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曾忘卻的夢
----寫在汶川地震十年記
我會想:我有幾時不曾做我的夢了?
是呀,我有多長時間都沒有做過我的那個夢了呢。
早晨,我正在盥洗室里洗漱的時候,無意間抬起頭看見鏡子里我的模樣。現在的我,怎么是這幅面貌了?不想搭理自己的一頭蓬發,忘記了自己還有這亂糟糟的胡子。臉上還有一層昨夜超過12點的浮油痕跡……
呦!現在的我,可能早已忘記當初為夢想挑燈夜讀的模樣了吧,那時的豪情壯志、滿腔熱血,那時的不顧風雨、兼程的追趕,也已經退卻完了吧。回想起來,自從高考之后,狀態就只剩下平淡的猶如死水一般,激不起丁點的波瀾。碌碌無為的忙碌,或者拼死拼活的玩,如同脫韁的野馬,如同逃逸的鳥,又這西安城里,無數個廢棄的工廠里,或者城中村里不起眼的爛鐵,銹跡斑斑。
倘若時光匆匆流逝之后,我們終將能剩下什么?難道是一張畢業證書和一個學士證?或者連這些也沒有?
不要吧!
不知怎的,突然間想起史鐵生來,想起那篇溫柔的、堅韌的《我與地壇》來。他是坐著輪椅的。高中時讀到他的文章,便被一個受盡折磨但十分有趣的靈魂所吸引。我一直以為是一個老頭呢,白胡子飄飄,一副即將看淡風塵,又留戀人間的智慧之人。原來他是只能坐著輪椅,在地壇里靜坐的人。
屈原說過:“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那時的屈原,還未戰在悲愴的汨羅江邊。那時屈原也是有凌亂胡子的中年。他在追夢的路途中,為國家的夢,為了早已純熟于心的夢奔走。即使受委屈也是這里的一部分。
那時的屈原還有馬車,擎著一駕馬鞭。
這幅鞭子可能指向我了。
現在,生活是那樣地閑適安逸,或許正處于自己給自己做的所謂的安全期。不再有高考的壓迫,也不曾有找工作的壓力和寫論文的焦慮,更是沒有工作上的競爭。就像沒上大學之前,老師總是“激勵”我們說:“大學你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沒人管你。”對呀,那時的辛苦,對比了現在的“幸福”。
上了近一年的大學,我們仿佛就像老師所說的那樣踐行著,拼命的、自由地、跳起來玩。記得自己還是學生的時候就抬頭聽聽,忘記的時候那一節課就那樣睡過去,又或是打游戲打過去,再或者看小說看過去。有時的我們又幼稚的像小孩兒一樣,看老師從講臺下來四處轉悠,然后便是慌亂的一陣的翻書聲。可這些小動作又與老師有何相干呢?不過是我們自欺欺人的把戲罷了。
油膩的狀態,整個把我也泡成了一副油膩的混混兒模樣!
正如孟子之說:生于憂患,死于安樂。安逸足以使人滅亡。我們現在這不正是走向滅亡嗎?
這片土地上,生命依舊生生不息。
還記得老男孩嗎?一對好朋友肖大寶和王小帥人到中年重新登臺找回夢想。當參賽時,評委說:“你們知道嗎,在所有的選手中,你們的年齡是最大的。”即使這樣,也沒有阻擋他們逐夢的腳步。登上舞臺,登上小時候就在心里種下的夢,沒有什么再阻擋他們的腳步。
還有《夢想中國人》、《挑戰不可能》等節目中很多很多的故事。
還有尼克·胡哲的故事。
生于1982年的尼克,天生沒有四肢,只有左側臀部以下的位置有著一個帶著兩個腳趾的小“腳”。他只有軀干和頭,這副模樣必然受盡了人們的圍觀、嘲笑與冷眼。這樣的軀體,使得他在完成最簡單動作都很難。如果上帝給予我這樣一副軀體,我很難想象我還能看到今天這樣明媚的陽光。然而他總用著無比輕松的言語調侃自己的經歷,努力對自己充滿信心。現在的他已經是一名全球知名的勵志演說家。
還有那個在地鐵里,突然嚼著吃食便哭出來的身影。
還有曾經的一個凌晨,一盞路燈,一個清潔工,清掃的馬路。
還有我的父親母親把我養育的故事。
還有我身邊時時刻刻不曾放棄自己夢想的小小故事。
回頭看見那張我躺了我數次的床,今天被子、床單、整個床架,包括那個變形丑陋的枕頭都好像是在嘲笑我。嘲笑我不夠堅強,不夠成熟,嘲笑我失去了曾經的夢,嘲笑我像個街頭混混兒,活在盤古開天辟地之前。
“5.12”,今天是十年了,是汶川地震后的十年。是那場災難中幸存下來的人的十年,也是沒有逃逃脫災害而逝去的人的十年。“叔叔,我要喝可樂”,“叔叔,我不怕”,舉起孱弱的右手敬禮的小男孩,背著亡妻回家的摩托車和那個男人,不斷翻滾的泥流落石,倒塌的東汽中學的巨大時鐘……十年,活著的人都在努力地活著,想盡辦法地活著,艱難地活著,不屈的活著,倔強地活著,有尊嚴地活著。
我未曾中年,我尚且迷途不遠。
生命無限漫長,追夢路途,從未設限,我們的腳步也不應停滯。讓你我共同攜手,放飛自我,逐夢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