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念想依靠(一)

他進門的時候,我剛溫好杯,白毫銀針還在落杯的空中,時間剛剛好,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傍晚時分,他打電話跟我說晚上七點要來找我,叫我幫他寫個故事,因為他知道我是寫故事的人,當然有故事我是不會拒絕的,沒有思考我就同意了。

約好的六點十分,他確實很準時地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一身還沒來得及換下的淺灰色工作裝,泛黃的領子跟衣服的顏色格格不入。

溫好的杯我給倒上了茶,端在了他的面前,只是他沒有動,便急著給我講起了故事……

他的故事

11月23日,06點29分,子墨準時醒來,關掉了還在準備響起的鬧鐘。

洗漱,換上工作裝,出門,騎上笨重的電動車,來到街頭鍋邊店點上一份熱騰騰的鍋邊填飽肚子,這一切都是習慣,日復一日,刮風下雨也不例外,總之子墨在的時候藏著海鮮的鍋邊一定也在。

喝下最后一口鍋邊湯時,他端起了碗,像在自己家一樣,把桌上所有的殘渣掃進碗里,端進了后廚。

老板娘琦琦看著他,沒有阻攔,因為他們都彼此習慣了對方。

“子墨,今天你又要去哪里開工啊?”后廚悄然落下一句話。

“郊外慶云社區。”子墨沒有隱瞞,眨了眨眼瞧見了站在廚房后門邊上吧嗒著煙的以夜。

“又安裝家具啊?”廚師以夜的語意里含著對他人的無奈也是對自己的無奈,因為這世間一輩子都在重復著做一件事,不止只有他們。

“嗯,也可能是拆家具。”放下碗,微微一笑,子墨轉身出了后廚。

沒有確定的工作,只有確定的時間,確定的地點,還有確定的對接人。

7點45分,笨重的電動車沒有拖他主人的后腿,即使是一路的坑坑洼洼。

慶云社區,拆遷小區,若大的紅色拆字很顯眼地擺在了銹跡斑斑的鐵門上。

在小區門口停好了電動車,子墨提著工具箱進了小區,四處殘垣斷壁,到處都拉著禁止入內的線,子墨努力地穿過一地的磚石朝著那幾棟僅存的樓走去。

“老板,你好,我到樓下了,你在幾樓呢?”子墨幾分鐘之后在一棟樓下撥通了一個幾天前的來電。

“哎,師傅,這里!”聲音來自電話,也來自樓上,一位老者站在一棟樓上窗戶邊,朝著子墨招著手。

“嗯,我看到了,我馬上上來。”子墨摁掉電話,還順便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臉上浮出一絲微笑。

他的微笑是的因為自己又一次守時了,而客戶也一樣很準時出現在了約定的地方,這是他喜歡的合作方式。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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