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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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能有幾個七年,給你一個七年,你能做什么。

給我一個七年,我愿意開成你喜歡的花。

何以琛等了趙默笙七年,但那是小說。我們的故事持續了七年,卻是現實。

七年前,我脫離了小學父母無處不在的管制,走出了有山有水的小山村,在一片新的天地里與你相遇。我記得,那時的你,青澀靦腆,發型是那個年代特有的毛刺,褲子也是極具代表性的吊襠褲。放在現在,能看的也只有近乎天真的微笑了。我沒有賈寶玉那樣的直率與細膩,無法對你說:“這個哥哥我曾見過的。”我只是木訥的說了聲“你好”。

你好,你好,在我看來,你是真的好。

你坐在我前面,時不時地往后看班里的新同學,但就沒有看就坐在你身后的我。第一堂課相互介紹的時候我知道了你的真名,王亞青。王姓大姓,我現在最喜歡的動漫人物,王權富貴,轉世續緣姓王,亞青,亞于青,不招搖,不沉積,正是我最稀罕的品質。因為是你,竟然連名字都讓我覺得無可挑剔。

我是個老實巴交的女生,你也是個不活潑的男生。有時候扭頭問我的時候,臉是紅紅的,我以為你是跟我說話臉紅,后來才知道你跟女生說話都臉紅。我語文比較好,你會問我一些詞語,給我看你寫的句子。你數學好。但是我每次問你問題的時候你都不會跟我講,常常是憋的面紅耳赤的,現在想想真好笑,怎么會有人會做不會講呢。熟悉了的時候,我開始叫你大哥,至于為什么,我現在也忘了 ,但是這個稱呼我叫了七年啊。初一結束的時候,我發現你比以前活潑了,跟誰說話都不臉紅了,有時還會開玩笑了。真好。最后的那段時間,你還是亂轉頭,但是你會看我笑了。我表面嗤之以鼻,其實心里好開心啊。仔細想想,我們就是從那一年變得熟悉,以至于后來更熟悉。那一年的打打鬧鬧現在都深深地印在我的腦海中。那一年的點點滴滴都是我最美好的記憶。

當我只是花骨朵兒的時候,就知道你是我的陽光雨露了。

暑假聽說了分班的事,我趕緊打電話問班主任我分在了哪班,但是我不敢問你,我害怕,好怕再也不能和你一起,坐在熟悉的教室了。當初二開學我看著你背著我熟悉的書包,走向鄰班的時候,我的心都碎了。像是沒了土壤的小花,沒了天空的鳥兒,別提多難受了。后來你跟我說,雖然你跟我不在一班了,但是我們還會是互相問問題的,我笑了。像是迷路的孩子突然找到了回家的路,大霧中的海鷗漸漸看到了停泊的碼頭。

后來的我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站在門口,偷偷瞄一眼在課桌上熟睡的你,寫作業的你,放學上學近教室的你。那時我每天都覺得自己瘋了,竟然那么想要打通那一堵墻,讓你看看我,各種各樣的我。等到初三快畢業那天,我滿懷期待的給了你我的同學錄,我以為的甜言蜜語,同學情深都沒有出現,有的只是一片空白。你說你不知道怎么寫,你想說的話寫不出來,你寫出來的我也未必能明白。傻瓜,只要你寫,我不明白也要弄明白啊。

高中我去了二中,你去了實驗中學。你說你媽媽工作的地方離實驗近,我說我哥哥在二中。現在想來,這是什么狗屁理由。如果我沒有缺席你的那三年,或許一切都會不一樣。

高中學習緊,我沒有手機,好幾個星期不放假。你離我遠,交通不方便。我們只在一次圣誕節見過,你來給我送蘋果。后來我們失去了聯系。我們應該從來沒有忘記彼此,只是我們都被學習牽絆住了吧,至少那時我是這么想的。

高二暑假,我在家里看電視,一個陌生的電話打了進來,知道那是你的時候我差點要哭了。因為放假時間不一樣,能夠和你通話,讓我覺得像是在平行時空和你相遇。你約我出來,帶我在小城里亂逛,夜色下的你我,沒有過多的話語,只是享受待在一起的時光,在一起的溫暖。

一切都變了,我考上大學的時候徹底找不到你了,我問過了所有同學,他們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他們只說,你沒有考上大學。我哭了,那一刻我感覺天都塌了,從以前追著我問題的你,到現在這個樣子的你,我們不在一起的這三年,你發生了什么。你現在要怎么辦,我們該怎么辦。

暑假過來一半的時候你給我打了電話,看起來打這個這個電話你想了好久。你說你沒考上,你要去打工,不能和我一起上大學了,我哭著問你為什么,你掛掉了電話。

此后好久,我沒有了動力,我常常望著天空想你,想你在干什么,有沒有談戀愛。一年渾渾噩噩,還掛了科。那一年,對我來說是黑暗的,無光的。

大二,當我在學校門口看見你的時候,我哭了。你沒有了毛刺頭,沒有了吊襠褲,但你還是你。你說你來陪讀,我說好啊!我領著你逛遍了學校,領著你吃我最愛的米線,領著你逛情侶們常逛的三元湖。晚上你陪我在自習室寫作業。我在寫,你在看。我覺得我這么多年一直期待的就是這樣的時刻,這樣的你。我說我們在一起吧,可你搖搖頭,你說你現在是一個打工的,配不上我。我又不爭氣的哭了,笨蛋!我根本不在乎,我想了七年的人,喜歡了七年的人現在就在我面前,我怎么能再錯過。在你是個單純幼稚的初中生的時候我就喜歡你,那時候的你更加一無所有,這些我根本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你啊。

可是,我對愛情再深的執念,也抵不過你對現實的自卑。你還是走了,再也沒有回來。我才知道,你是來看我,最后一面的。

直到現在,你都沒有聯系過我,你過得怎么樣,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沒有考上大學,你為什么會突然消失,我也不知道,但一切好像都沒有那么重要了。只要你覺得,這樣你能夠快樂,就好。

七年,那是我們最青春的七年。如今我們羽翼漸滿,有了自己的一片天空,但我們一起走過的路,依然在那里。

愿你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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