邛海之于西昌、洱海之于大理均為大致南北走向,旅行歇腳之處又恰都位于海的西岸中段。佇足岸邊,看漁舟唱晚,鷗鳥往返,似有隔著大江以觀對岸之感,又如登臨天水盡頭眺望海中島嶼仙山。
在2011年夏秋之交的邛海,正好從海西的丁佑君雕像處沿岸緩行。經邛海賓館、濕地公園再到對岸的小漁村、月亮灣、青龍寺,舉凡邛海邊數得著的景點都踏足其間,倒也未曾辜負這31平方公里的海面。
在2015年春光明媚的洱海,也是從海西的才村碼頭沿環海路駕車環游。一路過村穿鎮,車輪距海面最近處不足一米。經喜洲、雙廊、挖色、海東、下關又回返才村,歷程120公里,方初步領略這名列全國第七大淡水湖的雄姿偉容。
邛海除了濕地公園透著蔞蒿叢生的野趣與城市“綠肺”的雅致,從海西到海東就如同走進了一個水邊的喧囂市場。月亮女神像前遍布著哪怕僅有一名客人也飛旋轟隆吱呀亂叫的大型游藝設備;裝模作樣的街頭畫像師用炭筆反復勾勒著顧主臉上的比例尺橫縱線;烤魚烤肉烤瓜烤菜飄蕩出香辣的藍色炊煙;各色水果、小吃攤點罩蓋在紅一塊白一塊的棚布陽傘下面,電子音樂、高聲叫賣此起彼伏;倏爾又有老人吆喝著走遠的孩子,伙伴招呼著一起照相的伙伴;幾十只橫渡邛海的木船也爭先恐后地停在岸邊招攬著乘客,披著橘紅色“邛游”字樣救生馬甲的船工巴不得船船都能坐滿,趟趟盡快到岸。
洱海有著相當于5個邛海的水域面積,遼遠漫長的海岸線讓觀海亭里的人們,南張北望均不能及其邊,遠處的大小游輪白帆如同漂浮在同一片藍色的海天之間。就連海東群山也像是曾經在山東蓬萊看到的外海長島一般,隔著淡淡的藍灰色霧靄,白浪成線,石崖壁立,海鳥往返其間。
洱海有讓人們發呆的充足空間:坐在陽光鋪灑的落地玻璃窗前,捧一盞清茶在手,自然就會有“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感覺和感慨;迎著海風隨意停下徜徉岸邊的腳步,端著相機卻在恍惚間忘了拍哪兒,海是寶藍色,天是碧藍色,心情也藍汪汪的,觸不到底,探不著邊。最記得的是夜間站在海邊樓頂,一邊是蒼山下璀璨燈火,一邊是洱海上寂靜無聲,仰頭看天空中無數繁星,只剩下自己端起“風花雪月”與天地對話??上Я宋翌A備拍攝的完美星軌因技術、設備還有大風的原因而宣告失敗。
有幸的是行車記錄儀里保存了一段駕車行駛在洱海東岸的視頻,柏油公路上車頭左邊是山,右邊是海,整個車廂里蕩漾著歡樂輕快的歌聲:“蒼山洱海旁,你在我身邊……”
從邛海的海西到海東,給人的感覺總是慌慌張張。還沒走到,就能想象出來會是什么模樣,一片嘈雜,一個味道,一種無法對焦的空曠;從洱海的海西到海東,給人的感覺就是不慌不忙。喜洲看的是民居,雙廊看的是名氣,挖色和海東看的是整體。
每往前行,都不知道前面有什么,越不知道有什么,就越想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