興到紐約,是超級超級一大步。一開始我還不大確定,因為我是國家隊隊長,世界杯就在眼前。我反反復(fù)復(fù)的一會兒答應(yīng)一會兒又反悔。我那時候還沒真的認(rèn)識紐約,光知道些照片。宇宙隊就說,你過來玩一趟,看看我們究竟是啥樣的。宇宙隊是華納兄弟旗下的,他們把我請上了一架直升機,從泛美航空大廈(大都會保險大樓)起飛,穿過曼哈頓,對我而言簡直是一個新世界!越過哈德遜,一路到新澤西的巨人體育場——那是當(dāng)時全世界最現(xiàn)代的球場,有VIP包廂,這樣的球場在歐洲根本沒有。飛往球場的路上,我就對他們喊:好,停,我答應(yīng)!
SZ:巨型影院
FB:對我來說絕對是個巨型影院。70年代有這么個俱樂部——54工作室。所有人都在里面,好萊塢、搖滾明星、藝術(shù)家。我們宇宙隊在那也有張桌子,我跟貝利以及卡洛斯·阿爾貝托常去,以前從來沒見過這種景象。突然俱樂部就開始跳桑巴了,所有人都開了眼界,你們要知道,貝利的桑巴至少就跟他踢球一樣棒!我不行,我就安安靜靜的拿瓶酒在手里坐著看。從一個安靜的角落看一整個瘋狂的世界——對我而言紐約的時光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歲月。
SZ:那么,30年后911雙子塔襲擊,一定讓你很心痛?
FB:911還是我的生日!我每年都會回紐約過幾個禮拜,會會幾個朋友。襲擊后我有整整六年沒敢去。因為我?guī)缀趺刻於肌钌僖彩敲恐芤淮巍ルp子塔107樓的一個餐廳吃飯,那有個德國老板跟我熟,我是常客。我實在太震驚了,實在不能想像沒有雙子塔的紐約是什么樣。我還是保持我的記憶吧。
SZ:70年代你住哪兒?
FB:中央公園南。叫“那瓦羅”,是個公寓酒店,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了。我的公寓在21樓,背后可以看到整個帝國大廈,前面是中央公園,可以360度環(huán)視曼哈頓。這個地段我如今住不起了。
SZ:還有特別知名的鄰居?
FB:那瓦羅的房產(chǎn)中介喜歡租給剛到紐約的藝術(shù)家。麗莎·明尼利,多明戈,帕瓦羅蒂都住過。自然還有魯?shù)婪颉ぜ~瑞耶夫。我們當(dāng)年有6個月是門對門的鄰居。他那時候在大都會歌劇院工作,我們處得很好,經(jīng)常一起出去吃飯。
SZ:芭蕾天才對球員貝肯鮑爾什么方面比較感興趣?
FB:對足球他真不感興趣,他有他自己的世界。他有次到我家來,給我看他的腳。我被嚇到了,從來沒見過這么傷痕累累畸形扭曲的腳。我就跟他說:魯?shù)婪颍@不行,這樣的腳你怎么能跳舞?他問我能不能幫他,我就把我們的按摩師叫來了,給他好好的包扎了一通。然后他就又能在大都會劇院蹦三米高啦。
SZ:紐瑞耶夫喜歡你的事情是真的嗎?
FB:我們可以這么說,他試過。門對門住著的時候我們每天都見面。我記得有次我們在布魯克林的Riverside咖啡座吃飯,在上甜點前,他就動手動腳摸我膝蓋占我便宜。我就跟他說:魯?shù)婪?,別這樣,我們不是一個學(xué)院的。
SZ:他不知道,你更愛女人么?
FB:呃……他就那么一試,我們后來也沒再提這回事情,我拒絕的態(tài)度也不壞。得不到回應(yīng)的單戀是經(jīng)典歌劇主題,我也不想戳人傷疤。不過有一點是真的,魯?shù)婪驗槲掖蜷_了歌劇的大門。
【注:皇帝把持住還是很明智的,因為從時間上算下來隔年紐瑞耶夫就被查出HIV陽性,所以那個時候說不好已經(jīng)感染了……】
SZ:你經(jīng)常去大都會歌劇院?
FB:以前就去過。我有個好朋友,雅沙·希波斯坦,是大都會的首席大提琴師。我在紐約的時候每周都至少去一次歌劇院。從我住處去林肯中心我花十分鐘就能走到。多明戈、帕瓦羅蒂、紐瑞耶夫,你都認(rèn)識他們了,當(dāng)然要去看演出。歌劇院里的球員,如今看起來不可想象,但是在那時候的紐約并不是特別奇怪的事情。
SZ:著名的安迪·沃霍爾的工場你卻從來沒去過,盡管他們邀請你很多次,為什么?
FB:我對繪畫藝術(shù)不是很感興趣。波普藝術(shù)對我而言很陌生。弗雷迪·奎恩是我的英雄,然后是披頭士——但就算是他們也是花了一陣子才讓我適應(yīng)的。那時候藝術(shù)與足球很少有共同點。藝術(shù)一直在那里,但足球在這個時代才第一次踏上世界舞臺。
SZ:有句話說,是紐約和你與黛安娜·桑德曼的關(guān)系讓你成為了世界公民
FB:我向所有人建議,只要有機會的話,出國去。哪怕是跟俱樂部利益相沖撞。語言、文化、新的環(huán)境——歌德都知道“機伶人在旅途中獲得最好的教育”。旅行讓我更開闊。黛安娜可能給了我這樣的勇氣去說“我現(xiàn)在就出發(fā)”。我必須自己拿主意。我生命里的每一段關(guān)系都對我的人格發(fā)展有很大影響——不要止步,要向前,從球員的狹窄世界走出來。
SZ:DFB常務(wù)秘書沃爾夫?qū)つ釥柊秃照f過:不管貝肯鮑爾去那里,他都不僅僅會揚名——而會被推崇備至
FB:那不是我,而是足球的力量。給你講個故事:我們周游31國到東京——我喜歡生魚片和熱清酒——所以我們?nèi)チ颂锷峒?,東京沒有別的地方有更新鮮的生魚片啦。我們?nèi)ミ^,知道特別貴。那次有個日本壕意外的看到我們,他一聲不吭就把我們的賬結(jié)了,我們直到付賬時候才知道!
