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司忙了一天的許小白拿著未完成的服裝設計稿回到她的單身公寓里。她知道,時間緊迫,熬夜奮斗少睡點,成功早日到。
“叮咚——”門鈴響了。
許小白埋頭思考自己的設計不予搭理。
“叮咚——叮咚——”可是門鈴似乎并不理會許小白的專心致志。
“老兄,你煩不煩啊,我不會跟你回去的。”
許小白極不耐煩地打開門,“你是——”
門外站著一個女人,戴著墨鏡,披著圍巾遮住半邊臉。這樣的一副裝扮在大半夜地出現在家門口頓時把許小白嚇了一跳。不過多年的自強自立讓許小白沒有太過于失態。
“是我,小白。”
聲音聽著很耳熟。
那個女人邊說邊把墨鏡摘掉,把圍巾解開。
“是你——”眼前的那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裸照事件的始作俑者楊逸。不過卸去偽裝的楊逸還是讓許小白嚇了一跳,紅腫的眼睛,到處是淤青的臉龐。如果不是曾經和楊逸有過幾次的近距離面對面過,加上自己對圖像的記憶特別深刻,許小白真的認不出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那個大美人楊逸。
許小白內心生出絲絲的憐憫。
可是轉念一想到那個裸照,許小白就把心底對她的憐憫收拾的一干二凈。
“你來干什么?”
“小白。你聽我說,”楊逸有話要說,許小白擋住了。
“什么都別說,你走就是了。”
“小白,我求你了。”
“是我求你了。放過我吧,別來纏著我了。”許小白邊說邊給楊逸鞠躬。
原以為楊逸會領情,誰知楊逸撲通一下子跪在許小白跟前,把兩邊的袖子挽起,兩支胳膊皮開肉綻,慘不忍睹。
“求你了。”楊逸邊說邊哭著,瞬間成了淚人。
“這是怎么回事?”知道為什么許小白叫做許小白嗎?一、情商低到接近于白癡,二、內心善良得如同白紙。楊逸滿身的傷痕外加跪地哭泣,讓一向心軟的許小白趕緊讓楊逸進屋。
“劉建要我陪他去應酬。誰知酒席上有個男賓客坐在我的身旁,幾杯酒下去后就開始對我動手動腳。我忍無可忍,借故欲離開。誰知那男賓客聽了很不高興,劉建不想失去這位大主顧,私下勸我忍了,還說希望我為了讓那男賓客盡興,委屈一下陪那男的一個晚上。”楊逸一邊哭眼淚一邊嗒嗒地留下來,直讓人心疼。
“豈有此理,這是什么丈夫,竟然讓自己的妻子去……”許小白想到都覺得無恥,自己之前怎么會愛上這個衣冠禽獸的東西。
“我不肯,就偷偷跑回了家。劉建回來后,對我就是一頓毒打,往死里打。我想我要是不跑出來,今晚我可能連命都沒了。”楊逸實在說不下去了,哭泣聲直擊許小白的心靈。
“離開他吧。女人不是男人的附屬品,不能任由男人擺布,離開她,靠自己,有尊嚴地活著。”
楊逸似乎被許小白的話震撼了。這么多年,她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對她說這樣的話。可是,你說這話是真心為我好,還是別有用心?
楊逸似乎心里有許多話,許小白看出來了,卻沒有追問。如果她愿意說,不用你問,她自然會說。
許小白給楊逸的傷涂了藥,沒多久,楊逸就睡著了。而許小白依然在書桌前埋頭。
“叮咚——”
屋外的門鈴聲把許小白給叫醒了。睜開眼,天亮了。許小白發現自己竟然趴在書桌上睡了一夜。腰酸背痛手腳麻木。許小白邊活動筋骨邊往門口走去。這么早,會是誰?
