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家的路

鐘表的指針慢慢的接近下班的點,其實現在也不用看表上的時間,冬季的時候,窗外的路燈亮起來的時候,就可以準備收拾東西下班了。

走出公司大門,一股強而有力的風圍繞著你,拉進衣服,匆匆的向車站走去。這個點的車站上擠滿了車,這是些因乘客擠不上去而等著車內人再縮一縮的車,門口上的乘客就像是開門后泄下來的一般。其它的乘客縮著脖子瞪著眼睛看著來車的方向,對家的期盼就是那車上的號碼了。每來一輛車,里面都是黑壓壓的人,下來一個擠上一群,還能塞一個,再塞一個。

好不容易貼著車門上了車,左腳站在地上,右腳只能放在左腳的腳背上,還要騰出一只手來防止這根人肉做的電線桿摔倒,剩下那只手緊捏著鋼镚插進人群里,摸索著投進錢箱里。公交車也是排著隊挪出車站,一點一點的移進旁邊的車流中。

前面的路口,來自四個方向的汽車像四條繩子在路口打了一個死結,看著汽車剎車燈堆積出來的這片紅色,也許能給炒股回家的股民一點喜悅吧。公交車司機揮動膀子,一邊謾罵四面亂竄的汽車,一邊用逼、靠、擠、別等技術奮力的殺出重圍,一個燈的時間,放過幾輛車堆在路口。

冬天里,擠壓在一起的人們呼出的氣在窗玻璃上蒙上厚厚的一層,只能隱約看到路邊的路燈燈光閃過,在車廂里搖搖晃晃的不知到了哪里,現在離公交車上次報站已經過去了幾個世紀。車內光線昏暗,大家捧著手機焦急的翻找著屏幕上的消息,再加上那張疲憊一天的沒有表情的臉,在手機屏幕下格外的慘敗,這車廂還是人間嗎?

公交車就這樣在路上一步一步的挪著,載著的這一車的人,簡直是個午餐肉罐頭,因為人多,在車廂內也是一體力活,就不會感到冷,有的站姿扭歪,隨著車廂的晃動,身上還冒出渾身都白冒汗來。也多虧有了手機才讓乘客不至于發毛,只等著自己所要到達的站名報出來。

汽車終于到站了,要擠過車內的乘客,沖過那些逼在門口等待上車與正在往上擠的人,腳一落地的瞬間去,一曲激蕩的歌曲在心里默唱出來:解放區的天是晴朗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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