SZ:還有貝肯鮑爾教!
FB:我們有次去巴拉圭,早上去了伊瓜蘇大瀑布,等下要去看巴西對委內(nèi)瑞拉的比賽,晚上還是有點冷,我就想去買個毛衣。結(jié)果到了店里,一個特別漂亮的女店員高聲喊出我名字,突然就涌出了十幾個超級美女圍著我尖叫!簡直太超現(xiàn)實了,這種事情羅克·圣克魯斯遇到還差不多,但是我這樣的老達(dá)克斯狗?
【注:嗚……皇帝還心心念念記著小圣的帥呢!可小圣也從美少年進化成中年球員了】
SZ:你受到過數(shù)不清的國家級接見,跟那些有權(quán)有勢的人打交道容易嗎?
FB:各人各不相同,政客們的話總是來來去去的,倒是沙特酋長與卡塔爾埃米爾端坐不挪窩。也是重要人物。我一直強調(diào),越受世界敬重的人,行為處事越謹(jǐn)慎。但是隨從們總是大驚小怪。有次在一個亞洲國家見一個王儲,照他們的習(xí)俗我得把一個仆人踩在下面,我拒絕了。丑聞!對國家尊嚴(yán)的踐踏!倒是王儲很高興,對我說,你是多年以來第一個有勇氣這么做的,贊美你!
SZ:沙特王儲真的跟你說過多妻的不好?
FB:那是王儲蘇爾坦的一個酒宴,他那時候還是體育部長?!暗钕?,”我問,“我感興趣的,不是你們的信仰,而是四個老婆——究竟怎么樣呢?”“別提啦!”他說,“每個都煩個不停呀。給一個老婆買個戒指,另三個就也要,還要更貴的。早就不有趣啦?!?/p>
SZ:關(guān)于你對博茨瓦納首都哈博羅內(nèi)的德國大使館的訪問有什么想說的?
FB:你是說哈博羅內(nèi)的蜘蛛?那是我一輩子過的最不安心的一夜!接待我們的時候,有個大使館工作人員吃完飯給我看了他的大腿,整條腿就跟烏鴉一般黑!他說:在高爾夫球場被蜘蛛咬了,差點死掉!最后倒是活下來了但是整條腿黑了,而且一輩子只能這樣了。招待會后,我穿過高爾夫球場回到酒店,躺在床上,突然,看到床單上一只蜘蛛在爬——我用窗簾拍死了它。但是整個被嚇到了,一晚上都不敢閉眼,我才不要那么一條倒霉黑腿!
SZ:你對馬里婦女有特別好的印象?
FB:我必須說,馬里有著全世界最美的女人。精致的臉蛋,高顴骨,優(yōu)雅的在頭上頂著陶罐,挺直脊背,好似一群女王。世界上最貧困的國家之一,但是有著最美麗、自豪的女人。
最后附送花邊:
皇帝其實挺喜歡自爆各種被男性調(diào)戲的事情。之前他還自爆過他有年跟“某電信運營商”【注:應(yīng)當(dāng)是O2】有商業(yè)合作,O2就說我們送你個號吧你隨便挑。單純的從來不看慕尼黑臺深夜盧瑟向節(jié)目的皇帝,就挑了個六六大順的“0176-666666”——他完全不知道6(sechs)因為諧音sex,通常都是色情電話或者色情從業(yè)人員的電話,然后他就不停地被各種猥瑣男的猥瑣電話轟炸了!
【我很想知道他最初接到一堆這類電話的感想如何,也很想知道那群猥瑣男事后得知那是皇帝的時候感想如何。】
以及附上他的一小段提到紐瑞耶夫的采訪視頻:
貝肯鮑爾談及紐瑞耶夫 【注:我辛勤的用wmm加了字幕!】
這種經(jīng)歷我只有跟魯?shù)婪颉數(shù)婪颉ぜ~瑞耶夫。紐瑞耶夫跟我當(dāng)了6個月對門鄰居,哈哈哈,瘋狗,跟我不是一個學(xué)院的,這事兒半途我才弄明白??赡芪艺f這事不大禮貌,不過可能也沒事挺好。那時候他一直給我芭蕾票,我就回他球票。不過他來看球是沒戲的,倒是他的秘書是個意大利人,自然常來看我們踢球啦。我們有次就約好,去(紐約的)另一邊,去布魯克林,Riverside咖啡座,超棒,嗯,可以看到東河,紐約天際線,嗯,然后,紐約在背后,魯?shù)婪蛟谖疑磉?,他就湊過來,玩我的膝蓋,我就知道他的傾向了。我就說:魯?shù)婪颍瑒e再試了,也別再湊近,就坐在那邊,我跟你不是一個學(xué)院的。不過這種事情現(xiàn)在大家都很能接受啦,我們后來還是朋友的。后來,我們還約了很多次。
和給不認(rèn)識紐瑞耶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