“早啊,小白。”康偉等候在門口。
許小白還沒來得及回應康偉,楊逸不知什么時候走到許小白身旁,對著許小白說:“小白,我得走了,謝謝你。”說完,楊逸穿過康偉走了,沒等許小白挽留,甚至沒等康偉反應過來。
這個人是誰?小白,你怎么會?難道裸照事件是真的?康偉望著楊逸離去的背影,整個人猶如遭受了晴天霹靂般。康偉身子不自覺地后退幾步,眼睛卻呆呆地望著許小白。
許小白看著康偉的眼睛,再看看楊逸的身影,她明白康偉為什么會用那樣的眼睛看著她了。“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她昨晚上……總之,你要相信我。”許小白心里急了,她害怕康偉生氣,更害怕康偉誤會,于是情急之下許小白東一句西一句地解釋。她想向康偉解釋,但又不想把楊逸的隱私給透露。她希望康偉能明白,但不知道康偉聽明白了沒有。
看著許小白第一次在自己跟前慌亂的樣子,第一次因為自己而著急的樣子,康偉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愜意,你終于緊張我了,終于在乎我了。
“好了,趕緊洗漱吃早餐上班去。”從剛才許小白支支吾吾的解釋里,以及楊逸不一樣的臉色,遮不住的傷痕,康偉知道得八九不離十。那就是楊逸不知用什么借口博得許小白的同情,進入了許小白的家。
“好的。”看到康偉不再懷疑自己,許小白放心了。可是,我為什么那么害怕康偉誤會,難道在意康偉?要知道,我許小白可是個特立獨行的人,別人說什么做什么管他呢?唉,想不明白的問題不想它了。許小白打開水龍頭,水嘩啦啦地流出來。
“小白,以后你能不能不要和楊逸有什么瓜葛。畢竟……”
“我知道的,我盡量。”
“不是盡量,是保證,一定。”
“好吧。”許小白勉強得答應了。新一期的服裝設計到了最后階段,許小白不想把注意力分散到其他事情。
康偉知道許小白是個心軟的人。不知道楊逸或者是劉建又會搞出什么花樣來。
“楊氏集團的新一期服裝今天正式上市,據說銷量不錯。”藍心一大早向康偉和許小白匯報。
“這么快。”許小白很是詫異。
“怎么之前一點風聲都沒有。”康偉也覺得意外。
“這次他們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啊。”藍心補充說,“對了,這是市場部偷偷拿回來的他們的服裝款式。”
許小白與康偉趕緊將藍心遞來的資料打開。
兩人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這款式看起來很眼熟啊。”
“我也有同感。”
許小白趕緊把自己的設計資料拿來,經過一番查找之后,許小白停留在幾張圖紙面前。
康偉也跟著湊到許小白這邊,兩人將圖紙與楊氏的服裝對比,不禁呆了,雷同程度大于80%。
“這是怎么回事?”藍心把大家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康偉和藍心把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許小白身上。
許小白也希望自己能給出個答案。
巧合?如有雷同,實屬巧合。呵呵,這可不是電視劇。
抄襲?許小白從來不曾懷疑自己的職業操守。那是別人抄襲自己?許小白很清楚自己不曾和楊氏集團的人有任何的來往,更不存在……
不,楊逸!
不,不可能!那晚,楊逸在沙發上,自己在書桌上,沙發在客廳,書桌在房間。自己租住的公寓雖然不大,可是,沙發離書桌直線距離六米,而且楊逸從沒進過房間,怎么會?
可是,怎么解釋擺在眼前的事實呢?
許小白知道自己百口莫辯。
康偉再一次為許小白感到不安。如果愛思琪追究起這件事情,那么許小白不止是工作上的失職,還有可能有牢獄之災。
躲是躲不掉,該來的總會來。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康偉拉著許小白來到包正楊的辦公室。
“許小白,你能不能不要給我惹那么多事?”包正楊無奈又生氣地說。
“天地良心,我許小白沒有做任何對不起公司的事。”
“可是,你怎么解釋這個呢?”包正楊把楊氏的服裝資料丟給許小白。
許小白設計的服裝已經投入生產,即將上市。楊氏服裝和許小白設計的服裝有雷同,想必包正楊早已洞悉。面對這些資料,許小白啞口無言,她知道,包正楊是清楚自己的為人的。她知道,事實面前,語言是那么的蒼白無力。
“包總,”康偉義正言辭地說道,“我相信許小白,我以人格擔保許小白不會做出損害公司利益的事。”
“現在,不是相信不相信的問題,而是這件事已經損害到公司的利益,影響到公司的信譽了。”
康偉胸有成竹地說,“我看未必。”在進辦公室之前,康偉就想出了各種應對方案。“楊氏生產的是許小白的初稿。后期,許小白對初稿進行了精心的修改。設計稿件無論是流行元素還是款式,服裝的材質,甚至服裝的扣子都比初稿更上一層樓。所以,我不認為這件事會對公司的利益造成傷害,恰恰相反……”
康偉欲言又止,似乎在吊人胃口,似乎又是在和包正楊來個英雄識英雄。
包正楊看著康偉,康偉看著包正楊,兩人對視了幾秒鐘,最后,包正楊說,“我明白你的意思。”包正楊打斷了康偉的話,“那就一切如常,我們等著服裝上市的那一天。”說著,包正楊和康偉相視而笑。在一旁的許小白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